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上,另三个教头凶狠扑向赵岳。
其中两位都使铁矛。矛长近两米,矛头是半尺多长的锐角三角形铲子。铲子两边是磨得雪亮的锋刃,可当刀斧劈砍。连接矛杆的这面是钩刃状。这是搏斗中防止敌人恃力大夺矛用的。
这二人身高力猛最先抢近,左右夹击。一个对赵岳前心突刺。另一个却只做出攻击姿态。
赵岳一眼就知道,这两家伙应该是同门师兄弟,彼此太熟悉,打斗能配合默契也想玩配合。
只要他一应对突刺的,另一个蓄势待发的就会紧抓住他分神无力的机会一矛捅死他。
这种攻击只要力量大配合默契,即使只简单重复交叉突刺,也威力巨大。
枪矛的威力最大就在于刺。能练好这一手已经站在好手行列了。
枪矛阵的威力也正在于密集交错突刺。
看他们娴熟自然又信心十足的猖狂凶残样子,再看看矛头上不是铁锈黑而是血黑,必是染过太多鲜血,配合杀人无数
。两支铁矛下不知枉死过多少英雄好汉无辜冤魂。
赵岳扭身不退反进,惊人暴发力爆发,宝剑如一道光猛斩刺来的矛杆。
刺杀的教头狞笑中听到当一声,就觉得手中铁矛突然轻了不少,转眼惊骇看到儿臂粗的铁杆居然被一剑斩掉一尺多,被锋利沉重的矛头带着跌扎进雪地。
说时迟,那时快。另一教头在赵岳挥剑时习惯地迅猛突刺,眼看矛头就要铲进赵岳肋下一击毙命,却被赵岳如电一脚踢在铁矛上。钢铁鞋底和铁杆相撞,发出清脆的金属交鸣声。
险之又险。铁矛刺杀方向歪了,远远荡开。
赵岳落脚前窜,尽臂挥斩,连柄带刃一米多长的宝剑寒光一闪,配合的教头不及回矛阻挡,人头落地。赵岳一把抢过铁矛。单手倒握着向后迅猛滑刺出去。
断矛的教头正举矛杆当铁棍恶狠狠砸向赵岳头颅,胸口却被同门的铁矛铲得差点儿通透。
赵岳滑步一抖铁矛收回。
那教头铁矛离体,瞪眼举着矛杆扑倒在地。喷涌的鲜血很快化开身下一大片雪地。
剩下那位教头万万想不到不知会过多少成名人物杀人无算的两高手同伴,几乎转眼间就成了两具死尸。从此在绿林好汉中除名。
他惊得脸皮一阵激跳,却看到赵岳逼视向他,知道此时已退无可退,野兽般大吼一声壮胆鼓劲,带着惊恐绝望中崩发的强烈求生意志和凶猛。挥舞一对赤铜锏猛攻赵岳。
赵岳嘴角闪过一丝冷笑,仍倒握的沉重铁矛抡起。铁杆呼的一声扫在先打来的铜锏上。
那教头使双兵器,玩的还是重武器锏,自是有把子力气,却没挡得住铁矛这一扫。手剧烈一震,铜锏被砸脱手。铁矛去势不尽,啪,把教头的脑袋砸成了烂西瓜,尸体一歪倒地。
王时忠家养的三个高手居然无人能挡得住赵岳一合。
退远,在一旁观战等捡便宜的县尉和都头看得清楚。看得冷汗直流肝胆俱裂。
二人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武艺不算弱手,但比起王家的三条恶狗却不如。三教头转眼成一地死尸。他们如何能挡得住赵岳?
两人想都不想,掉头就跑,向山丘深处狂奔。
这边剩下的七八个杀手吓得有箭也哆嗦地拉不开弓,死士不死士的顾不得了,也跟着跑。
这么多人分头而逃。赵岳一人哪赶得急。
他咔一声收剑入鞘,脚尖挑起一个死杀手的长枪,伸手接住当标枪使掷了出去。
捕快都头到底是经常要出任务抓捕凶恶犯人的,一身本事未落下。身体素质优良,体力好,
乡野抓捕罪犯在各种不利环境中练出来了,即使在山野荒林中照样奔跑快而灵活。在逃命的关键时刻也显示出巨大优势。
而县尉,单论武艺不在捕快都头之下,可带几十个县兵无所事事当老爷舒服惯了,以前雄武的身体养得肥而虚,短时间拼几下也许还能显示点昔日战斗力,这一逃跑就露出软弱
。他哪跑得动啊。荒野雪地又高低不平草绊雪滑,没奔出多远就气喘如牛,两腿如灌了铅一样沉重。
他和都头同时逃跑,却几眨眼间就拉出都头老远,落在最后面,成了赵岳标枪的第一个靶子。一枪后心穿前心,身体动力骤然消失向前一扑,却和枪杆支成了三角形,尸体倾斜杵在那。
赵岳照方抓药,边挑枪边掷,把逃走的伏兵很快射了个干净。只那都头躲过射击继续逃。
有名言说狗急跳墙。穷寇莫追。
有名言说胸怀宽大,有恕人容人之量,方成大事。
伟人说易将剩勇追穷寇,不可辜名学霸王。但迫于中国当时比非洲还窘迫的条件和环境,不肯放过,最终还是放过了海峡对岸的穷寇,以至于后患无穷,一直被牵着鼻子痛,还得忍着。
人生有太多的大道理,都那么有理有据,很多事应该向左还是向右,常常让人困惑为难。
但,赵岳的信念里是绝不会宽恕放过敌人的。杀就要杀尽。
他坚信农夫与蛇的故事证明的寓意,坚信敌人最好的忏悔是死前的忏悔。死亡威胁下,敌人产生再大的悔恨,表达再诚恳的歉意也不可信。
因为人这生物,从来都是恩易忘,仇却牢记心间,并且常常随时间延伸而加深,随时反咬。
人有智慧,**太多,心险恶不是说说。
自古忘恩负义者比比皆是。恩将仇报者层出不穷。
谁见过听说过有几人能做到一饭之恩千金回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这就是残酷事实的明证。也是人心越来越冷酷,不愿意慈善的一个重要原因。
心软留下敌人悔改,实际最可能种下的不是宽恕换来的恩义而是隐患。
能立即全部消灭敌人,那就必须这么做。
赵岳见那都头狡诈利用树木遮挡逃离了射杀范围,立即拔腿就追。
他也好奇,这些刺客为何这么心齐的逃向同一方向?对一群杀手来说,这很不正常。
这个问题可能极重要,必须彻底搞清楚了。
等他跑出几百米,快追上那都头了,顿时看明白了。
原来山丘突起这块北坡是个从道路方向凹进山丘几百米的大沟。也可以说是峡谷。
峡谷外宽近百米,内大致趋势是逐渐收窄,最窄处的底部也有十几米宽,谷深也有四五米。突起这边只有几个低矮些便于攀爬上来的小豁口。
王昌把骑来的马都罩嚼子发不得嘶鸣,放在峡谷底部,并且安排了十几人看马并把守豁口。
都头死命往这逃,一方面是这有弓箭手长枪手这等帮手,另一方面是想骑马快速逃离。
他听着身后飞奔逼近的铁鞋子踏雪声。惊得三魂七魄掉了大半,急眼大吼:“快射死他
。快布枪阵捅死他。快呀。”
把守这的十几个人有几个是王家的死士头目,其他都是县兵和捕快。
他们听到远处的打斗声惨叫声,知道要截杀的赵家老二已来了,但隔得远又有起伏的山丘树林遮挡,不太清楚战果如何,此时看到自己一方只捕快都头孤身逃来,感觉不妙。
但赵岳如飞奔来,刺杀的目标逼近,没时间多想。这些人在王家几个死士头目带领下急忙出手。
赵岳舞剑拨打箭雨。脚下追击丝毫不停,眼见和捕快都头的距离拉近,把没丢下的铁矛奋力掷了过去。这次都头看到逃生的希望,体力和精神也透支了,精神稍懈就没能躲过这一击,被铁矛宽大的矛头穿透,又被铁矛上巨大的动能牢牢钉死在山丘。
他趴在雪上,嘴角流血,瞪眼喃喃一句:“还是没逃了。魔鬼呀。”
头一歪,断了气。
赵岳飞奔过来。拔起铁矛继续杀向守这边的刺客。
捕快都头的死吓坏了那些县兵和捕快,都犹豫着是不是赶紧逃走。
王家死士头目也惊骇赵岳即使中了一两支箭居然也似乎安然无事,不见血出,箭挂在衣服上。赵岳却不受影响不管不顾依然凶猛扑来。
对手武艺高强,又似乎杀不死。他们几个也怕了。
死士又如何?
他们不过是被王家拿住要害不得不效命,平常跟着王家作威作福过着他们这种人本得不到的快活生活,自然愿意当死士,真在死亡面前照样熊包。
这眨眼的工夫赵岳已奔近,突然把铁矛横着抛砸向一伙守豁口的。
那五六个人正排在崖壁边。手拿弓箭,却是根本没经历过真正战争厮杀的,平常追随官爷首领对百姓弱者耍横逞凶威有胆量有气势,骤然感觉死亡临身,轮到他自己成待宰羔羊了,哪还有勇气?惊恐万状中正半侧身准备逃下豁口,却被沉重铁矛横着砸中,一头栽落山崖。
一死士头目惊恐中嘶吼一声:“大家不要慌。他只一个人。我们用长枪乱捅死他。”
剩下的十多个人一想,对,赵岳手中只有剑,咱们人多用长枪远远杀他,他伤不着咱们必死。
这简单念头一闪间,也根本不容多顾虑,抱团求生的本能驱使下就挺枪围了过来。
乱枪捅来。
赵岳拔地腾空而起,半空一弯腰,宝剑下斩,几支木杆长枪应声而断,长腿凌空一扫挡开其它几支扎来的长枪,宝剑反手一挥。几个杀手仰天便倒,倒在血泊中。
赵岳身体下降,另几条长枪上下捅来,一口剑无论如何快也不能全挡住。
剩下的杀手看到了希望,脸上的惊恐转为狞笑。
不料,几点寒星出现,又是几具尸体倒地。原来是被三星镖所杀。
赵岳躲过乱捅,安全落地顺势下蹲前窜,一剑挥去斩断一片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