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父,都说了多少次了,让您监工指挥就好,您天天跟着比他们干的还起劲,这以后俊英哥走了,我能放心的让你统管大局嘛?”
苏姨父憨厚笑笑,“他不是还没走嘛?等他走了我就满场溜达,这会闲着也是闲着,能干一点就是一点。你别笑话姨父,姨父就是跟土地打交道习惯了,只有干着活心里才踏实。”
“我感激您都来不及呢,走吧,这会我娘饭都做好了。”
苏姨父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开口道,“行,对了,你舅舅明天也想来看看,他每次看到我都嚷着要来,都被你姨母和舅母拦着了。这会拦不住了,他天天看着我跟小强来这边,心里猫抓似的,哈哈哈。”
“舅舅也养了这么久的伤了,已经可以随意走动了,姨母跟舅母过于担心他的伤势了,一直拘着他。来呗,只看看不干活还是可以的。”
没有任何电子产品,天天躺床上也是一种折磨啊。
苏姨父又接着说,“晓娟,其实我觉得你想找人监工,你舅舅就挺合适的,他当过兵,气势足,管得住人。我还是就适合干活。”
有道理,舅舅好歹打了几年仗,军营里训练出来的人,各方面能力都比较出色。
“行,等明天舅舅过来再说。姨父不要总是妄自菲薄,咱后面种果树,还要请教您呢,您之前不是还帮我打探到不少,关于种果树的经验。”
苏姨父憨厚的笑笑。
两人聊着天就到了家,苏氏已经把饭做好了。
苏强现在每天跟着姨父一起来,跟杜昌荣和二丫一起读书识字。
大表哥家的苏朋本来也想来的,苏姨母说他的年龄再不去学堂就晚了,他家就这么一个大孙子。咬咬牙,直接给送到镇上私塾了。
苏姨母一共生了三个孩子,大儿子就是上次一起摘金银花的大表哥,育有一子一女,苏朋,去了私塾,苏丽比杜昌荣还小。老二老三都是女儿,已经嫁人了,杜晓娟自从穿来都没见过。
二丫已经被接走了,姜氏和姜武都在桃源山干活,他们每天上工二丫就来杜晓娟家,等下工姜氏再顺路把她接回去。
杜昌荣和苏强已经洗好手等着了。
姨母平时也经常过来,今天大表哥大表嫂都去镇上了,她就在家带小丽。
就等苏姨父和晓娟回来就开饭了,苏姨父每次都有些拘谨,不敢吃太多,粮食现在多精贵,总觉得在晓娟家吃饭,就是占便宜。
杜晓娟理解他的想法,但是她总不能让他每天中午,再来回走半个时辰回家吃饭吧……
因此每次苏姨父吃完第一碗,就说饱了后,不管是吃粥,面条,还是米饭,杜晓娟都会再给他再盛一碗。
今天也不出意外,苏姨父吃完一碗饭就放下筷子,杜晓娟忙又添了一碗,
“姨父,现在吃饱,下午才有精神干活,我这是为了让您给我多干点活,才给你添饭的。”
苏姨父吃过饭就去果园小憩了,为了避嫌,他每天在晓娟家,吃完饭就走了,在果园搭了个小棚子,干活的人累了都能在下面休息一会。
杜晓娟吃过饭,就去了仁合医馆,今天一去就得到了个好消息,之前托黄大夫打听的,有经验的果农找到了。
据杜晓娟打听的,大庆朝专门靠卖果子为生的果农很少。有管理大果园经验的果农,一般都是家生子,给大户人家管理庄园的。
这样的人都是奴籍,她上哪能找到,找到人家也不可能来桃源山。
还是师傅靠谱,人脉广。
听说这位果农,原来就是一富贵人家的仆从,那户人家举家搬迁到了京城,很多仆从也都跟着一起去了。
这位果农不愿离开家乡,他家老爷念在他多年伺候庄园,年老体迈,就还了他的身契。他的儿女不愿留在坪水县,也跟去了京城,就剩他和他婆娘,现在就住在坪水县县城。
是她想找的人,但是她还是有点疑惑,“师傅,人家现在是城里人,会愿意跟我回水云村嘛?还有不是说年纪很大了,还能照顾果树嘛?”
黄大夫没好气的回道,“我不也在这罗王镇呆了大半辈子,你瞅瞅,我老成这样,不也天天出诊看病。”
呃?好像有道理。“别人能跟我师傅比嘛,我师傅那是有大爱的人,这罗王镇十里八乡,谁家没找我师傅看过病,都说您是泥菩萨转世,收费低,还药到病除。”
黄大夫心里美,得意的胡须都快飘起来了,不过嘴上不饶人,
“别跟老夫在这贫嘴了,一天到晚就会拍你师傅的马屁,快去磨药粉去。”
“是,师傅。”
杜晓娟蔫头巴脑的就去药房,拿着石杵捣药。
她现在对师傅的药房了如指掌,但是依旧没有接触到怎么治病。
最近她每天下午,不是拿着碾轮在碾槽里来回滚动碾药,就是拿着石杵放在石臼里把药材捣磨成粉。
师傅说这是让她了解,不同药材的处理方法,怎样入药才能保持更好的药性。
师傅说啥就是啥,虽然每天手臂酸疼,有时候手上还会磨出茧和水泡,但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可不就是咋滴,才吃过“苦“的叶露,第二天贺致远下衙的时候,就顺路去了荟宝阁,买了一根花丝簪。
这花丝簪看似普通,不如翡翠宝石绚烂多彩。实则是用金子拔成细细的丝线,缠绕,编结成不同的形状,叶露手中这根花丝簪,是好多瓣杏花缠绕组合成的,形状越小,难度越大,耗时耗力,价格自然也昂贵。每片杏花瓣上,还镶嵌了一颗小小的珍珠。
贺致远温柔的把发簪,插进她的发髻。
“莲露三声烛半条,杏花微雨湿红绡。果然配你,晚上我在书房等你。”
说完又轻抚她的脸颊,“我不喜欢看你故意丑化自己的模样,记得把脸洗干净再来。”
叶露低着头一副害羞的模样,薄唇轻启,“是。”
贺致远四周巡视了一番,没看到其他人,放下心来,心情愉悦的去正厅用晚膳。
见他走远,沈逾白从暗处走了出来,“你可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