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父母,他们无法不去担心自己的孩子在工作中可能遇到的危险。
即便一开始不明白hAd代表了什么意思,渐渐也会明白林煜可能要面对比别的部门的警察更繁琐的麻烦。
这是邵文锡无法敷衍的,来自父母对自己孩子的关心。
而且,林父是个知识分子,说起话来温文尔雅,问的又都是邵文锡自己擅长的内容,三言两语地沟通起来,也不算是非常消耗精力。
他们两个聊了不少,林母就安安静静的边吃边听了,越是听着,眉眼里就越是露出了对邵文锡的欣赏和喜欢。
等到吃完要收拾碗筷时,林煜因为肩膀还没恢复彻底被拒之门外,邵文锡也说没几样东西拒绝了让林母进厨房洗碗。
林母一步三回头地看了看关了门的厨房,拉着林煜问道:“小煜,你和这位学长是什么时候恢复联系的呀?”
林煜反问道:“什么叫恢复联系啊?”
林母拍他一下说:“少装傻,你小时候还魔怔地各种打电话问过人家去哪儿上学了,我现在可都想起来啦。
再说,你是那种有朋友能藏着掖着的人吗?你同事我都认识呢。”
林煜憨笑道:“母亲威武,火眼金睛。我就是偶然知道他在青南大教书,然后就联系起来了。就是最近的事情。”
林母点头说:“我就说嘛。这小伙子不错,就是文静一点儿。他比你大多少来着?”
“……两岁啊。”
林母算了一下说:“那也还行。”
林煜挑眉道;“妈,你什么意思啊?”
“什么我什么意思?你不是喜欢人家的吗?”
林母理所当然的说完,林煜立时就一脸惊慌地摆手道:“什么什么啊,你们是不是听我妹妹说什么了?”
林母打量着他问:“怎么?难道不是吗?当初不是你跟小敏分手之后说,你可能喜欢的不是女的吗?
我跟你爸现在预防针都打好啦,你这受了伤,对我俩都没说,倒是人家最清楚,还这么细心的忙前忙后,难道他不是啊?”
林煜简直有口难言,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道:“总之情况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不要对人家说奇怪的话,也不要默认乱想什么,知不知道?”
林母一头雾水,邵文锡拉开厨房的门出来说:“要吃点儿饭后水果吗?我切了一些。”
林母笑着迎上去说:“让你洗碗就很过意不去了,怎么还忙活着给我们切水果呢。”
邵文锡说:“正好沾了水,所以顺便就洗了些水果出来。”
又将其中一个明显黄桃多些的小碗递给林煜说:“喏,你不是要吃水果捞吗?”
“……啊,谢谢。”
进门时随口一句想让对方再陪他一会儿的借口,邵文锡默默记住了,林煜并不意外,只是心脏在失去节奏地跳着。
林母看着一向大大咧咧的自家孩子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
不管林煜刚刚说了什么,她都了然地笑了,“小煜习惯挺不好的,工作时间变动大,自己作息又很不规律。
平时不拿早饭当回事,也不知道要多喝水多吃水果,不错,这次受伤,好像还难得长胖了一点儿呢。”
不论男女,在喜欢的人面前被说自己胖了都是很炸毛的,林煜也不能例外。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邵文锡居然接话道:“他之前是有些偏瘦 了,现在长一点儿肉正好。”
林母很开心地点头道:“是吧?他就是脸上挂一点儿肉才好看呢。”
又看一眼墙上挂着的表盘,哎呦一声道:“这么晚了呀,我都没注意,老林,咱们开车回去吧?行李还在车上堆着呢。”
“行,那我先下去把车开到楼下。”
林煜也看了眼时间,拉住自己的父亲道:“爸,太晚了,开车回去也得半个钟头,你视力夜里又不好,你们别走了,就住在这儿吧。
反正你们行李在车上有衣服能穿,我在客厅里凑合一下。”
林父说:“哪有让你一个受伤的睡客厅的?这时候开车路上车少,不要紧的,我又不是没开过。”
邵文锡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掐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拉过林煜的手臂道:“林煜说的是,这么晚了,您二位又是从外地赶回来的,还是不要走了。
我反正是要回家,把他带回去,明早正好能送他。”
不等林父说话,林母便拍了下手说:“这样可以,既然你们两个是朋友,伯母也不说客气的话了,回头多跟林煜上伯母家,我给你们两个煮好吃的。”
虽然这个安排林煜很受用,但被母亲这样一说,他实在忍不住脸红,连忙转身过去卧室说:“我……我拿换穿的衣服去了。”
收拾好睡衣和第二天要穿的,四人便一起去到了楼下,林父林母是为了拿必要的生活用品再上去,林煜则直接坐了邵文锡的车走了。
车开出去在路上,林煜用拳头掩饰着自己的嘴角,转头看着窗外的夜景沉默地笑。
邵文锡忍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他这落枕一样的姿势,开口询问说:“有什么事这么高兴吗?”
林煜深吸口气,面无表情地摇头道:“没,没有啊。”
“……你现在的微表情,叫做肉笑皮不笑。”
“嗤——”林煜没绷住,笑得靠在椅背上一抖一抖的。
邵文锡叹了一声,林煜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这才停下说:“我不笑了,不笑了。
但是学长,你在我爸妈面前真的……太乖了,乖得好像我带了个假的邵教授回去。”
邵文锡瞥他一眼道:“从这里还能拐去市局,我转念一想,反正你换穿衣物也带着了,自己去凑合一宿吧。”
林煜抱着安全带抗拒道:“才不要呢,做人不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都答应我爸妈要照顾我了,一诺千金,说到做到哈。”
说完了,到底是怕邵文锡这个不能套路的真把他丢在那里,林煜很收敛地不继续笑了。
过了两分钟,他又探出手去拿过了邵文锡随手放在两个座位中间的钱包,打开来说:“有个东西给你,我自己放进去啦。”
邵文锡问:“什么东西?”
林煜没说话,邵文锡只听到了咔哒一声,然后趁着红灯,林煜便把邵文锡的钱包在对方眼前晃了晃,将里面的几把钥匙晃得叮当作响。
邵文锡的家里几乎用不到钥匙,唯一一把大些的是学校办公室的钥匙,而另一把新添进去很明显的,显然是一把公寓的房门钥匙。
即便是邵文锡几乎没什么社交,他也知道钥匙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承诺和信任,是轻易不会给到旁人手里的。
“……拿回去。”
林煜把钱包合上放回原位说:“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安心收着吧,也许哪天能用到呢。”
邵文锡即便不认同一件事,也很少能有激烈的反应,何况他现在正在开车。
林煜这样润物细无声,顺理成章地把住处钥匙放到他的钱包里,他更是没办法斥责对方什么。
只好想着晚些时候再自己卸下去还给他。
车子在卓越小区入口减了速,入口居然有两个保安在溜达,但住户车牌是有自动辨识的,很轻松就抬杆进去了。
进去之后,保安又示意他停车,在邵文锡降下车窗后说:“先生,到家后请确保警报安全。”
邵文锡点一下头,却并没多问,他下意识觉得今天晚上好像不太一样,而他有些想要亲自知晓这不一样的来源是什么地方。
林区别墅住户与住户间距离较远,在这个时间应该是很宁静的。
但今天晚上往里开去,好几户都把住处的门灯院灯和屋里的灯都亮着,再加上路灯,莫名就显得热闹了很多。
林煜也意识到了不同寻常,他询问邵文锡说:“你是忘了小区今天有什么节目还是演练吗?”
邵文锡说:“并没有那种东西。”
说话间,车也开到了近处,然后,林煜便很敏感的看到了停在树林旁边的派出所的汽车。
邵文锡了然地眨了下眼睛,并没有大惊小怪,倒是林煜坐不住了,“怎么会有派出所的车呢?停下停下,我过去问问。”
邵文锡停在路边,林煜迅速跑了过去,随身携带证件是他当警察的习惯,哪怕是晚上下班了也不例外,所以林煜很轻松就得到了汇报。
大约是四十分钟前的事情了,这里不乏有养大型犬的住户,出于安全考虑,大型犬的遛弯是需要稍晚一些的。
而那个时候,树林稍深一些的地方却传出了警报器的尖锐响声。
狗对于这种尖锐的声音是很警觉的,在附近遛狗的人家,一个挨着一个,牵着的犬只几乎都吠叫起来。
离得最近的那个养的不是体型很大的那种,但还是吠叫着脱绳跑了出去。
结果狗主人追狗的时候,远远听见一声狗的惨叫,又看到一个跑远的人影。
这人的宠物没有死,只是被棍子之类的东西打到受伤了,而那个人则跑没了身影。
住户告知物业,又迅速报了警,所以派出所就来了人,目前正在地毯式的搜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