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断臂脾气越来越暴躁的宗言鹤,阴着脸,持剑一脚踹开房门,纵身一跃,站在屋顶,望着笛音方向。
待看清吹笛之人时,那张俊朗的脸刷一下黑了。
“我还当哪个不长眼的大晚上在那瞎吹奏,原来是七师妹,哼,吹的这么难听,是想膈应谁呢?”
笛音止,娄嫇娇轻抚短笛,“五师兄若是觉得膈应,不喜欢听用隔音术即可,用不着在这瞎说风凉话,坏人雅兴。”
言罢,她继续吹奏。
“唰唰!”
长剑破空声起,一道凛然寒光划破夜色,朝她直冲而来。
娄嫇娇目视着那把飞来的长剑,笛声并未停止,反而加快,结界护体,笛音化身为符,仅一招便击中剑身。
“铿!”
长剑击飞,剑气反噬向宗言鹤。
“娄嫇娇!”
黑夜中,宗言鹤的脸色阴沉可怖,他左手成爪用灵力球抵挡自己的长剑,虽是自己的剑,但此刻却被娄嫇娇反向“操纵”。
青色剑光刺眼,他只觉脸上一痛,一缕血丝滑下。
眼见那把剑就要割向喉咙,宗言鹤心脏猛然跳动,他一点都不想死!
娄嫇娇这个贱人竟然敢对他下杀手!
灵力移转至脚底,宗言鹤迅速后退多步,在半空中狼狈的逃窜,最终跃在了黎泽佛子和宗池峥二人所居住的小院。
那把长剑紧追而来。
看着坐在凉亭中的那抹蓝色身影,宗言鹤咬紧牙关,“三哥,救我!”
娄嫇娇并没有想过在这种地方要了宗言鹤的小命,她只是想对这个狗东西略施惩戒,让他安分点。
在宗池峥出手时,长剑瞬间落地,原本操控着剑身的淡紫色符光骤然消散。
宗言鹤喘了口粗气,瞪视着地上的长剑,心里此刻恨不得将娄嫇娇给千刀万剐!
“言鹤,方才到底怎么回事?”
宗言鹤被安排暂住的宅院在娄嫇娇的隔壁,他与宗池峥隔了一个宅院。
“听到七师妹的笛音,一时兴起便想着练剑,谁知这柄破剑竟突然离了手,转而攻向了七师妹,我施灵力召回无济于事。
幸好......七师妹用符术压制,可也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这把剑竟有了弑主之意。”
宗池峥目露疑虑,“竟有此事?”
“嗯,三哥你也知道我自断臂后,修为大降,对剑术的把控远不如之前,而且这把剑又是中品灵器,虽称不上好,但也不是凡品。”
叶若笙和刘月一前一后从隔壁院子飞了过来,她看到脸上流血的宗言鹤,当即关切询问,“五师兄,你没事吧?”
“哼,还好,命大,这条命险些折给了它。”
叶若笙上前用白色丝帕裹住剑柄,将长剑捡了起来,“我刚才似乎看到这把剑身上有一道紫色符箓操控?是不是我看错了?”
“小师姐,我也看到了,那上面刚才确实是有符术,应少主给我们安排的三处宅院,相互挨着,我们这里也只有七师姐懂符术。”
“你们没有看错,就是我干的。”
见黎泽所在的院子过分热闹,娄嫇娇旋转着短笛,从隔壁屋顶飞至黎泽所在屋顶,坐在屋沿边,双腿来回摇晃。
宗言鹤死死盯着娄嫇娇,满脸怒容,“七师妹方才可是要对我下死手,我们宗门弟子中何时出了你这种心思歹毒的女人!”
“下死手?五师兄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愈发见长了呢,可惜啊不巧了呢,我很少吹奏,今夜刚好用留影冰晶将我今晚的表演录制了下来,也顺带录到了别的东西,几位不妨看看。”
娄嫇娇手腕翻转,留影冰晶悬浮在院中,将方才发生的一幕,全部播放给在场几人。
“怎么样?几位看的还算满意?”
宗池峥一向视宗言鹤为亲弟,他厉声斥责宗言鹤后,抱拳朝娄嫇娇致歉。
“娄师妹,言鹤许是断臂后情绪不定,我之后看着他,今夜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一旁的叶若笙开始给自己找个台阶下,“难怪我看到了剑身上的紫符,不过也幸好七师姐和五师兄都没事。”
娄嫇娇轻声一笑,笑中带着几分凉意,“是啊,我现在都要多亏了自己如今的修为,比五师兄高出了一个境界,要不然今夜指不定我会被那长剑所砍伤,甚至致死呢?”
“阿弥陀佛。”
黎泽的房屋门从内打开,他闪现到院中,双手合十,“我佛曰:心存善者,天必佑之,心存恶者,魔瘴缠之。宗小施主,因果不仅在于天,更在于人为,愿施主好自为之。”
“黎泽佛子所言,言鹤铭记于心。”
宗言鹤临走时,望着依旧坐在屋檐上的娄嫇娇,掩去眼中的狠意。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向来盛誉在外,光明神圣的天佛宗佛子,竟动了不该有的凡心。
呵!
真是可笑!
这一夜,娄嫇娇没有回屋睡,她一直在黎泽的屋顶,躺到了天明。
第二日起身的时候,脊背酸疼,四肢僵硬。
“活受罪,客栈那么舒服,我真是脑子被毛驴给踹了......”
“娄仙子?你怎么在这屋顶啊?我记得少主给你和叶仙子安排的住处是在隔壁才对?”
洪延随同宗池峥一同进入宅院时,抬头便看到了半坐在屋檐上,面容有些扭曲的娄嫇娇。
“......”
这小子之前瞧着人还挺正点的,可自打知道她是女儿身后,说话似乎没有之前那般客套谨言了?
“哦,倒是让洪兄看了笑话,我晨起时,向来习惯锻炼,嗯,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娄嫇娇站起身,面无表情的活动酸疼肢体。
“呵呵,娄仙子的习惯倒是有些特别的。”
看到从屋内出来的黎泽佛子,洪延脸上的笑意有些僵化,拱手朝黎泽行礼。
“还,行!”
她纵身跃下,施了一道清洁术。
黎泽看了她一眼,往凉亭方向走去。
“娄施主,这里是城主府,总归安全不少,晚上可回屋内,何必在屋顶吹冷风?”
猝不其然听到了黎泽的传音,娄嫇娇嘴角微扯,秘密回音给他,“有劳佛子提醒,想来佛子也是在这里住不惯吧?不如,我们晚上跑路?”
“......”
没有在听到男人的传音,娄嫇娇这才看向院中已和宗池峥相对而坐,开始下早棋的洪延。
“洪兄,昨夜可有什么异常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