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刚扒开，他就松手了。
他实在是受不了，他下不去手。
他才刚高考毕业，你让他一个男孩子去扒人家女孩子的下面。
不好意思，他实在是做不到。
如今今天迈出第一步，江砚都已经觉得他克服了心里的很多斗争。
而一旁的大婶看到这般的江砚，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扭扭捏捏干什么啊？现在是生孩子，你整这死出是干什么？”
眼看着这瘦弱孕妇就要晕了，江砚一狠心，顺着脚拖了出来。
你要是想让大人活，那这小孩必定是不管死活的。
只不过，江砚到底是没经验，只拖了一个脚出来，另一个却还在里面。
本来就才开了六指的孕妇，这会被孩子一脚卡住，彻底晕了。
旁边的接生婆看到这状况，这下是彻底绝望了。
嘴里一个劲地喊着，“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本来遇到脚先出来的，就不是在她顺产能力范围之内。
一般都是立马送医院顺转剖的。
这下好了，脚就出来一个，头还没出来。
这孩子是保不住的了，现在这大的也晕了。
再等个把分钟，可是会把子宫撑破引发大出血，到时候可真是一尸两命。
围在伞外面的路人，本来还想听好消息的。
结果都已经这会儿了，里面还没点动静。
这下还听到这接生婆一个劲地说完了，猜也能出里面是什么情况。
“怎么样了？没出什么大事吧？”几个大男人站在那问道。
虽然是很普通的问题，但是听到了就是让人反感，包括江砚。
江砚拧眉看着眼前这一切，双手染红，视野中的女人已昏死在地。
更要命的是，还有一个婴儿的腿挂在外面。
这让从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的江砚来说 ，是个致命的打击。
万一孩子没活，他算不算杀人了？这是背上一条人命了？
江砚想到这些，一下子就颓废了。
突然，远方传来的救护车的声音，重新点亮了江砚眼中的光芒。
医生护士拿着单架直接冲了过来，看了一眼眼前这情况。
直接把孕妇放到单架上，用东西遮住下体。
连问都没问江砚，直接就冷脸把孕妇扛走了。
一场闹剧随着救护车声音渐渐离去而结束。
这群看客自知是没意思了，也就散开了。
就剩下江砚和大婶坐在原地。
良久，大婶才说了句:“小伙子，估计她是一尸两命了。”
听到这话，江砚突然哽住了。
看了眼被血染红了的双手，颤颤巍巍地举了起来。
刚刚就是因为他的扭捏、犹豫，导致两个生命消失了是吗？
江砚自嘲一笑，呵，还没成年就已经背着两条命了啊。
估计是感受到了江砚的低沉，大婶也出声安慰。
“不过这也不是你的问题，本来就胎位不正，顺产再怎么也是生不出来的。”
“而且，就算刚刚我们没动手，救护车现在才来，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还有，本来就是已经动了胎气出血了，本来就很危险。”
可是无论大婶怎么说，江砚就是充耳不闻。
他脑海里现在只有两个字:后悔。
一个从来没有在他江砚字典里出现过的词。
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地浮现在他脑海里。
他陷入了死循环。
或许刚刚他再早一点动手，会不会就没事？
明明不是他的问题，他却陷入了自责。
刚想起身去医院找刚刚那个瘦弱孕妇，韩乐的声音就从阶梯那边传来。
“砚子，你人去哪了？”
韩乐余光看到这边亭子有人，定睛一看，这可不就是江砚嘛。
“你小子，怎么回事，我们都上到山顶了？”
韩乐一边走，一边忿忿地说道。
起先是没听到江砚回话，眉头皱了一下。
随后走到眼前，看到江砚双手染红了血，地上又是一摊血迹。
韩乐彻底惊了，“江砚，你丫的是杀人了吗老？这些血怎么回事？”
韩乐不说还好，这一问，彻底戳中了江砚的痛处。
呵，是吧，可能是杀人了吧。
江砚什么都没事，只是往外走。
走到韩乐身边的时候，低声问了句:“能把我送到附近医院吗？”
虽然这声音极小，但韩乐还是听到了。
虽然不知道可以是什么情况，但他现在这副没魂的样子，他也实在是不放心。
“行，我送你去。”
随手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那些兄弟。
“你们几个，自己安排时间吧，我得陪砚子去办点事。”
说完，韩乐就直接挂电话了，根本不管那些人的死活。
对面的哥几个，那是无语的要死。
明明是韩乐这家伙说要带他们自驾游来玩的，怎么现在还丢下他们几个呢？
这人生地不熟的，怎么自己安排啊！
那边愤怒如狂狗，这边噤若寒蝉。
一路上，江砚都没什么反应。
任凭韩乐怎么叫，江砚还是一如既往地看着窗外不说话。
去到医院，直接奔向妇产科。
才说了句，“请问刚刚那个黑黑瘦瘦的孕妇怎么样了？”
被问到的护士狐疑地看了他一样，“你是刚刚那个孕妇的男朋友？”
还没等江砚回话，护士就继续说道，“现在的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人家女孩才十八岁，你看样子也不大吧？还真是胡来。”
江砚也不反驳，直接问道:“那孕妇现在什么情况？”
“孩子已经没了，大人产后大出血，现在还在里面抢救。”
听到这最终的宣判，江砚这才缓了一下。
还好，大人没事，还好。
他来的路上，还一直担心，会不会一尸两命。
起码，现在大人没事，那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还没等他站稳，手术室就出来一个护士。
“你是家属是吧？孩子没保住，大人现在也脱离危险了。”
顿了一下，又说道，“做好心理准备，估计以后怀不上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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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之前的这些，江砚就头疼的厉害，也是心理的一个小阴影了。
他也是后来上学工作后，才自己和自己和解，这不是他的问题。
是孕妇一开始就已经奠定了孩子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