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奉劝娘娘一句,您不要对皇上抱有太大的偏见。”李长青道。
他不太了解宗政泽修,可同样的严锦溪也不怎么了解真正的宗政泽修,不是么?
既然都不了解,那就不要抱有太大的偏见,也许换个角度想一想,事情就会有些不一样了。
李长青是乐观的,而严锦溪在这方面确实悲观的。
她就是不信任宗政泽修,这一点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可能改变。因为,宗政泽修骗得她好惨啊。
被骗过,被伤过,所以不敢在相信了。
严锦溪哂笑,道:“偏见不偏见又该用什么来区别呢?如果宗政泽修本来就是这般的人,那又何以说我是抱着偏见看他呢?”实在好笑。
本就不是她抱着偏见看宗政泽修,而是——
宗政泽修本来就不是什么可能对宗政华殊与她好的人。她太了解宗政泽修了。
“你这是诡辩了。”李长青无奈叹了一口气,有些人她自己若是看不开走不出去,那么,别人说再多也是毫无用处的。
就比如她严锦溪。
“娘娘今日来,该不会只是为了与贫道争执这个吧?”李长青转换话题问道。
“你觉得我会为了这点小事亲自上来么?”严锦溪笑了,“既然知道我不会,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这样的事,还不值得她亲自上来。
李长青愣了一下,道:“既然如此的话,娘娘您还是说说您此番前来的目的吧,毕竟贫道不是神仙,光靠猜,断然是猜不到的。”
闻言,严锦溪呵呵轻笑。
她上来的目的,李长青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只是装糊涂不知道。
“你知道的,曹政辞把持着宗政氏一半的江山,同样的,你也该知道她有多恨宗政氏的人……”严锦溪说着一些李长青知道的事实,表情淡漠。
对于曹政辞,严锦溪从来都是态度明确,在她还没威胁到宗政华殊的安全之前,严锦溪不会对她怎么样,但只要一有丝毫的威胁,她就不介意豁出命去与曹政辞拼。
“曹政辞这个女人,要说有多大的野心,却是没有的,甚至还比不上容禧宫那个....但是恨意足够令她变得疯狂无比。”
“她恨宗政氏,连带着自然也不待见我,这个倒没什么,关键....她对殊儿做出那样的事,下一步还不知会有什么打算,总不会善罢甘休。”
“再者,如今这形势,或许容禧宫那个会主动去找曹政辞,与之联合也未可知,到那时候我、我的殊儿,又该如何自处?”
她只求性命无忧,什么帝王之位不过其次。只是——她同样也明白一个道理,只有强者,才能更容易更好的在这个世上生存。弱肉强食,从来如此。
所以啊,帝王之位虽是其次,但也不可小觑。
换个角度来想,如果不是宗政华殊坐上帝王之位,而是宗政华渊或者其他人,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她们母子俩处境艰难?
这样的结果似乎太好了些。
若坐上帝王之位的人不是宗政华殊而是其他人,那么——她与宗政华殊就都活不成了,没人能容得下她们,就连李长青,他也不会再帮她们了。
利益呀,都是相互的。
“你也知道,现在申姜跟在殿下身边,随行左右,并不在宫中,宫里没有贫道的人,贫道不好有什么动作。”李长青平静回道。
严锦溪一笑。是呀,一个死人又怎么能有什么动作呢?所以申姜才是他的手和眼。
但如今申姜和宗政华殊在一块,都在南关那边,短时间内也回不了皇宫。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能成的。
严锦溪嘴角弯弯,“你没了手和耳目,难不成就真成了废人?或者……你可曾想过,若有朝一日申姜做不了或是做不好你的手和耳目了,那时候你又当如何?”
装死人?
死人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当年他是远赴盛名,就连皇上都礼让三分的清悟道长,而今他什么都不是了,他只是李长青,一个有名字却没有名号的闲散道人。
且一个人能得到崇高的地位,并不是一朝一夕之间的事情,所以,清悟道长这个身份没了,他就很难再打造出一个可以与之媲美的身份来。
严锦溪实在想不通,他当年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要让世人误以为他已经死了。
就连,申姜也是这么认为的。
真是个稀奇古怪的道人。
“这可不是皇后娘娘您该关心和在意的事情,你也知道,贫道只负责宗政华殊的安全,现在他还好好的活着,所以贫道并不算食言,您现在来找我又是何意?指责?不满?还是什么?”李长青依旧板着一张脸,显得很是肃穆。
严锦溪不理解他,他同样不理解严锦溪。
当然——
他多少能猜到,严锦溪此来所为何事。只是,这不是他该关心和在意的事情,所以与他无关。
而与他无关的事情,他向来不太在意也不放在心上。
怎么说呢?
严锦溪不过是察觉到容禧宫的异动罢了,若容悦真的与曹政辞联合,东宫自然就处于弱势,且很可能会陷于危险之中。
但这只是严锦溪个人的想法,他李长青可不这么认为。
因为啊,严锦溪向来不肯不相信宗政泽修,而李长青却一直认为,宗政泽修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宗政华殊,都是真正上心和在意的。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严锦溪和宗政泽修之间经历的那些事情,他是有所耳闻和目睹的,他有自己的考量和判断。他也坚信自己的判断和想法。
就像....严锦溪也一直坚持自己的想法那样。
“你知道本宫不是说这个!”严锦溪一蹙眉,拍案而起,语气变得不那么柔和了。
“申姜一直跟在殊儿身旁,也深得殊儿信任,所以想必你也是知道,殊儿他自生下来就体带寒毒,每月十五月圆夜,都需要曹政辞手里的东西来控制寒毒的发作……”严锦溪说着,心中既害怕,又觉得曹政辞太过黑心可恨,顿了顿才继续道:“殊儿他此去那么远的地方,第一个月圆夜是熬过来了,可这也恰巧触碰到了曹政辞的底线,你觉得下一步她会怎么做?”
这才是关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