突然山陵崩,皇宫中顿时一片混『乱』。所
有人都处在震惊和惶恐中,有些难以接受,六神无主。
其中就包括秦桧和张俊二人,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仍旧震惊非常,一时间有些懵,有些愕然。
赵构的死很突然,突然到让他们无所适从,难以接受。没
错,他们确实有弑君的意图,但是尚未付诸实施。在刚刚开始铺垫的第一步,便遭遇了沉痛一击,背负了滔天大罪。
一瞬间,秦桧和张俊对望一眼,都有些下意识地怀疑对方,难道不经商量提前动手了?
不过片刻之后,他们便冷静下来,动手的另有其人。
先前赵构还好好的,只服了一碗『药』然后就毒发身亡了,那么下毒之人……是
开『药』的御医,司『药』的内侍,还是……
想起最后亲调汤『药』的蓝圭,秦桧不寒而栗。
蓝圭作为皇帝的贴身内侍,亲尝汤『药』,以身试毒,如果是他……那自然是抱着必死之心,不仅仅是为了毒死皇帝,也是为了陷害他们二人。
这只是个猜测,暂时无法证实,也没有时间和机会去证实和辩驳。蓝
圭是赵构的头号亲信,忠心耿耿,天下皆知,他临终的指正杀伤力不可谓不大。吴
皇后经历了短暂的错愕之后,立即惊呼道:“来人,拿下……”秦
桧不免有些焦急,急忙道:“皇后娘娘冷静,切莫受人蒙蔽,兹事体大,还是弄明白为好。”
“是啊,兹事体大,官家原本好好的,你二人进去便……”
吴皇后厉声道:“小人蒙蔽,蓝大伴吗?无论如何,且先束手就擒,弑君大罪,必须要有个交代。”
显而易见,吴皇后是偏向信任蓝圭的,在场大部分人都是这个态度。
如此一来,秦桧和张俊不免有些方了,而且脑子里想到的事情无疑也更多,一种可能自然也就浮现出来。
今日之事太过巧合,蓝圭一个内侍弑君似乎缺乏动机,但是吴皇后……虽
说是夫妻,吴皇后也颇受宠爱,但自古皇家没有亲情,更别提爱情了。难保吴皇后不会动了什么心思,毕竟大宋有惯例,一旦皇帝崩逝,皇后的威望和权力非同小可。届
时,她不仅仅可以『操』纵储君人选,甚至可以直接掌管朝政大权,这份诱『惑』着实不小。在
满朝文武更偏向张贤妃抚养的赵伯琮时,吴皇后为了保证地位,强行扶持自己抚养的赵伯玖上位,不惜铤而走险完全是有可能的。而
且以皇后之尊,『操』纵宫闱各方,甚至让大伴蓝圭心甘情愿以死报效也完全是有可能的。更
何况,事情发生的如此巧合,皇后将他们送入垂拱殿便离开了,再回来的时候蓝圭正好临死指认。
好似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一样,让人由不得不怀疑是吴皇后在背后主使一切。想
到这里,秦桧和张俊背后不由一身冷汗,自然也就不敢在束手就擒。这
要是落在了吴皇后手里,岂非任人宰割?两位都是聪明人,又怎会坐以待毙?而
且他们有自保的实力。
一个当朝宰相,一个枢密使,既然动了弑君的心思,自然有所凭恃。即便是皇宫大内之中,依旧有他们的人手。尤
其是最近一段时间,暗中『插』手皇宫禁卫,安『插』些许心腹并非什么难事。于
是乎……大
宋皇宫起了刀兵之变!…
…
一日之间,天地『色』变。
赵构突然崩逝,让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也让临安局势变得错综复杂,一团『乱』麻。
皇帝死了,皇后认定宰相和枢密使是最大嫌疑人,来不及调查,宰相和枢密使便愤然调动皇宫中的禁军反抗。
如此反应,似乎是做贼心虚,恰好坐实了罪名,否则何至于如此呢?而
且身为宰相却能够调动皇宫禁军,岂非说明他们早就在宫中安『插』了自己的心腹。外臣将手伸到了皇宫大内,绝对是大忌。
某种程度上,亦能够证明秦桧和张俊等人早就图谋不轨,似乎更加坐实了秦桧和张俊的嫌疑。当
然了,皇宫大内到底是皇家禁地,即便是秦桧和张俊能够伸手进去,力量也终究有限。所以能够将他们安全护送出皇宫已经算是难能可贵,再想有其他动作却是很难的。
至于宫中忠于皇室的禁军,仓促之间不明就里,仅仅只是护卫吴皇后和众嫔妃的安全。至于阻拦,追击秦桧则是万万不能的。更
何况,只要出了宫墙,临安城里的兵马大都掌控在张俊手中。故而吴皇后第一时间下令封锁了皇宫,但是一道宫墙哪里能挡住临安禁军呢?
不过在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前,秦桧和张俊也不敢贸然进攻皇宫,否则弑君谋反的罪名可就彻底坐实了。
于是乎,一个尴尬的微妙平衡出现了。皇
宫与临安形成了一个内外对峙的二元结构,大宋朝廷暂时出现了没有皇帝,皇后与宰相对峙的权力真空局面。吴
皇后是真的慌了。哪
怕此刻她是名义上大宋最有权势之人,但赵构之死太过突然,她一个没有权谋手段的『妇』人哪里能应付如此局面?如
果有宰相辅佐还好,偏生宰相和枢密使是最大的嫌疑人……不,某种程度上,吴皇后已经如此认定了。
蓝圭临死前的指认,以及秦桧与张俊宫内动刀兵的做法,都可谓是有备而来,自然也就都是铁证如山,让她深信不疑。
可是能怎么着呢?权
臣『奸』佞意欲谋反,行弑君之举,些许『妇』人徒呼奈何?
临安禁军还掌控在枢密使张俊手中,不仅无法调动,而且随时反戈一击,有杀身之祸。无
兵无人,无依无靠,一时间吴皇后六神无主,茫然不知所措。此
时此刻,她能指望谁呢?
与此同时,尽管秦桧和张俊第一时间封锁了皇城,但某些渠道,消息还是泄『露』出去。临安城内,江南周遭某些要紧的人物,纷纷收到了消息。当
然了,最为重要的依旧飞禽传书,将消息送往洛阳……天
变了,时机自然也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