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领导游刃有余的模样。
刘建国福至心灵一般，心中顿时有所领悟。
看破不说破，只是随后，从随身的挎包中掏出自己准备的文件：
“大领导说笑了。
曙光厂离咱们部委那么远，就算我年轻，骑着自行车一来一回，怕是也得一个小时。”
刘建国抬头，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眼睛深处，却是无比干净，丝毫看不出之前的思虑：
“更别说，咱们这一次还真就赶巧了。
就算没有他赵胜利，我也打算把这些人给送到部委审查。
眼下虽然不应景，可猪都养肥到一定程度了，养着不杀不是浪费粮食么。
我家可都是当年跟着从南走到北，又从西跨到东的。
这要是让我长辈知道我浪费粮食。
怕是晚上睡觉做梦都得被说道。”
说着，刘建国将手中的文件，双手放在大领导的办公桌上。
记事簿一样的文件，厚厚的硬纸壳本皮下面，是同样沉甸甸的文字。
看着刘建国的举动，再听着刘建国的言语。
大领导不由得发出一阵调笑：
“嚯，你小子，还真是不像是个年轻人。
这聪明劲，可比你爹强多了。你爹娶了方家小姐，却累的一身功劳被人算计。
你娶了娄家小姐，却反过来让你岳父给你干活。
这可真的是青出于蓝。
不过，就只有这一份文件？”
大领导这话貌似调笑。
可其中的潜台词刘建国已经听得清楚明白。
先前刘建国在说话的时候，刻意点出了自己的家底。
就是希望大领导看在老刘家曾经的贡献上，不要把他算计的那么狠。
同时点出了养肥的猪，即是在说曙光厂的会计。
也是在说赵胜利身后的那批人。
无形之中，刘建国就已经完成了站队。
而大领导也是人精，听出来这意思之后，也是将这些直接点名。
直截了当的说他刘建国不像年轻人。
戳破了他之前的伪装就算了。
还拿出上一辈人的事，跟他刘建国做对比。
看似调侃，可实际上却是在说，这件事可以谈。
但是，能不能谈的前提，要看他刘建国的筹码够不够。
要是筹码不够，就算是刘建国的家底干净，又有能力，怕是也要落的一个被人算计。
刘建国和大领导之间的谈话不算激烈，甚至可以说是平静。
可在这平静的言辞之下，却是暗藏着攸关生死的惊涛骇浪。
“大领导说笑了，他赵胜利写报告都弄得这么大张旗鼓的。
我刘建国怎么可能只准备这么一份文件？
要是只有这一份文件，那不是显得我刘建国这个正厂长，太没有本事了么。”
刘建国口中轻笑，就已经回应了大领导的问题。
“哦？难不成曙光厂还发生了更严重的事？
详细说说。”
刘建国的面具被戳破，就不能再继续装模作样。
可大领导的面具虽然被看破，可刘建国却不能说破。
只能顺着大领导的意思，继续朝下演：
“那是当然。”
刘建国点头，面色一沉，就是无比严肃：
“根据曙光厂保卫科，秦淮安科长的探查。
赵胜利，赵副厂长，在全权接管曙光厂期间，有预谋的中断曙光厂的创汇订单。
给曙光厂，乃至部委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另外，根据保卫科的信息登记，赵胜利同志私下里笼络了一批工人，暗地里准备了创汇版本的自行车。
绕开了很多必要的环节。
同海外的陌生人见面。
对于他们的谈判结果不得而知。但是可以推论，从赵胜利空降曙光厂。
同时安排我去其他厂区学习。造成曙光厂权利真空期的举动。
是有预谋，有计划。
考虑到赵胜利的背景，我个人认为，这件事不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能够完成的工作。
在赵胜利的背后，必然有一个以出卖全体利益，谋求自身利益。
破坏生产，扩大某种倾向的核心团体。
我刘建国个人认为，这件事不容姑息，必须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