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霓云懊恼地挠了挠脑袋。
她只看到百花齐放,过于兴奋了,竟然堪堪把自己变成了小偷。
“那……给钱可以吗?”霓云摸了摸腰间却是空空如也。
凌楚琰怂了怂肩,“跑出玉龙城事发突然,为夫身上也没带钱呢。”
“哈?”霓云顿时做贼心虚,缩了缩脖子,“那、那我们赶紧逃吧。”
好歹也是大夏的祁王和祁王妃,真被人当做采-花大盗抓了,脸可就丢大了。
霓云这样一想,拉着凌楚琰就要逃。
可谁知田埂泥泞,霓云脚下一滑,往后一仰,下意识抓住了凌楚琰的衣襟,却不想凌楚琰看似高高大大的,竟然弱不禁风,被她一拉,两个人都倒进了花田里。
幸好两人身后是一片雏菊,倒下去不仅没摔着,反而来了个软着陆,花香扑鼻。
“对、对不起,有没有摔伤?”霓云手里还攥着凌楚琰的衣襟,猛地抬眸,那张放大的俊颜正在眼前。
此时,凌楚琰正爬在霓云身上,双手撑在她头的两侧,凝眉道:“腰、腰好像摔到了。”
“哈?我帮你揉揉!”霓云心怀愧疚,伸手在他腰上揉了揉,忽而觉得哪里不对……
“凌楚琰!”霓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故意的?”
“夫人这话奇怪了,我哪里知道夫人摔跤都要拉着我呢?”凌楚琰意味不明地看了眼霓云还放在她胸口的手,委屈道:“为夫好端端摔一跤,夫人不补偿我就罢了,怎么还训斥起来了?”
霓云简直有口难言,这家伙平时跟个铜墙铁臂一样,能这么容易被霓云一把拉倒?
“无聊。”霓云努了努嘴。
凌楚琰看姑娘真被他逗生气了,适可而止翻身下来,躺在霓云身侧,一手与霓云十指交扣,“有点累,陪我休息一会。”
凌楚琰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尽是疲惫。
霓云心中一软,看他憔悴的面容,那些小情绪顿时不翼而飞了。
他在战场厮杀数月,又在玉龙城戴了半个多月的‘假面具’,每时每刻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能不累吗?
且现在镇北军尚无着落,羽族人的噬心蛊也还没解,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现在,如今好不容易走出了玉龙城,是该短暂的休息休息了。
“你安心睡觉,我守着你。”霓云靠在他肩头,替他抹去额间的碎发。
有霓云在身边,凌楚琰睡得格外踏实。
过了许久,朦朦胧胧睁开眼,见霓云仍然靠在他身侧,手里举着一朵深绿色的四叶草,对着阳光若有所思。
“在看什么?”凌楚琰接过那四叶草,觉得甚是新奇,“刚好四片叶子,倒是少见。”
“南疆似乎有很多稀有的花卉。”霓云指着远处蓝色的花海,“你看那绿绒蒿,很少见呢,大夏朝没有吧?”
“南疆气候湿润,阳光充足,的确有很多罕见的花卉,每年也会向京都运送不少,只是京都的气候并不适宜有些花卉生长,所以很多花,你在京都是看不到的。”
霓云微微颔首,“可是翼园里面什么花都有。”
霓云至今对翼园的花圃记忆犹新,那里面有许多来自南疆的花,正德帝定然是耗费了巨大的心力才培养成功的,可见正德帝对羽曦的用心。
霓云轻叹了一声,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你可还记得翼园花圃的形状?”
霓云用手比了个羽翼形,如今他们知道了,这图腾是羽族的象征。
所以当时在翼园,凌楚琰突然毒发并不是偶然,而是看到了图腾,唤醒了他血脉中的灵力。
“你可认识这个?”霓云又掏出一只银色的羽翼耳环。
这耳环就是蛊王含在嘴里,千里迢迢给她带回京都的,这小玩意来回折腾了几次,最终又落到了霓云手上。
“有些眼熟。”凌楚琰微蹙着眉,思忖片刻,“之前是一直挂在军营帐幔上的?”
“这就对了!”霓云眼眸一亮。
这些女儿家的小物件,就算挂在凌楚琰窗幔上,他定然也不会注意到。
可是这羽翼形状的图腾却能在潜移默化中,激起凌楚琰体内的羽族血脉,这也就是为什么凌楚琰在军中再次毒发的原因。
“是我大意了。”凌楚琰懊恼不已。
霓云倒觉得这事怪不得凌楚琰,要怪只能怪他体内的傀儡香作祟,“等医治好晋王,我就慢慢把你身上的毒也拔出来,只是这期间必然是要受些苦的。”
蛊虫入髓,那可是非一般的痛楚。
凌楚琰见她蹙着眉头,敲了敲她的额头,“闭眼!睡觉!”一天天总是操不完的心。
霓云也不恼他,揉了揉额头,眉头舒展开来。
这花田极空旷,微风一过,漫山的花香扑面而来,让人身心放松,不由自主开始哼唱起小曲。
“这又是你家乡的曲子?”小憩的凌楚琰听到这新鲜的曲调,突然睁开双眼,侧头看着她。
霓云也不瞒他,歪着头道:“是啊!好听吗?”
“你家乡是个有意思的地方。”
凌楚琰并不感到惊讶。
一年前,霓云刚进府时,他已经把霓云里里外外查了个透彻,从前的纪侯府的嫡小姐绝不是这样的性子。后来两人相处日久,他从霓云口里听了不少新鲜词汇和曲子,他心里早知霓云已经不是原本的纪霓云。
不过于他而言,这些都不重要,只要眼前人是心上人,足矣!
他只是对霓云的一切都充满好奇,想要参与她的一切。
“你家乡是个什么地方?我、我能去吗?”凌楚琰僵着脸,小心翼翼地问道。
霓云“噗呲”一声笑了,趴在他胸口,饶有兴味看着他,“我家乡啊,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我若说我不属于这个时空,你怕吗?”
“怕……”凌楚琰失笑道:“怕你突然消失了,却不带上我。”
“就你嘴甜!”霓云耸了耸鼻子,“那我要是来自修罗地狱呢?你也要同我前往?”
“原来是同乡。”凌楚琰打趣道:“说不准咱俩还是从同一个地方爬上来的呢。”
霓云吐了吐舌头,“好吧,看来我是怎么都逃不出某罗刹的手掌心了,只能认命了咯。”
“这才乖!”凌楚琰伸手揽住她,“可以跟我,说说你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