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给你许诺了什么职位？”
刘建国似笑非笑的看着刘海中，用着随意的口气，一口道破赵胜利扔出的筹码。
刘海中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的看着刘建国，开口提出告辞。
自打当上车间主任之后，刘海中对礼貌这方面也是越发的看重。
这不，就算是刘海中以为自己站到了胜利这一方。
靠着赵胜利的关系，自以为能够无视刘建国的手段之后。
依旧开口说出了告辞。
在其他人看来这是居高临下的口气，可在刘海中自己看来，这却是他在大发慈悲。
“时间不早了，我今天就先走了。”
说完这话，不等刘建国开口，刘海中就径直起身。
看起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可刚走出刘建国的小院。
刘海中整个人就跟虚脱了一样，脱力的扶着一边的围墙，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一边喘息，一边庆幸的自言自语：
“哈哈，赵副厂长说的果然没有错。
只要不被抓到漏洞，只要不给刘建国机会。
就算他刘建国在能打，就算他刘建国手里捏着保卫科。
依旧不能把他怎么着！”
这话说不上是庆幸还是情绪的发泄。
缓了约莫有两分钟，刘海中这才犹有余力的转身。
看着刘建国家订了光荣牌的门楣，小声愤恨的吐露着心中的怨气：
“呵！
刘建国！
过了今天，等你到了厂里之后，我看你拿什么翻身。
等到了明天，我就让你知道，你二大爷依旧是你二大爷。
往后你刘建国，见了我，只能卑躬屈膝！”
“吱嘎~”
小声吐露着心中愤懑的刘海中，听着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声音，整个身子畏惧的一个哆嗦。
左顾右盼的了看了一会，见到没有外人出现，这才怨气十足的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昂起头，双手背在身后。
一副领导视察的模样，转身朝着自己家走去。
就这么几十步的距离，硬是让刘海中走出了一个视察的流程。
.......
屋内，刘建国揽着娄晓娥，一言不发。
倾听着刘建国的心跳，娄晓娥心中又是安慰，又是心疼：
“老公，咱们要不要动用一些人脉，他赵胜利身后有人。
咱们家身后又不是没有。
他一个吃闲饭的，就算动用人脉，又能动用多少？”
感受着娄晓娥投映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刘建国又是欣慰，又是释怀。
自己，再也不是之前的孤家寡人。
怜惜的抚摸着娄晓娥的秀发，直到怀中的娄晓娥，羞涩的嘤咛起来之后，这才放手：
“放心吧，一个赵胜利而已。
我都离开了那么久，他都没有掌握整个曙光厂。
如今我回来。
他赵胜利也不可能继续蹦哒下去。”
刘建国这话并不是安慰。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有些事虽然不能通过电话，或者信件解释。
可刘建国心中还是有数的。
想到这里，刘建国的口风又是一转：
“还有，这段时间我在那边学习的时候，稍微听到了一些不对劲的风声。
跟那群人的联系，最好还是隐蔽的处理。
能不牵扯，就不牵扯。
都建国了这么些年，他们就算有能量，又能剩下多少？
有着岳父的珠玉在前。
一旦用了他们的关系，怕是这群人就会跟见了血的蚂蝗一样，拼了命的围上来。
非亲非故的，他们只是商人，一旦见利，怎么可能会顾及我们的损失？”
刘建国这话说不上是教育还是提醒，但是出发点总是好的。
娄晓娥娇憨的点了点头，亲昵的顶了顶刘建国的下巴，声音慵懒：
“嗯啊~
我知道呢。
不过，要是风声有变，咱爸那边会不会影响？”
“岳父？那边不会。
他毕竟是给上面联系资源去。
往小了说，是让他们到那边稍微自由一点。
往大了说，那是给上面当内应，提前准备一些事情。
这些事当时在上面都是说定的，就算出了变故，只要岳父他不回来，绝对没有问题。”
刘建国这话说的斩钉截铁。
揽着娄晓娥，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高挺的鼻梁。
说来也怪，结婚之前，娄晓娥分明是个自立的大姐姐。
可结了婚之后，娄晓娥就跟变成了小妹妹一样，亲昵，旖旎。
“嗯啊~那就好~”
慵懒妩媚的声音从娄晓娥的鼻翼间哼出。
听在刘建国的耳中，却有着别样的风味。
瞬间板正脸色，将娄晓娥抱起，走进里屋。
起身，锁好院门。
简单的冲洗一番，就开启了漫长的互述愁肠。
许久不见，炙热的情感在遥远的距离之中魂牵梦绕。
如今相见，久久的午夜回梦，却化作长久的负距离吐露芬芳。
两人没有离开房屋。
一夜无话，只省缠绵。
.......
......
......
第二天。
刘建国将温热的饭菜收拾妥当。
在慵懒，赖在床上不想睁眼的娄晓娥嘴上轻轻一吻。
在娄晓娥惊呼的娇羞中。
将外面的院门上锁，前往曙光厂。
温柔乡，英雄冢。
简单的放纵之后，刘建国还有着不少事情需要处理。
......
......
......
曙光厂大门口。
因为赵胜利的举动，而倍受排挤的秦家沟一行人不得已接手保卫科的杂活。
提前从南易，还有梁拉娣那边得到了消息的秦淮安，早早的带着秦家沟的人，在曙光厂厂区门口列队。
也不管路过的工人，眼中的诧异。
他们只是一言不发的排列，站立。
离得老远，秦淮安就看到了正不断回应曙光厂工人招呼的刘建国。
看着越发靠近的刘建国，秦淮安双眼之中的激动再也忍不住。
以前的时候，秦淮安带着秦家沟的人，在保卫科那是天不怕地不怕。
在当上保卫科科长之后，这种情绪更是达到了一个巅峰。
然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赵胜利入局，刘建国暂时离开曙光厂。
之后的两个月，以赵胜利为首的秦家沟一系保卫科的同事，每天都在遭受各种刁难。
也就是秦家沟的父老乡亲在身后看着。
要不然，他们秦家沟的人说不准也得有背叛的。
“敬~礼！！！”
“厂长好！欢迎厂长学习归来。”
在秦淮安的掌控之中，保卫科同事的声音铿锵有力。
“哦，是淮安啊。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我都听雨水她们说了，放心，我回来了，厂里的一些事，都会照旧。”
刘建国上前，拍了拍秦淮安的肩膀。
给了一个不是承诺的承诺。
可就是这么一句话，就险些让秦淮安的眼泪流出来。
只能说，赵胜利真的不是一个东西。
为了扩大自己在厂里的势力。
硬是折磨刘建国这一系的人还不算。
最关键的，赵胜利还通过人脉，对曙光厂抄秦家沟的帮持提出了质疑。
刘建国刚刚离开曙光厂没有多久。
秦家沟的不少援助，就已经停摆。
而当秦淮安明他们这群从秦家沟出来的保卫科，名言拒绝了赵胜利的招揽之后。
赵胜利对秦家沟的打击更是不遗余力。
就算秦大队长在能顶，一点都不在意公社的意见。
可依旧挡不住赵胜利单方面停止物资‘调剂’。
也就是时间不长，但凡来上个一年半载的。
他们秦家沟还真不一定撑得住这种打击。
秦淮安兴奋的点了点头，微微落后刘建国身后半步，不听开口说这段时间曙光厂的变化。
跟从雨水还有于海棠那边知道的差不多。
保卫科这边，赵胜利通过李怀德关系，掌握了当初从轧钢厂分过来的人。
后勤方面，在马华还有秦京茹联合采购员的抵制下，赵胜利没能插手。
会计方面，因为刘建国之前的安排，于莉跟于海棠演了一出戏。
如今的于莉，已经顺利的打入赵胜利一方内部。
当然，关于于莉这一方面的事，秦淮安并不知道。
厨房那边，赵胜利想过从四九城抽调几个大厨过来把南易排挤。
赵胜利的想法是不错，可架不住整个四九城年轻一辈的厨子，一听说是在曙光厂。
跟南易抢饭碗。
那真是有一个算一个。
甭管赵胜利拜托谁当中间人说话，这群有手艺，有传承的厨子，没有一个愿意到曙光厂的。
唯一的三两个半路出家，擅长做大锅饭，在四九城略有薄名的厨子。
进了曙光厂没有多久，就被火力全开的南易压制。
最后在一群工人的唾骂之中，灰溜溜的离开。
自打曙光厂一个月换了三个做大锅饭的大厨之后。
整个四九城的厨师行当里，无论是有传承的，还是野路子出家。
都把曙光厂当成了行业禁忌。
都是厨子，饭菜好不好，一吃就知道。
为了那一点工资，跟南易这样的人比拼，平白丢了面子不说。
往后的生意还能不能做都不好说。
一点点工资，对比长久的生意，傻子都知道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