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胖!你这有点过分了!”
杨为民微微低头,嘴角紧咬,脸上的肌肉开始扭曲,嘶哑的声音硬生生的喉咙中挤出。
眼角上挑,阴惨惨的看着浑身僵硬的于胖。
面对这样的杨为民,于胖纵然是知道发生了误会,这会也绝对不能低头。
笑话,杨为民自己都说了三百了。
他于胖在说三十?那不是砸自己的牌子么?
真要是出口了,不知道的怕是还以为于胖怕了他杨为民来着。
别说是三十!但凡于胖的价格比三百低一个子!那都是证明他于胖认怂。
出来混,干二道贩子的,什么都能丢,就是这份儿,丢不了!
望着龇牙咧嘴,随时都有可能在酒劲的支持下暴起的杨为民,于胖眉头紧蹙,皱眉审视。
抿的紧紧的嘴角,背在身后已经握紧的拳头,无一不证明,此时的于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过分?还能有比你们坑我更过分的事?
你以为这三百是买自行车额外加的钱?
错了!这tm是老子问你们要的补偿费!一个个的,tm的大院了不起啊!
干了狗屁倒灶的事,tm的还不许人找点面子了?
今儿我于胖话就放在这了!
三百块!少一分都不行!”
借着月色,于胖面容扭曲,压抑着低声说完这话。
看似鱼死网破的言语遮掩下,是于胖微微挪动,随时准备跑路的脚。
没错!
别看于胖面上吼的那么凶,可实际上,这货是已经准备逃跑了!
“三百!!!”
酒劲上头的杨为民可不会收敛声音。
如此高声喧哗,可把于胖给吓的不轻。
豆大的汗滴,顺着额角,咕噜咕噜的往下滑落。
“啪!”
按捺不住自己恐慌情绪的于胖,毫不客气的抬手就给了杨为民一巴掌。
一声清脆的声音过后,被打懵的杨为民,更是显得有些失神。
“你tm不想活,别拉着老子一起下水!”
于胖佝偻着身子,压低身形,恶狠狠的低声痛骂:
“这tm是什么地方!你这么大的声音,把附近的小脚老太太招惹过来了怎么办?
咱们这干的是见不得人的买卖,你以为是什么光鲜的生意?还能威风八面的不成?”
见着杨为民蒙圈,内心被恶气充斥的于胖,怒火上头,抬腿一脚,直接把杨为民踹到了地上:
“算是老子倒霉!
不管这一单成不成,三百块你tm的杨为民给老子准备好!但凡少一个子!你以后就别想走夜路了!
我于胖就算在不成器,手底下也有几个敢打敢拼的兄弟!
别的说不好,给你腰子上开个洞,让你一辈子玩不成女人还是做得到的!”
说完这话,于胖果断的把头一拧,四处打量周围环境的同时,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开。
只留下被酒劲冲的脑子迷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杨为民一个人呆坐在地上。
这边于莉见着于胖离开,哪里还敢久待。
不光是于胖害怕那群小脚老太太。
就算是什么都没有干的于莉,这会也害怕。
但凡被堵住了,孤男寡女的在小树林,就算解释的清楚,也难免会有风言风语流出。
因为之前阎解成的事,于莉已经够没有面子的了。
说什么,也不能再被人戳脊梁骨。
小心翼翼的离开之后。
于莉一个人走在回四合院的路上,千思百转,种种念头不停的在心头打转。
然而将所有的念头都集中在其他想法上的于莉没有发现的是。
在他路过一个背光,显得漆黑,幽长的小巷之后,一个佝偻的身影,赫然从阴影之中钻出。
“于莉?她怎么在这?”
惊疑不定的言语之后,在定睛一看,这人赫然是提前一步离开的于胖。
看着于莉远去的身形,于胖此时的表情,更是不停的在狠辣和犹豫之间来回跳转。
......
......
......
行走在回四合院的路上。
于莉的脑子里全都是刚才自己听到的消息。
“杨为民,想弄曙光厂的自行车?我要是去举报的话,这应该也算是重大立功吧?”
口中喃喃自语着这样的言语。
越是嘀咕,这念头越是跟一股魔念一样,深深的根植在于莉的心底。
“要是能重大立功,看在海棠的份上,说不准刘建国会给我一个正式工名额。
就算没有正式工,给个临时工那也行!
对......只要有工作就行!
这没有工作,在家里苦活累活都要干,被落一个吃白饭的名头,我真是一天都不想顶了!”
于莉口中喃喃诉苦:
“不行,只是举报还不够!抓贼拿脏!要拿到真凭实据,才能把这件事落实!
要不然,我的功劳被人给吞了怎么办!”
就跟赵魔了一般,越是念叨,于莉的眼睛越是发亮。
明明有着其他更为稳妥的选择,可于莉偏生的就奔着最凶险的那一条行去。
抱着这样的想法,于莉回到了四合院。
搬出自己的铺盖,地下垫上一层草席,铺了薄薄的一层铺盖,就睡在了地铺上。
自打上次阎解成染上脏病的事过后。
于莉压根就不在跟阎解成睡在一张床上。
任凭阎埠贵怎么催着要孩子。
于莉就是不肯睡在一起,说什么也要等一年,看着阎解成没有毛病之后在说别的。
虽然只是缓兵之计,但是身为儿媳,总不能一辈子不生孩子吧。
......
第二天一大早,于莉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头也不会的离开了四合院。
真正的目的地,却是红星轧钢厂。
作为亲属,于莉自认为找不到于胖的落脚点。
可除去于胖,杨为民这么大的活靶子,于莉还是可以找到的。
当然,于莉这里也没有傻傻的去登记找杨为民。
在轧钢厂保卫科,于莉登记的是去找阎解成。
就在于莉登记完信息,在轧钢厂内四处转悠的时候。
另一边,好不容易回到车间的阎解成,这会又躲在一边偷懒起来。
“喂!我说阎解成!你丫的怎么又给躺下了?这才干多久一会?
再这样下去,你这一天的工作指标可完不成了!”
听着工友在耳边的叮当,躺在一边的阎解成,随意的摆了摆手:
“嗨,这不是前些天去那边搬东西给累着了么?
再加上吃的又没有营养。休息,休息一会。”
看着面带苍白之色的阎解成,嘴欠的工友立马就开口打趣:
“嘿,我说阎解成,你丫的不会没有长记性,又去那什么地方玩了吧?
我可听说过你媳妇,那长的,不比外面的得劲多了?
有这工夫你不去盘自己家的,反而去花钱找那些腌臜,就不怕自己家的偷人?”
工友这话一出,阎解成本就苍白的脸,一下子就变得红润起来:
“去去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阎解成,从来不去那些地方!我这是营养跟不上!营养跟不上明白么!
见天的连个鸡蛋都吃不上,营养跟的上才怪了!
行了,不跟你们白话了。
好不容易回到车间,我休息一会怎么了!”
阎解成躺在一边,随意的摆着手,示意其他的工友不要管他。
然而阎解成不知道的是,刚才发生的这一幕,被偶然走到这里的于莉给看了个正着。
就在于莉准备转身的时候。
一名工友看到了站在车间外的于莉。
“同志,请问你找谁?”工友开口。
于莉勉强的笑着回应:
“啊,我...我来看看阎解成。”
听到于莉这么说,在看着于莉的打扮,问话的工友对于莉的身份多少也有了一些猜测。
“嗨!弟妹啊。
那什么,刚好这会解成在休息,我去给你喊一下!”
说完这话,那工友也不等于莉回话,转脸就对着车间里面喊:“阎解成!你媳妇来看你来了!”
......
在一众工友的起哄之下,阎解成挺着胸膛,从车间内走了出来。
一看到于莉,脚下立马加快了脚步,把人给拉到了拐角没人的地方。
见着四下没人,阎解成的语调也立马变化了起来:
“媳妇儿?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于莉抬头,盯着阎解成苍白的脸,咬紧牙关,忿恨不平:
“我要是不来,怎么能听到你阎解成的光辉事迹?
合着你们车间的人,都知道你喜欢去找半掩门的事了?这事传开了,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难不成我于莉,连个半掩门都比不上?”
说道半掩门,不知道怎么的,阎解成的眼底又是不停的躲闪起来。
看着面前努力压抑怒气,明显不想在厂里把这件事给闹大的于莉,阎解成极为勉强的笑着:
“我说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老爷们的事,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个什么东西?在说了,咱们之前可是说好了。你没工作了,咱们家就是我当家!
你一个当媳妇的,倒是还管起当家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