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存极用绳子,使劲捆着一个,书包大小的粗布包裹。
绳子在包裹上,不断反复,以井字型的捆法缠绕着。
如果一个现代人看见这东西,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不就是炸鬼子碉堡的炸药包吗?
没错,这就是朱存极,拿来对付罗汝才的秘密武器。
说实在得,黑色炸药的威力,那真让他即抓狂,又无奈。
虽然朱存极对黑色火药,极尽所能的提纯加工。
不过,最后所展现出来的威力,总是离他预想的效果,要差上很多。
就以炸小山工坊窑洞,炸药的埋藏量来说。
如果换成黄色炸药(三硝基甲苯),也就是所谓的TNT。
小山工坊所在的那座小山,早就消失了!那像现在只是把窑洞给炸塌了。
以现在的条件,肯定无法制造出黄色炸药了,也只能先对付用着了。
当然,就他吐槽的这个,新式黑色炸药,已经比这个时代的旧式火药,不知要大上多少倍了。
绑炸药包不止朱存极一人,火药工坊和游骑兵一大群人。
没有年纪太小的,主要是干这活太危险了,怕他们毛手毛脚,再惹出事。
铁狗子遗憾的说道:“我们上次,要是在小山工坊多埋一些炸药,给他们来个一锅端就好了。”
朱存极边干着活,边说道:“我把上河庄库房翻了个底掉,也就只拿到这些火药。
要是多的话,你以为我能让罗汝才,嘚瑟到现在。”
赵九冬带着一大群秦王卫队士兵,从门外走了进来。
将以绑好的炸药包,一摞摞的抱了出去。
看到这帮小子,抱着炸药包,有说有笑的向外走着,完全没把这当回事。
朱存极将赵九冬叫住,嘱咐道:“你们干活的时候,都小心点,这玩意很危险,容易爆炸。”
赵九冬保证道:“王爷你就放心吧,在小山工坊埋了那么多炸药,我们早就有经验了。”
朱存极不屑的说道:“怕的就是你们这种,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装明白的家伙。”
赵九冬挠了挠脑袋,傻笑道:“有二喜师傅跟着我们,不会有什么问题。”
朱存极点了点头,又问道:“牙子那边怎么样?”
赵九冬道:“在牙子他们不断的袭扰下,罗汝才的行军速度,被大大的拖延,不过再慢明天上午也能到石山村了。”
朱存极,道:“你派人告诉牙子,让他们注意安全。”
赵九冬领命,带着人下去。
田百生从外面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问道:“为什么不让我参加阻击小队?”
朱存极看了看他,说道:“有牙子带队就够了,用不了那么多人。”
田百生:“牙子带出去,三百多人,难道就多我一个吗?”
朱存极:“因为你有伤,现在不能骑马颠簸,尤其是在山里骑马,随时有可能出现危险,这就是为什么不让你去的理由。”
田百生焦急道:“可是我的伤已经好了,不信你看。”
在大厅里,连打拳带踢腿,来了一段,结果一个没稳住,也不知道抻道那了,引起一阵咳嗽。
朱存极将他摁坐在凳子上,把茶碗递给他。
说道:“你这不是胡来吗!你这么重的伤,才一个多月怎么可能好利索。
李神医都说了,要想完全康复,至少需要半年以上的调理。”
田百生焦急的说道:“可我觉得我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只要注意点,跟他们没什么两样。”
“你怎么跑这来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需要在屋里静养。”一个小姑娘的声音传了过来。
田百生回头一见来人,那张冷脸,立刻变的笑容满面,赶紧解释道:“芽妹子来了,我这不是老在屋里闷吗!出来透透风。”
来人正是麦穗的妹妹,麦芽,芽妹子!
这女孩性情很文静,是一个秀外慧中型的姑娘。
自从被神医李少翁收为弟子后,就成了田百生的护士。
田百生发现,这姑娘不但照顾起人来,细心周到,无微不至!而且,还有一颗坚强善良的心。
受重伤的可不止田百生一人,还有十来个人的伤势,不比他轻多少。
照顾病人是一件,很苦很累很脏的活。
重伤员们一开始,都是生活无法自理,像屎尿这种生理问题,都无法自行解决。
虽然方便的时候,都是由大叔大婶来帮忙解决。
可谁也无法保证,内衣裤子上,落不下一点痕迹什么得。
朱存极要求,伤员病人必须保持干净卫生,不管是绷带还是衣服,一旦发现脏了,就要立刻更换。
田百生他不知道别人怎么样!
反正自己当天晚上换洗的衣物,第二天早上,芽妹子都会整齐的码放在,他伸手可取的床头柜上。
石山村这次为了迎战罗汝才,让所有的老弱妇孺,全部转移到了上河庄。
有七个种伤员,大病初愈。如果强行让他们,再冰天雪地的野外,长途行军。
没事还好!一旦有事,轻者旧伤复发!重者,就能直接要了他们的命。
既然不能走就得留下,伤员留下来了,护士肯定也要留下来一个,照顾他们的伤势。
于是我们的芽妹子,主动请缨留了下来,照顾这些伤员。
李少翁本来不想让麦芽留下了,他太喜欢这个聪明的小姑娘了。
不管教什么,一学就会,在医道上的悟性,简直堪称天才。
老头打算按嫡传弟子培养,他那舍得让自己宝贝徒弟,身临险境啊!
最后也不知道,麦芽怎么说服的老头,这才勉强同意她留下。
李少翁临走的时候,揪住钱二喜的脖领子,让他保证芽妹子不能出任何意外。否则拼了老命,也饶不了他。
连朱存极在老头面前,都跟孙子似的,他田二喜那敢对这位,名满天下的神医,有丝毫的不敬。
一阵点头哈腰的保证,才将这位神医送走。
田百生从对麦穗的感激,到现在是真心喜爱麦芽。
别人怎么想的他不知道,反正他认为,芽妹子留下来,是为了他。
看着田百生,带着满脸媚笑,跟着芽妹子走出房间。
朱存极乐道:“真是一物降一物啊!这么高傲的家伙,在芽妹子面前,乖的跟个猫似的。”
铁狗子在一旁贱笑道:“王爷你不知道,现在把芽妹子当宝贝似的护着。
谁要敢对芽妹子有什么企图,立刻从一只乖猫,变成呲牙狗,整一个拼命架势。”
朱存极撇了撇嘴说道:“想娶个老婆容易,但想得到女孩的心,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说着,朱存极很自然的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拿出火机刚要点。
旁边的董小宛,一把将火机抢了下来,说道:“你订的规矩,火药坊半径十米,不允许存在任何烟火。
怎么,你想推翻你自己定下的规矩吗?”
朱存极扭脸看向铁狗子说道:“瞧没瞧见,这就是有女人管,和没女人管的区别。”
一扭头,看到董小宛幽怨的看着他。
马上说道:“有女人管多幸福!以后要找,也要找我家小宛这样,温柔贤惠,美丽大方的女孩子。”
噫……屋内的年轻人,一阵起哄大笑。
董小宛一跺脚,红着脸跑出屋去。
朱存极做出无辜样,道:“我有说错吗?”
铁狗子在旁边一本正经的说道:“王爷您放心,您教导我们追女孩子;
一定要胆大心细脸皮厚,我们将永远记在心里,永远不会忘记。”
朱存极貌似夸奖道:“不错,不错,你这脸皮的厚度,有我三分神韵,一定要再接再厉。”
屋内的年轻人,已经笑到直不起腰,眼泪都乐出来了。
几个老匠师,也都乐到不行。
老吴头心想:脸皮厚度,有我三分神韵,这词也亏了王爷能想出来。
朱存极看到本来压抑的气氛,被欢乐代替,笑着说道:“行了,你们按要求,把这些炸药包干完,我出去找个地方抽颗烟。”
一摆手,阻止了起身相送的众人,一个人溜溜达达来到了院外。
抬头望向远方,寒夜中吕梁山,那一角璀璨的星空。
随手拿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刚想摸火机。
一支白嫩的小手,将打着的火机,送到他面前。
扭头一看是董小宛,低头将烟点着后,笑道:“我差点忘了,火机被你给拿走了。”
董小宛白了他一眼,将火机重新放回到他的怀里。
温柔的小手,惹得朱存极的小心肝,跳动快了两分。
董小宛将放在手臂上的羊毛大衣,披在朱存极身上。
朱存极把她小手抓住,将她拥在怀里,温柔的说道:“你跟我在一起不后悔吗?”
董小宛将头靠在坚实的胸膛上,悠悠的说道:“脚下的路是自己选得,再难走也要走下去,既然爱上,我就不后悔。”
“你这个傻丫头!”朱存极将她紧紧的抱住。
朱存极郑重承诺道:“我朱存极只要活着,今生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俩人二目相对,此情此景,若不在进一步干点什么,太对不起这黑洞洞的气氛了。
两个嘴唇越来越近,还没等碰到一起!
牙子狼嚎似的,从远处跑了过来。
朱存极顿时就郁闷了,这熊孩子,怎么就这么不会挑时候,哪怕在晚三分钟也行啊!
还没等朱存极训这倒霉孩子,从院里,嗖嗖嗖,跳出一堆半大小子。
领头的铁狗子,对着牙子屁股就是一脚。
把牙子疼的直揉屁股,脖子一梗,眼睛一瞪,怒道:“铁狗子你凭啥踢我。”
铁狗子一撸袖子,横道:“你还有脸问,你没看见把王爷的好事给搅了吗?”
牙子扭头一看,朱存极搂住董小宛,正满脸杀气的看着这帮小子。
还没等牙子说话,朱存极先开口问道:“狗啊,再门后面,藏多长时间了。”
“没多一会……”铁狗子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
“可没脸见人了!”董小宛捂着脸,如同受惊吓的小兔子似的,一路小跑,跑回到自己的屋。
朱存极回过头来,瞪了一眼,一群站在那里傻笑的淘小子们。
向牙子问道:“什么事啊?跟狗撵似的,一个劲穷叫。”
牙子这才想起正事,赶紧说道:“罗汝才他们晚上没有安营,而是趁着夜色,向石山村杀来了。”
这个消息,让朱存极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