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陷入一片安静,沈惊绍的手握住了她的手,他闭了闭眼眸,哑声安抚:“都过去了。”
从很早开始,沈惊绍就经常断断续续的梦见一些事情。
特别是这段时间,他做梦的频率越来越高。
如果她没有在他身边,他甚至会特别心慌。
必须经常给她发消息,才可以缓解这种见不到她的焦虑感。
刚开始,他确实以为梦只是梦。
直到后来梦境越来越清晰,他才渐渐感觉到,或许这并不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
在那场梦里,她不见了。
他怎么找,也找不到。
沈惊绍有时候也会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想起以前的事,跟那些奇怪的梦。
以前的记忆并没有跟着时间变淡,他依旧记得很清楚。
他记得那天晚上,他走过去遮住了她的眼睛。
他并不想让她看到那么肮脏的一幕。
也记得在看到方时衍的那刻,她的眼神变化。
明明已经冷淡下来的眼眸,在看到方时衍那刻又充满了浓烈的感情。
沈惊绍了解她,她并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
那天她的表情,根本不像她。
以前沈惊绍还会疑惑,现在他明白了。
窗外起风了,外面的树叶莎莎作响。
温以星睁开眼睛,抬眸看了看沈惊绍。
沈惊绍那双黝黑的眼眸也在看她。
见她看过来,他动了动,抱紧了她,下巴轻轻的靠在她的额头上。
温以星很喜欢他的怀抱,她想了想,开口说:“就是在尧尧四岁的那年,我出门时被人撞倒,后来我的脑海中多了许多奇怪的记忆。”
“我梦见,尧尧在十八岁那年进了监狱,他在监狱里面过的很苦,梦见他很难过的说想妈妈了。”
温以星的声音哽咽了下,继续说,“在那个梦境里,我没有跟方时衍离婚,我一辈子都是全职太太,照顾方时衍,也看着方时衍跟别人亲近,我把我自己困住了。后来在尧尧十六岁那年,我在医院病逝。”
说到这里,沈惊绍却突然握紧了她的手,他的声音微颤:“不会的,这次肯定不会的。”
温以星安抚般拍了拍他的手,“我也觉得这一世不会的,我的身体状态,跟精神情况都很好,不会重蹈覆辙。”
“也是从那开始,我突然清醒了,我觉得我的人生,不该是这样,我的孩子也是,他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所以从那时开始,我就决定要与方时衍离婚。”
沈惊绍没有再说话,温以星也没有。
卧室再次安静下来。
温以星沉默着想了好一会儿。
她想,或许最开始被控制,就是从见到方时衍的第一眼开始。
她有着很清晰的自我认知,也一直不觉得自己会是对人家一见钟情的那种人。
可是在他的高中那天,她见到方时衍的第一眼。
她就知道自己喜欢方时衍。
那种感觉太不对劲了。
“尧尧两岁那年,你出过车祸。”那或许并不是好的记忆,沈惊绍的声音都在颤。
“嗯。”温以星抬起手臂,她的手臂上还有车祸留下来的疤痕。
虽说这几年盛夏经常带她去做护理,疤痕已经不是很明显了,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到。
“其实在以前,我都不敢靠近你。”沈惊绍顿了顿,才开口,“自从你结婚后,我每次跟你见面,你都会受伤。”
温以星好似想明白了,她猛地抬头看向沈惊绍。
沈惊绍摸了摸她的头发:“自从那次开始,我很怕,所以我不敢接近你,那是你伤的最重的一次。”
“那后来呢?”
温以星还记得,后来也是他主动接近的她,但是她没有再发生任何事。
“后来,我做了个梦。梦里的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是醒来我只记得有人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让我去看看你,说你需要我。”
“我试着偷偷接近过你,那时你并不知道。”沈惊绍慢声说,“我尝试过几次,从远到近,你没有发生任何事,我才知道,在我们身上的禁锢或许已经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