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突兀的响起，让林羡月的大脑空白了一阵，后知后觉看向被画的不成样子的草稿纸，烦躁的团成一团扔到了一边的抽屉里。
赵大王的双排课终于宣告结束，林羡月又发了会呆，便趁着自习课铃声响起去了一趟班主任办公室。
学校的为了方便班主任互相交流经验，将一个年级的班主任统一安排在一间办公室，林羡月敲了下门，推门后目光迎面撞上了向她看过来的张清婉。
张清婉人如其名，是个温温婉婉的柔软性子，她们这一届高二是她一手带上来的原班级，相对于林羡月的情况也知道不少。
林羡月抬眸看了看她有些发愁的神色心下了然，赵大王那种小心眼果然会来告状，这样她倒是轻松不少。不过这回赵大王再自作主张给自己父母打电话估计是没用了。
好几次都是赵大王先斩后奏，到张清婉这儿告完状转头就联系家长，人到了学校张清婉才后知后觉知道这事儿，她对于赵大王的做法也有些不满，三番五次的收拾烂摊子，让她也烦心的厉害。
张清婉知道赵大王的手段，她也刚刚得知林羡月父母双亡的事情，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跟林羡月提起这事，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莫名有些尴尬。
别的班主任刚听完赵大王讲完林羡月的事，都下意识看了看站着的林羡月，还有的惋惜的叹了口气。
张清婉也有些发愁，她知道这孩子孤僻不爱说话，性格跟同学合不来。平日里她被同学欺凌的事情多半她也知道一些，之前学校厕所出的那档子事被学校压的死死的，她便清楚了校方的态度。意思是让她不要过多干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
她对小姑娘自从那次以后便不再过问，但却默默关注着，这群孩子真的很过分，可是她也无能为力，她不想丢了工作。
她有些复杂的看着林羡月，一时间愧疚和心疼拧巴在一块，嘴唇张张合合最后还是只是轻声喊了句。
“羡月啊……你……”
林羡月对张清婉不冷不热的态度倒也没有怨恨，她感觉到那次事件后张清婉的态度，也明白了她的苦衷，她知道赵大王就是想为难她让她抬不起头，受同学嘲笑和看不起被迫回家反省，顺带杀鸡儆猴让那帮少爷小姐不敢忤逆她的意思，这也正合了她的意。
“老师那个……赵老师的事确实是我的错，我能批个条今天下午就走吗？毕竟我父母他们……我情绪真的控制不住。”
她低下头，适时的用刘海遮盖住自己无机质的冷淡双眸，声音却带了哭腔，手指不自在的交缠在一起，看的周边老师都是心疼的不行。
她们大多也都听说过这个孩子，内向不爱说话，孤僻冷漠的外在无声的保护着自己。便都有些于心不忍。
“张老师，让孩子回去好好休息吧。这么个事，她肯定难受的不行。”
“我看这孩子也挺乖巧的，就是不爱说话，赵老师可能也是太生气了，会错意了，要不就让她回去调整好心态，这么大个事，在学校也学不进去习不是？”
林羡月抿了抿唇瓣，看着自己的脚尖。
张清婉知道林羡月家里这事儿肯定瞒不住，有这么一出肯定大家都知道了，到时候小姑娘受到的负面言论肯定更多，倒不如让她回去避避风头，就按顶撞老师让她回去，也不会得罪了赵老师。
她心下思量清楚便从抽屉里拿出假条，取出一根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后递给她。
“别有太大压力，老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你照顾好自己。时间的话你自己填，想早点走也行，多放松放松，有事给我打电话。”
“谢谢……”
林羡月吸了吸鼻子，拿走桌子上的假条叠好，放进了口袋。
她听着张清婉用手机打给年级主任说了下这事，又打给门卫交代了几句，知道这事儿办妥了，心情不自觉好了不少，面上不显还是一副可怜的悲痛样。
张清婉让她回了教室，直到坐在座位上看见哑巴的专属刻印，神色才恢复如常。
她整了整自己的东西，填好时间便出了门。她尽量放轻动作，但是还是收获了同学们不少看好戏的目光，她耸了耸肩倒也不甚在意。
她背着书包便出了校门，直奔手机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