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差距
高明本想说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可他话还没说出口，陆晨就坚定不移的直面元婴。
密林传出猎猎风声。
元婴残忍地舔舐嘴唇，令整个人的气质多了些不可名状的阴冷。
他本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更不会因当下境况而对乔钧的选择生出欣赏之情。
圣宗号令在上。
陆晨今日必死无疑。
高明抚额，扯了扯嘴角，他已无法再做出选择。
英雄只能做一次。
那口气泄了以后，就再也提不起来了。
“我可以给你一个自杀的机会，要知道，被我杀死的人，死相大多都不会好看。”元婴负手而立，还没有出手的打算。
相比起残忍地将对方诛杀，他更喜欢以上位者的身份，戏谑看着要死的人失去希望，自己了结生命。
而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陆晨竟然在笑，他嘴角向上，使整个人的气质都多了几分轻蔑。
“我虽然走出来，可却没打算要死。”
龙凤圣体现。
罔象凌霄法相再现。
飞雷神体质点燃苍穹，本烈日煌煌的天空，像燃烧枯柴般沸腾起来。
夜色浓稠，陆晨孑然独立，手中凝聚一把锐利剑锋。
他有独属于他的坚持。
但不代表陆晨一心求死。
选择暂时苟且迎合，倒也不至于立刻殒命，但他的道心必将收到重创。
“飞雷神体质？”元婴挑眉，搓了搓干涩手掌，笑着说：“有点儿意思。”
“明无涯要是知道你有飞雷神体，应该会后悔的。”
“可惜，现在已经迟了，你非死不可。”
“呵。”陆晨不置可否，嗔神虽然强，但也不是无敌姿态。
终于元婴出手，他伸展如婴儿般白皙娇嫩的手手臂，隔着数米凌空指向陆晨，口中还振振有词：“破。”
呲。
金石碰撞声轰然响起，令人牙酸的声音，在密林中久久不绝。
剑碎了。
只一击就变成齑粉。
嗔神强者，的确恐怖。
元婴此一击为立威并灭其志。
无志者攻击锐利程度将会大打折扣。
“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底牌呢，真让人失望。”元婴说道，他指关节微曲，跟前世西部片电影里，火枪手杀完人后，吹掉枪管涌出的烟一个性质。
“我还以为你有多强呢，不过如此，真让人失望。”陆晨丢下剑柄，似悍不畏死的勇士般，一步一步地走向元婴。
每一步在高明眼中都是走向覆灭的坦途。
但陆晨一如既往地坚定。
“他如果可以长久地留在圣宗，为了百年诛邪会定然无虞。”高明直勾勾地看着。
他很想告诉宗门高层，陆晨不该死，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该活着。
可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是白搭。
正如元婴说的。
陆晨今日非死不可，他表现的天赋越强，死的可能性就越大。
世间种种，不外如是。
“可惜了，你的命没有嘴这么硬。”元婴缓步走来，每一步都能带给陆晨仿若凝结成实质的压力。
罔象凌霄法相吸收密林外诛邪会弟子的灵气。
他们都对陆晨百分之百的信任。
所以，吸收灵气，并不是很难。
蹭。
蹭。
蹭。
陆晨灵气飙升，从神相来到虚神，不过却无法再进一步，只到虚神就堪堪停下。
高明啧啧称奇道：“陆晨师弟原来还有底牌没用出来。”
陆晨表现的越强，他就越后悔没能在圣宗高层面前保住他。
元婴不知陆晨境界为何会飙升。
法相并非这个时代的产物。
算是圣宗覆灭以后，上界之人，给予玄阳界的一点补偿。
但，虚神境巅峰在他眼里，其实跟神相境没太大区别。
“蠢货，凝神以下皆为蝼蚁！”元婴怒斥一声，掌中掌控雷电，雷霆之力汹涌。
与飞雷神体不同的是。
元婴掌中累呈灰黑色，似食人巨口。
“陆晨师弟小心，这是魔道天雷，你扛不住的。”高明心随陆晨而动，故而惊呼。
陆晨左脚挪半步。
千年前的修炼者果然强大。
神通也要比千年后锐利很多。
可在玄阳界的历史上，圣宗并非最强者，万年前的神龙一族，同样可以在位阶上碾压他们。
正是因为有龙凤圣体，所以陆晨才敢正面抗衡元婴。
他在尝试，尝试用神龙之力，镇压元婴。
相较于真正的神龙。
陆晨体内只有其一缕微弱气息，但这就足够了。
在那个由兽统治的辉煌年代里。
人族修炼者，不过苟且偷生而已。
在元婴释放激雷的同时，陆晨体内涌出神龙气息。
锐利龙吟声刺穿天穹浓稠黑夜。
在高明和元婴震撼的眼神里，魔道雷劫，竟然直接消弭。
“这是龙吟？”高明惊呆了。
元婴亦然如此，他们都是玄阳界为数不多知晓神龙的人。
高明身为圣宗核心弟子，还曾有幸在神龙陵寝中修炼过。
故而对神龙气息特别敏感。
陆晨什么都没说，背后凝聚成神龙和鸾凤神相。
该相栩栩如生，神龙于鸾凤纠缠不休，锐利龙爪刺入鸾凤体内，长须随风摇曳，好似随时会变幻成实质。
元婴向后倒退数步，不可思议地说：“这怎么可能？神龙一族不是已经亡了吗？”
高明来不及思考许多，他敏锐的意识到，这是陆晨活下来的契机。
他向前疾驰来到陆晨身前，率先说道：“元婴，此乃神龙具象，陆晨体内有神龙血脉，掌教若是知道，绝不会让你再去杀他！”
元婴闭目不语，似在思忖，可陆晨却感知到，那熟悉的毫无攻击性的气息，又涌向了他。
很明显。
圣宗高层，又在给他传音。
高明低声对陆晨说：“师弟放心，你露出这一手，元婴绝不敢再继续杀你。”
“你所展露出的天赋，一定会让掌教都不忍割舍！”
陆晨对此不置可否，高明或许不知，但他一定知道。
这一切，其实是考核，或者说是任务。
若因展露神龙气息，元婴就会知难而退，那还考核个什么劲？
果不其然，元婴睁开眼时，眸中杀气不仅没有褪去，反而更盛了些。
“纵如此，你还是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