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泽反讽，“你也不过如此，区区人族蔓延过来的毒都不能解。”
残魂恶念冷笑，“我就算可以解，也不会给你这个废物解，当初就不该解了九翼阴蛊王，让你舒坦这么久。”
“......”
黎泽不想与这个恶魂再过多争辩，这些年他与恶魂吵架的次数数不胜数。
若换作以前他纵使除不掉体内的这只恶魂，也会无视他的恶言恶语，不会因他的话而影响自身。
残魂恶念又接连说了几句，让人糟心的话，却始终得不到黎泽的再次回应。
他十分不悦道：“死了吗？我同你这个废物说了这么久，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黎泽闭眼，两鬓及双臂都浮出青筋，他微喘息，侧身趴在浴桶边缘，望着木屋外的方向，脑中闪现过娄嫇娇多个曼妙的身影以及笑颜，眼中是难掩的柔色。
残魂恶念：“？”
得不到黎泽的回应，他黑着一张脸，盘膝坐在地上，单手支撑着额头开始思索找个机会吞噬了紫藤花树妖。
只是这个念头一出，残魂恶念竟想起了娄嫇娇，他看向无尽黑暗之地，眼前似乎出现了那一抹淡紫色绝色身影。
他的脸更黑了，娄嫇娇这个女人真是烦死他了！
自己曾是一方强者，怎会被一个女人给影响了心性？岂有此理！
想到那只仙器破盘子说的话，那个蠢笨的女人接连几个月都没有合眼休息？残魂恶念阴沉开口，“真龙心头血可以解。”
黎泽倏然睁眼，有些诧异，“你不是不知道如何破解？”
残魂恶念不耐烦道：“方法已经告诉你了，你愿意尝试就尝试，不愿意尝试就滚，少问废话。”
“嗯，我会一试。”
此刻的娄嫇娇正拎着几只妖送来的药材，往回走，紫藤花树妖的身影出现挡在了她的面前。
“有事？”
“也没什么事。”
娄嫇娇绕着他继续前行，“既然没什么事，那就不要一路再跟着我！”
“哦，我有事，事关那个堕修的事。”
她顿住脚步，回头看他，面露冷色，“你若是敢动他，我会毁掉第十六重林的那棵紫藤花树妖，整个妖汌内只有你们两棵树，想必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同伴身陨。”
紫藤花树妖被反威胁，脸上的轻快之色消减，“你那个堕修心上人得罪的妖又不是我，现在人族有一个关于他的传闻，你要不要听听？”
“什么传闻？”
“天佛宗弟子黎泽佛子，已成堕修，猎杀妖族，吞噬妖魂，又残杀过不少人族，就连那险恶的傀儡僵毒也是他秘密布置的。”
“？”
娄嫇娇手指微用力，药娄边缘碎裂，几株药材掉落出来。
“你从何处听来的这些传闻？”
“当然是你们人族，我虽为妖，但在人族也有相识的几个不算旧友的旧友。”
娄嫇娇脸色微沉，幕后之人竟栽赃嫁祸给了黎泽！
“还有什么传闻？”
“月圣宗瑜峰书瑜长老座下大弟子娄嫇娇尚在人世，并躲在妖汌数年，与堕修黎泽厮守缠绵悱恻，佛子黎泽之所以会成为堕修，全因娄嫇娇这个妖女。”
“碰！”
爆破声响，她手中的那只药娄化为粉末。
紫藤花树妖摇头叹息，“生气归生气，毁了这些药做什么？这些可都是那几只妖辛苦寻的。”
娄嫇娇冷冷看了他一眼，身影消失在他眼前。
...
她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精致的小院门前，单手扶着院门，刚迈入一步，又缩回了脚。
九星盘感知到她的气息，连忙从屋子内飞出来迎接。
“发生什么事了？你脸色很不好？”
娄嫇娇摇了摇头，“他怎么样？”
“一直在隐忍，总之不好受，中途吐了好几次血，我已经劝他服下止痛丹药，现在昏睡了过去。”
“嗯。”
“你不是去拿药材了吗？东西呢？”
她沉声道：“被我毁了。”
“啊？怎么回事？那些妖为难你了？不应该啊？”
娄嫇娇吐出一口气，“他们没有为难我，只是人族......”
“人族？又怎么了？”
“没什么，晚点再说，我去看看他。”
她已经出去了半日，这会已至申时，再过一个时辰天就会黑。
娄嫇娇回到屋内，低头看着赤裸着上半身药浴的黎泽，再次帮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她刚要收回手，黎泽睁开眼，“你回来了。”
“是，我刚给药浴里加了点药。”
“不用换水吗？”
“等到了晚上再换。”
即便娄嫇娇在极力掩饰，黎泽还是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嫇儿，可是有事发生？”
她伸手抚摸他的俊颜，“没什么，就是遇到了紫藤花树妖，看着他很影响心情而已。”
人族的事，她现在绝不能告诉他。
他如今神智很清醒，若是没有体内那个残魂恶念，他依旧是双手不染无辜鲜血的黎泽佛子。
当年仇七七四下散布谣言，玄泽大陆那些人族已是各种谩骂攻击她与黎泽。
她被黎泽救护，藏身于寒潭冰室一年之久，而黎泽却回到宗门，以大降的修为，承受雷罚之刑和被蛊王折磨的痛楚。
时光易逝，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外界的那些人就是不能放过他们？
“那棵花树妖对你没有什么恶意。”
娄嫇娇坐在浴桶边，握紧他的左手，贴在她的脸上，“他是不能对我做什么，就是我不喜欢再见到他罢了，那日他出现威胁你我。”
“不想见，就不见。”
黎泽微勾唇，看着她精致的侧颜，还想再说什么时，却见她直起身子。
“刚那会我吵醒了你，入睡会减低一些痛感，你再睡会吧，我出去继续炼药。”
“好。”
娄嫇娇看了眼漂浮在浴桶上的九星盘，“出来，帮我弄药。”
“行。”
一人一盘子身处小院，九星盘小声传音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说出来呗，别一个人憋在心里闷得慌。”
娄嫇娇将刚分拣的一小堆药材都丢进了炼丹炉内，掐诀点火。
望着炉口的火焰，她回传音，声音很淡也很冷，“有人再次传播谣言，污蔑我和阿泽，如同三十多年前，甚至更甚，傀儡僵毒一事，被污蔑在阿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