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楚琰的镇北军和正德帝之间的较量很快就蔓延到了大夏各地。
龙隐寺附近的城镇也没少受波及。
虽然看得出镇北军是极力避开龙隐寺的,但是刀剑无眼,竹林阁很快也变得不安全了。
而霓云的头痛越发严重,凌楚钰在做了一番心理斗争后,决定带着霓云回京都了。
马车一路奔波,霓云一路上精神都不好,昏昏欲睡的。
临近京都,一片凄厉的哭喊声传来,她才稍微清醒些,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眼。
外面乌烟瘴气的,硝烟弥漫,时不时有火炮声传来。
逃命的难民络绎不绝。
“祁王已经打到京都了么?”
“睡醒了?”凌楚钰伸手想要摸下她额头烫不烫。
霓云下意识躲开了,“我、我没事。”
不知怎么,她最近感觉晋王越来越陌生,和她记忆里的人不太一样。
凌楚钰的手悬在半空中,愣了一下,而后无奈地笑了,“是祁王的人打过来了,所以回京后你要时时刻刻跟着我,小心被坏人抓走了。”
霓云讷讷点头,又叹道:“都说祁王是鬼面罗刹,果然很厉害呢。”
这才一月有余,就从洛北城打到了京都脚下。
“也不知到底为了什么。”霓云小声嘟哝道。
凌楚钰轻笑一声,“你不觉得他就是为了皇位造反吗?”
“不会吧!”霓云眸光一沉,“他要是想造反,当初大军从漠北回来的时候就造反了,那时候军威正盛。为什么要等到现在呢?”
“而且听说他不仅平定了漠北,还以一己之力荡平了南疆,这样的人真的会造反吗?”
霓云提到凌楚琰的事迹,仍旧如数家珍。
就算她忘了凌楚琰,凌楚钰也从她眼里看到了星星。
这样的眼神,她从未给过他。
凌楚钰心中一阵抽疼。
既然如此,老天为什么要开这样一个玩笑。
让他以为自己能得到,可结果却是一场泡影呢?
凌楚钰凄然一笑,“你对他还挺了解的。”
“我……”霓云有些心虚,不敢去看凌楚钰的眼睛。
马车里的空气突然凝固了一般,两人沉默相视,无言以对。
忽而,马儿嘶鸣了一声,马车骤停。
两个人往前一冲,凌楚钰立刻扶住了她,将她藏于身后,“有人问起,就说你是我的贴身婢女。”
霓云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可是,车帘掀开,两人都愣住了。
“父皇?”凌楚钰眼皮一跳。
有霓云跟在他身边,他回京的事是没有告知正德帝的。
原本想着先偷偷安排好霓云,再觐见正德帝。
他自问十分小心了。
可是,眼前负手而立,睥睨众人的,不是正德帝又是谁呢?
“钰儿,回来了?”正德帝坐在八驾马车上,淡淡道:“回京,如何没跟父皇打招呼?”
他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听不出喜与怒。
凌楚钰立刻下马车,拱手一拜,“回父皇,儿臣有罪,儿臣是怕您担心。”
“你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正德帝微微颔首,“既然回来了,陪朕说会儿话吧。”
正德帝并没打算放过凌楚琰,而是让他与自己同乘马车。
凌楚钰总觉得事有蹊跷,回看了眼霓云坐的马车。
谁知正德帝却突然道:“丽妃很想念你,不必回府了,带着你的亲信一起进宫吧。”
正德帝虽然没有正眼看过霓云那边,凌楚钰却心中凛然。
下意识看了眼纪微澜,却未见人影……
凌楚钰一行人都被请进了皇宫,一路上正德帝都在与凌楚钰聊,而后带着他去了书房。
霓云完全搞不清状况,下了马车,就见一绝色女子朝她 跑过来。
“丽妃?”霓云依着记忆福了福身。
丽妃却很热情,握着她的小手,“霓云,你们可算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霓云眉心微蹙,完全不明白丽妃为何对她如此热情。
难道是因为凌楚钰?
两人相携着往甬道深处走,走到一堵城墙上,霓云突然顿住了脚步。
“娘娘,我可以上去看看吗?”
城墙边上,有一座极高的观景台,甚至可以看到京都外的风景。
霓云登上观景台,下意识往硝烟最盛的京郊看去,一直看到了暴风中心。
她内心在期待着什么,却又说不清楚。
丽妃看她担忧的表情,帮她顺了顺气,“不必担心琰儿,他会照顾好自己的。”
“丽妃娘娘说,我在担心祁王?”霓云诧异道。
“不是吗?”丽妃这才觉得霓云有些奇怪,前后打量了下她,郑重问道:“霓云,你没事吧?”
“我叫纪乐瑶!”霓云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丽妃摸了摸她的额头,再次确认道:“傻丫头,你糊涂了?你是……”
“母妃!”凌楚钰不知何时上了观景台,给了丽妃一个眼神,“她累了,先让她休息吧。”
“可是……”丽妃还想说什么,却被凌楚钰拦住了。
直到霓云走后,丽妃才回过味来,“钰儿,霓云失忆了?”
见凌楚钰不答,丽妃更紧张了,“钰儿,她为什么说她是纪乐瑶?钰儿,你不能趁人之危……”
“母妃!在你心中,我就如此不堪吗?”凌楚钰一甩袖,“凌楚琰已经谋反了,你还处处为他着想吗?”
“我那是为你着想!”丽妃冷声打断了凌楚钰,默了默,又道:“我看那丫头的样子,就是失忆了也还惦念着琰儿。钰儿,不是你的就不是,母妃不希望你一直泥足深陷。”
“来日,霓云知道了真相,她会恨你的!钰儿,放她走吧!”
这话戳进了凌楚钰心窝,他一个趔趄,久久不语。
良久,看了眼观景台下的士兵,“母妃,现在的情况,你真以为我们说了算吗?”
丽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暗处许多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皇上要做什么?”丽妃意识到不对领,拉着凌楚钰的衣袖,“皇上刚对你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下了盘旗而已。”凌楚钰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我们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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