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尼亚斯,你到底要如何?”
“你已经杀了庇护我们的神明,难道还要继续杀下去,不给我们留一点活路吗?!”
“疯子!疯子!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恶魔!毫无同理心的怪物!”
“呃啊!”
熟悉的质问,熟悉的哭喊,熟悉的咒骂,以及,熟悉的哀嚎。
“磨损,是长生种不可避免的结局……”珩淞举起手上的长剑,对着眼前这些或质问,或嚎哭,或咒骂,或讨饶的人,劈了下去!
“然一切皆浮梦泡影,凭手中剑斩碎即可……”目睹着眼前的人与景如泡沫般碎裂消失,珩淞收回剑,继续往前方因幻境碎裂,只剩下漆黑一片的前路走去。
“姐姐,看我新抓到的蛐蛐!可不可爱?”
“姐姐早上好!今天我们要去哪玩呀?捡菌子还是打野鸡?”
“姐姐……”
嘎吱,嘎吱……
一头狼朝毫无所知的小姑娘背后扑去,一块巨大的石头也随着狼的动作,朝小姑娘的后脑勺砸去!
珩淞闭了闭眼,抬手重新唤出剑,“过往皆已成定数,复现不过诱骗沉沦……”
又是一剑过去!
画面自野狼和石头处分裂开来,渐渐碎裂到正满心期待地看着她的小姑娘身上,然后与先前的场景那般,彻底变成碎裂泡影消失。
又是一片漆黑。
重新走到光明之地的第一瞬,一双小手就抱住了她的胳膊,“珩淞,你可算回来了,我们今天吃什么呀?旅行者做了好——多好吃的!炸萝卜丸子,甜甜花酿鸡,腌笃鲜,三彩团子,杂菇荟萃,奶油炖鸡,粒果片片!什么口味的都有!”
看到抱着她胳膊还不忘数今天晚上有什么菜的派蒙,珩淞伸手摸了摸派蒙的脑袋,“小东西,做这么多也不怕肚子被吃撑了?你吃得完吗?”
派蒙松开她的手,叉起腰,“当然!可不要小瞧派蒙的『肚量』哦!派蒙肚子里可是能撑十条船的!”
珩淞被派蒙这番不乏幼稚言语的话逗得哈哈大笑,“小东西一个,还宰相肚里能撑船?还撑十条?只怕一条上去,你这小东西就要咕嘟咕嘟沉水底咯!”
“比喻啦!比喻!哼,珩淞你这家伙越来越没有幽默细胞了!不理你了!”
珩淞挑挑眉,“哎哟,小东西还有脾气了,唉,罢了罢了,咱们走吧,去吃好吃的,我都让给你,把你填成大东西,怎么样?”
派蒙顿时眼睛一亮,“真的?”
珩淞眨眨眼,“那当然……是假的。”
抬手弹在派蒙的脑门上,用了些许力道,整个幻境就又碎裂开来,重新变回漆黑。
“冬尼亚斯,我发现了……你并没有你以为的这么理智清醒!哈哈哈,多少还是让你沉沦了片刻,否则你应该直接拔剑,砍了那个小姑娘!你果然,还是不想看到熟悉的人血肉模糊吧……”嘶哑的声音在重新变为漆黑的空间中响起。
珩淞抱臂冷笑,“阴沟里的臭虫,也配评价本仙?最新的幻境又被本仙破除了,怎么,还是没研究透到底哪里露了马脚?”
“我不急……”嘶哑难听的声音难免带了些恼羞成怒,不过还是竭力冷静了下来,“不过嘴硬罢了,冬尼亚斯,别忘了,我可以失败无数次,但你只要失败一次,你就得变成任我把玩的傀儡。我很期待那天。”
珩淞嫌弃地啧了一声,“失败了还这么开心,该说是你心态变好了还是嘴变得更硬了?罢了,本仙也不关心你这团脏东西是什么想法,滚吧,少来碍本仙的眼!”
随着漆黑的一片也碎裂开后,珩淞也终于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熟悉的装潢,是她在枫丹的房子。
客厅的吊灯还亮着,似乎是忘了关?
身上盖了一张小毯子,是她房间里的,看来是荧和派蒙拿来的。
所以,她昨晚是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而荧她们是不想打扰她休息,所以就没叫醒她?
“笃笃——”
有人敲响了家门。
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至少显得别这么乱糟糟后,珩淞这才撑着还有些晕的头去打开门,“来了。”
刚推开门,就见两双手伸了过来,“不给糖就审判!”
珩淞:……
虽然没搞懂这是哪一出,但至少她因为这一出清醒一点了。
顺手从小布袋里抓出一把糖,在娜维娅和芙宁娜手上各分了一些,“给给给,拿了糖就不许审判我了啊!”
娜维娅被珩淞的话逗得哈哈直乐,“珩淞你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芙宁娜接过了糖,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没必要这么认真的,过节而已……”
珩淞轻笑,“过节的确没必要这么认真,所以我也是在逗你们玩哦~克洛琳德,你要糖吗?”
克洛琳德一哽:“……不必,给娜维娅吧。”
娜维娅也不跟她客气,“那我就收下了!芙宁娜,克洛琳德那份分你一半!”
芙宁娜受宠若惊,“诶?还有我的?”
珩淞哭笑不得,“不用分,我这有的是!”
两个活宝,倒是让她的情绪很快从梦中抽离出来了。
说着让开大门,“先进来坐吧,我去叫那两个小妮子起床。”
美好的一天,该从叫醒自家两个小妮子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