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卓雅的死缠烂打，不肯放弃的坚持之下，羽落终是松口。
羽落的头发很长，清洗起来特别的费劲。田卓雅将整个身体都浸泡在浴缸之中，看着羽落长的不能再长的头发，忍不住开口。
“落儿，你的头发好长啊....”
田卓雅懒懒的趴在浴缸边，望着羽落，不由得感慨。
“要是我有那么长的头发呀，一定不会那么耐心的清洗，早就嫌麻烦，‘咔嚓’一剪刀下去给剪了。”
说着，田卓雅做了一个剪刀的动作。
“落儿，你是不是从小就不经常剪发？”
“嗯。”羽落淡淡的应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所有人都忙着做研究，做实验，哪里还会有人在意她头发的长短。
“那是不是这长发对你有特殊的意义？所以才不舍得剪掉？”闻言，田卓雅就来了兴趣，好奇的望着羽落。
特殊意义？羽落的动作一顿。
看到羽落久久不语，田卓雅便摆了摆手。“算了，落儿你要是不愿意说的话就别说了。”
“以前...”就在田卓雅以为羽落不会说的时候，羽落才缓缓开口。“对母亲唯一一段记忆就是小时候母亲给我温柔的梳发。”
那是羽落对自己母亲唯一一段记忆。记忆中的母亲总是脸上挂着一抹温柔的笑，一边和她说话，一边给她轻柔的梳着头发。
但是母亲却是在记忆的长河中被她模糊了容颜。她现在连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闻言，田卓雅就来了兴趣。“落儿，你的母亲是个怎么样的人？”
刚开口，田卓雅就后悔了。
像羽落这样的人，一定和自己母亲相处的不多，能记得这一段已经算好的了。她还去追根揭底。
“不知。”她记得她不关于在冰冷的实验中的，就只有这唯一一段记忆了。
“呐呐，落儿，那你以前是怎么变成实验体的呀，变成实验体之后都是干什么的。”
看到羽落那淡淡的目光，田卓雅连忙说道。“你要是不想说的话就别说了。”
“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羽落将自己的目光收回，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从四岁开始，被送进了实验室，那时，我很害怕，他们说只有我乖乖听话就能再次见到母亲，所以我就努力的表现的非常好，乖乖听话，身上再疼也是忍着。”
现在想来，当时这只不过是一句用来骗小孩子的一句话罢了。如今，羽落依旧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被送进实验室，变成实验体。
“我也忘了是什么时候，脑中被安装了芯片，芯片是当时最全的资料库和最先进的系统。为了将我培养成一件完美的工具，我被控制了自我意识，之后就是无尽的实验。”
“那你为什么不选择逃跑呢？”见到羽落那么淡漠的模样，田卓雅便也没有了什么顾及。
“不可能的。”羽落淡淡垂瞳。“被消除了自我意识之后，就变得和机器人一样，根本不可能反抗，永无止境的实验，让死都成了一种奢侈。”
虽然有时候控制她的光脑会出现一些问题，控制变得稍微有些弱，但是每一次想摆脱控制，都会受到巨大的攻击。痛不欲生，除非她放弃摆脱控制，才会消失。
在实验室中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煎熬，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随后，羽落就将自己在实验室中干什么，做什么实验，全和田卓雅讲了一遍。
“那....”看到田卓雅还想要问什么，羽落淡淡的将田卓雅的话给打断，将光脑拿了出来，里面放着的，是羽落第一次实验的视频。
“想看什么自己找。”说完，羽落就又开始认真的清洗起了头发。
因为实验的视频都是之后可以用的实验资料，所以每一次实验都会记录下来。视频中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对面是一个机器人。
人类对上机器人，结果是显而易见。不仅没有伤到机器人，那个小女孩反而是躺在一大摊的血泊之中。
田卓雅一个个的往下面看，几分钟后，终是忍不住关掉了光脑。
“落儿，疼不疼？”田卓雅心疼的看着羽落。
“习惯了。”那么长的时间，早就习惯了。
田卓雅不说话，只是沉默。之后，田卓雅看着羽落，脸上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呐，落儿，晚上我们两个去海边吧，我知道一个特别漂亮的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你确定不是你想去，所以才拉上我的？”羽落狐疑的看了田卓雅一眼。
“不是。”田卓雅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我是想要让你去看看，难道我是那么信不过的人吗？”
羽落上下扫视了田卓雅一圈，认真点头。“像。”
田卓雅“....”擦，这就是她交友不慎的后果，好想友尽怎么办。T_T
简单的用过晚饭待到田卓安和千景则睡了之后，田卓雅和羽落偷偷的溜了出去。
大海翻滚浪花的声音，在夜晚之中极其的清晰，皎洁的月光一泻而下，给大海铺上了一层白色的光辉。
微凉的夜风吹在身上，不由得让田卓雅紧了紧自己的衣领。
田卓雅领着羽落来到了海边的礁石处，她找到了一块比较平坦的礁石，一屁股做了上去，拍了拍自己身旁特意给羽落空出来的位置。“来，落儿，坐这儿。”
羽落也毫不客气，一下子就坐在了田卓雅的身边。羽落将自己被夜风吹的微乱的发丝梳理好，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疑惑的问道。
“卓雅，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难道只是为了看夜晚的大海吗？但是夜晚的大海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嘻嘻。”田卓雅嘻嘻的笑了，神秘的对羽落眨了眨眼。“落儿，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闻言，羽落便不在多说些什么，静静地和田卓雅坐在那里，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田卓雅紧张的盯着海面，一双黑色的瞳子在黑夜中尤为明亮。
就在羽落快要睡着的时候，田卓雅惊喜的叫出了声，连忙推了推羽落。“落儿，落儿快看。”
“嗯？”羽落那长长的眼睫毛扑闪了两下缓缓睁开了自己那双淡紫色的瞳子。
本来还闪着银白色光芒的海面，出现了一大群发光的水母，将整片海域给染成了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