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太，阴沉不定的看着台阶上的刘建国，一言不发。
沉默的过去了十多秒。
“笃笃~”
拐杖敲击在院内清扫干净的石板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聋老太太也不说话，只是闷着头，转身离开。
等到聋老太太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三人这才转身进屋。
“老公......”
娄晓娥面色担忧，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作为体己人，刘建国多少还是知道她的想法：
“不用担心，都是小事，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
......
......
......
在刘建国的刻意影响下。
四合院的新年过的那叫一个轻松。
傻柱被拘留，在铁篱笆里接受教育，顺带过年。
棒梗被送进了少管所，虽然只是几个月，教育为主的惩罚，可依旧是给他的人生履历增添了一道瘢痕。
至于易中海，接受了口头教育之后被放了出来。
可这些天依旧没有闲着。
在确定了棒梗是他孙子的那一天之后，易中海就跟着了魔一样。
疯一般的托关系，生怕棒梗在里面受了委屈。
......
年初五，旧历破五。
刘建国带着娄晓娥，在一处鲜为人知的基地，送别娄半城还有娄夫人。
看着远去的车队，娄晓娥的鼻尖不由得酸涩起来：
“呜呜呜~老公.....
我难受......”
娄晓娥疲倦的赖在刘建国的怀里，小小的一张脸，埋在刘建国的怀中，呜呜咽咽的哭泣着。
平日里果决有数的娄晓娥这样哭泣着，看的刘建国又是心疼，又是惊奇。
揽着娄晓娥的莹莹一握的腰肢，刘建国口中安慰：
“乖，不难受不难受。
对岳父来说，能够离开这里，才是真的轻松。
作为他的女儿，你也不想看着心中满是沟壑的岳父，只能老死在四九城吧。”
刘建国这话不可谓不重，动辄开口就是生死。
“呜呜呜~我知道......可我就是心里难受......
你不要管我，让我......让我哭一会就好。”
娄晓娥依旧把头埋在刘建国的怀里，呜呜咽咽的哭着。
嘴上说着不要管，可手上，却是死死地拽着刘建国的衣服。
不肯松开。
那紧张的模样，就好像第一次学会放风筝的孩童，生怕一不小心松手，自己手中的风筝就被消失在遥远的云端。
感受着怀中娄晓娥的紧张，刘建国揽着她腰肢的手，更加用力。
那感觉，就好像要把娄晓娥整个人揉到自己身体中一般。
低下头，爱怜的用下巴摩挲着娄晓娥的脸颊。
刘建国没有说话。
可无法言语的安全感却从娄晓娥的内心发散而出。
......
于此同时。
四合院，后院。
易中海一个人来到聋老太太的房间，二话不说就跪在地上。
砰砰砰的磕了好几个响头。
“小易，你这是何苦。”
聋老太太端坐在椅子上，双手拄着拐杖，面带苦笑。
易中海没有回应。
依旧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屋内，只有铁皮炉子上的一直温着的水壶，噗嘟噗嘟的作响。
易中海不开口，聋老太太也不说话。
就这样僵持着，直到十五分钟过后。
面色难堪的一大妈敲门进入，转身关上门。
也是同易中海如出一辙的跪在地上磕头。
“砰砰砰~”
这声响，比易中海磕的要沉闷的多。
就好像每一个头，都带着浓郁的沮丧之气。
“哎.......丫头.......你也是个苦命的......”
聋老太太缓缓摇头，视线随着头的转动，投映到一大妈的身上。
“小易以后有了着落，可丫头你该怎么办？
苦了这大半辈子，落的这么一个下场......
真的是......
哎.......”
聋老太太似是有感而发。
可这话又像是话里有话：
“丫头，你往后，就跟着太太过吧。等太太百年，这屋子就留给你住。”
“太太......呜呜......”
听到聋老太太的话，一直没有开口的一大妈，突然呜的一下爆发。
猛然哭了出来。
作为身边人，易中海就算在装模作样，也没法欺骗。
一大妈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趴在地上呜呜的哭泣。
身边，同样跪在地上的易中海，见到聋老太太开口，就好像得到了什么指令一样。
本就沧桑的脸上，更是写满了苦涩：
“千错万错都是我易中海的错。
这件事，是我对不起她，老太太怜悯，以后就让她在您身边伺候。
只要她不改嫁，以后每个月，我都会拿出二十块钱补贴。
求老太太看在往日我们夫妻俩端茶递水，恭候友嘉的份上。
帮一帮我。”
“砰砰砰~”
说完这话，易中海又是磕了三个响头。
听声响，这一次可比前面几次，有诚意的多。
“小易，棒梗那孩子，是你的？”
聋老太太不死心的开口，明知故问的模样，就好像为了斩断什么而说话。
“是。小张承认了。
以前就有怀疑，只是一直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
易中海沉闷的回答着，言语之中，只有疯狂遮掩的喜悦。
全无对一大妈的丝毫怜悯。
“哎，冤孽。”
聋老太太闭幕，抬手，将一大妈唤到了身边：
“丫头，你的命跟太太一样苦。”
说完了一大妈，聋老太太的目光这才转到了易中海身上：
“跟刘建国的约定已经作废。
往后，我跟丫头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你们的事，我就不在掺和。
太太我年纪大了，活不了多久，看在往日的情面上，让太太留个善终。”
聋老太太没有明说。
但是易中海却听得出来，现在已经进入到了谈判的阶段。
“太太说的是。
往后甭管院里发生什么事，绝对不会再牵扯到您身上。
柱子那边，我还会让他过来给您做饭。
让他伺候您。”
易中海这话听起来貌似恭顺，可实际上却也留了后手。
嘴上说着不在搅和，可却依旧让傻柱过来。
作为四合院的问题源头，别人易中海使唤不动，可使唤傻柱起来，那还不是轻车熟路。
虽然易中海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傻柱在聋老太太的心中有着那么重的份量。
但是不妨事，只要能牵制就好。
这话聋老太太听懂了。
也正是因为听懂了，才没有反驳的可能。
深深的看了一眼在自己面前展露手段的易中海。
聋老太太一言不发。
第一条约定，易中海只是答应了一半。
平时的时候不来打搅，可真要是到了生死关头，易中海还是会算计傻柱，想方设法的让聋老太太入坑。
抬手，拍了拍手边哭泣无声的一大妈，聋老太太的眼底晦暗不定：
“那这第一条就只能不作数。
柱子是我乖孙，你，我可以不搭理，可柱子不行。
这样吧，看在往日的情分上。
我得给我丫头留一份着落。
别的我不管，这么些年你家攒下来的钱，拿出来六成放我这。
等太太归天之后，这钱留给丫头还有柱子。”
“六成”
易中海顿时一阵愕然。
抬起头看着不似说假话的聋老太太，心中一阵腹诽。
作为老搭档，易中海自然是知道聋老太太不会无的放矢。
六成。
心中念叨着这个数字，却也是有了答案。
聋老太太，易中海，一大妈，傻柱，还有一个棒梗。
五个人，聋老太太要了六成。
也就是整体的五分之三。
换句话说，聋老太太这话的意思，就是要分了他易中海的家。
想到自己辛苦淘换来的那些钱，票。
那些好不容从徒弟手里敲出来，积攒的家底。
说不心疼都是假的。
可就算在心疼，一想到自己有后，有人养老送终。
易中海心头又是一阵火热。
纠结的情绪在脸上反复变换。
阴晴不定了好一会，易中海这才下定决心：
“这要求，我可以答应。
但是，得等到棒梗出来之后。
作为我的继承人，我不想让棒梗身上有污点。
事关我易家传承，您也别怪我大开口。”
易中海没有起身，可说话的语调却愈发的硬气。
屋内的三人都明白。
从易中海答应这个条件开始，几人之间的关系，就已经变成了交易。
“污点？该档案？呵，这一点老太太我可做不到。”
鼻翼之中冷冷的哼出。
毫不遮掩的对易中海要求的不满。
却不想易中海根本就不相信：
“您做不到？您怎么能做不到。
您的那个小本本上，可还有不少朋友故旧。
依照他们的能量，怎么可能做不到这种小事。”
“小事？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
聋老太太没有反驳自己做不到，只是不同意这事一件小事。
“现在不比以前，你以为的小事，已经成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