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靖侯史鼎将仆人处理后,自己坐在房间内叹气。
史湘云从屏风后面出来,问道:“三叔叔,怎么了,何事如此气恼?”
史鼎一看是湘云,就笑了笑,自己对于这个后辈还是很疼爱的,开口道:“湘云啊,你怎么来这里了?”
湘云开口道:“刚刚我就在这里了,三叔叔可真凶嘞!”而后吐了吐舌头,史鼎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问道:“那吓着没?”
湘云抱着史鼎右臂晃悠道:“才没有,三叔叔往常一点都不凶!”史鼎哈哈大笑。
对于自己大哥留下的遗孤,史鼎是很照料的,他将好的东西都留给了湘云,史鼎也和他兄长史鼐谈过,虽然是一门双侯,一无权利,二乃文臣起家,保不准哪一日就被清算了。
故此史家十分低调,甚至连银子钱都不肯多动,连史家的主母都自己做女红“补贴”家中,实际上这就是一种自保手段,你看,连钱都没有,我怎么可能有不好的心思呢?
但是史湘云她哪懂那些弯弯绕绕呢?少女只知道自己做针线活累的要死,一个月还没多少银钱,只觉得是婶婶苛待自己,她也不想想,若真是苛待于她,那些神京城的贵女圈,她能参加的进去?想要吃什么,家里一呼喊仆人就能备上?
原着中她规劝宝玉时就可以看出,她非但没有受到苛待,反而是比史家女儿受到了更多的厚待,只不过她看到了贾府的情况,下意识拿自己去对比,才会误解。
可史鼐史鼎要的就是湘云误解,这湘云大大咧咧的,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也许圣上早就知道史家什么情况,史湘云在那么一闹,圣上就看出来了:“连家都管不好,怎么可能有心思呢?”
所以,最后史家存活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而且极大的可能,他们与当初薛洋的情况一样,是圣上埋伏的暗手之一罢了。
至于史湘云为何最后落的如此悲惨下场,一来是源于她的口无遮拦,二来就是出嫁从夫,史鼐史鼎未必不曾想接史湘云回来,但是他们是父亲,更要考虑自己的女儿等,而湘云还将希望寄托于贾府上,这也许是为什么最后湘云没能回到史家的原因。
史鼎为何叹气,他很清楚自己已经招惹了那只狐狸,如果不交出些东西去,这狐狸恐怕不会松口,必定咬的死死的,四王八公私下评论薛洋,都说他是皇上的一条狗,但是他们敢放明面上说?薛洋盯着他们呢,金陵薛家八房,现在血腥味都没干,他连自己族人都下得了手,这些人算什么?
待史湘云出去后,史鼎咬咬牙,将自己收录的东西从暗格中取出,吩咐门子连夜送过去,给薛洋赔罪。
薛洋看到这些东西以后也是吃了一惊,好家伙,差点误伤队友了这是,但是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上折子也只参了他御下不严,就冲他给的东西,值得薛洋放他一马,而后,薛洋连夜进宫,将史鼎给的东西交给了圣上。
果然第二天圣上对于史家的处理是高抬板子轻落下,凡参与这件事的仆人全部杖毙,马宰杀,史鼐史鼎二兄弟罚俸一年,用作赔偿损失,国库再掏些银子,多补偿一点。史鼎叹了口气,这关算是过了。
兜兜转转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继薛洋薛蟠二位兄弟加了冠后,这转眼就来到了新年。
新年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古人对这些看的很重要,春秋时期,就是交兵,双方也会在这一天休战,而后再大动干戈。
贾府与薛府一样,早早的忙碌起来,不用说,动起来的依旧是凤姐在主持,而薛府则是由松烟入墨这二位操办起来。
比起薛府的低调奢华,贾府一副十足的爆发户的样子,让众人大跌眼镜,光那灯笼,就将宁荣二国府,照的雪亮。
薛洋今日去了皇宫,他乃殷续的义父,自然是可以参加圣上的家宴的,他一袭绯衣侯爵服,头戴紫金冠,整个人显得无比英俊,气质不俗,而后又在皇城门口碰见了一同而来的皇非,皇非今日也没有戴上恶鬼面具,二人结伴而行,侃侃而谈,这两位走在一起可是神京城靓丽的风景线,一时间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神京城少女爱慕的心。
殷桃看到远处的薛洋,双眼就移不开了,这人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啊,馋的自己流口水,但是不管是皇伯父还是皇爷爷,都不同意她的请求,让她好生气恼,但是也没办法,毕竟家中两位最大的人都发话了,她也没法。
“呜呜”,殷桃咬着帕子,在远处默默道:“也不知道日后薛侯爷,会被哪位拿下,可惜不是我”,忠顺王看着自家闺女这模样,无奈的撇撇嘴,自家闺女是没得救了!
薛洋顶着一身酒气回了薛府,今日还要守岁,他备了红包,且数额不小,给薛蟠,宝钗,薛蝉等都发了一份,甚至连林黛玉都有一份。
黛玉今日去了贾府,不管怎么说,那贾母还是她外祖母,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宝玉看着林黛玉回来了,喜不自胜,就想往前凑活,被人拦了下来,刚想骂两句,黛玉轻咳一声:“二舅舅”,宝玉一扭头,就发现政老爹黑着脸站在他身后。
宝玉吓得一动不动,像某种水路两栖甲壳动物,看的黛玉捂嘴轻笑。待用完饭后,自己施施然回了房。
黛玉在贾府交了钱,如何不能住了呢?只不过她懒得看见某人,那人有什么好的?虽会哄自己,却无一丝男儿担当,恐出了意外,自己还得站在他身前。
黛玉坐在房中,心里却想着安平侯府的某人,也不知今日皇宫之宴,他如何了?
而回到安平侯府的某人,则是看着烛花,心里想着贾府中的某人,也不知道她今日过的开不开心?用饭可曾合胃口。
二人虽不在一处,却有着同一样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