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书瑜的关系，紫宇长老不同月圣宗其他几位长老，和眼前如今愈发冷面无情的掌门师兄。
他对于娄嫇娇并没有什么不满，哪怕外界的传闻很难听。
想到这里，紫宇长老出声转移话题，“三位大师，不知现在我和掌门是否可以先行将若笙带回？那个孽徒若真与邪派有所勾结，我们会带回去仔细查明。”
了慧大师看向身侧的了圆，了圆没有开口应答，而是看向黎泽。
天佛宗几人眼神经过短暂的交汇，了慧缓缓转动手中佛珠，声音微沉，叹息道：“自是可以，只不过她中了毒，那毒也还未解。”
谢相阑闻声凝眉，“中的什么毒？”
他与紫宇收到叶若笙的传讯时，便赶了过来，如今已在天佛宗停留了近一个时辰。
叶若笙中毒一事，他也知道，就是不知道她究竟中的是什么毒，她的修为在同辈女流中可以说是顶尖了，都能避开阴毒的傀儡僵毒，怎么竟还能中了别的毒？
这时候宗池峥独自走了进来，一眼便看到双膝跪在佛殿正中央黎泽，他的视线在黎泽身上略作停留，便看向谢相阑。
朝他抱拳行剑礼，“谢掌门，叶若笙身上的毒，是我下的。”
“当真是你下的？”
谢相阑虽早已听闻此事，但心里还是有些不信，宗池峥品性正直，又曾与叶若笙互相倾慕相伴许久，本来他与云剑宗的擎无涯都有意让两人结为道侣，可惜......
虽说两人后来不欢而散，但他也没有听到过外界对两人有不好的传闻。
“池峥，你这是为何要这么做？”
宗池峥正色道：“谢掌门与紫宇长老这么晚赶到天佛宗，想来也是已经听说了叶若笙做过的一些事。”
谢相阑看着宗池峥的眼神，带着失望，他摇头，“她能做出什么事？池峥，你与若笙那孩子相识多年，旁人不知她的品性如何，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
宗池峥无言，他也不是一点都没有怀疑过娄嫇娇说的那些话，可今夜见到叶若笙几乎癫狂说过的那些不知羞耻之事......他很难不对她产生怀疑。
“那么，解药呢？”
宗池峥今夜脸色一直不好，他沉声道：“解药暂时没有，不过可以调配研制，我这里有暂时可以缓解她体内疼痛的药，不至于会让她太过难受。”
“......”
谢相阑面色闪过一丝不愉之色，他与紫宇长老对视一眼，朝了慧大师拱手道：“如此，还望高僧带路，本掌门今夜先带她回去，定会仔细盘查清楚，如若她真的做出那些险恶之事，月圣宗必当严惩！”
“阿弥陀佛。”
谢相阑转身即将踏出佛殿时，他忽然回头看向依旧跪着的黎泽，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暗光。
“三位高僧一向慈悲为怀，希望不要太过偏私，弟子犯错，理当重罚。若是三位高僧不忍动罚，届时其他修仙宗门若如同当年那般声讨追惩，我们月圣宗也不好再像当年......过于偏袒贵宗。”
了慧大师微颔首，“老衲和天佛宗必会处置。”
至于如何处置，就不必像谢相阑说的那般清楚。
谢相阑看了眼黎泽，“但愿如此。”
一众人离开，佛殿门紧闭。
一时间，昏暗的佛殿内，只剩下黎泽和了慧大师二人。
黎泽抬头看着眼前的恩师，声音清冷，“师伯，弟子愿意领罚，不过惩罚可否延迟一些时日？”
了慧手持禅杖，转身看向殿中央的古佛始祖金身，“黎泽，你可还记得你幼时在佛像前立下的誓言？”
“弟子记得。”
“但你已然违背。”
黎泽垂眸，“一切过错都罪在弟子，无关旁人。”
“老衲且问你，你可愿斩情根，灭尘缘？”
黎泽果断答道：“弟子不愿。”
“那若是苍生之危与你所相守之人，只能择其一，你要如何抉择？”
“弟子......”
这个问题，何其残酷，黎泽并未立即回答出。
了慧大师也并未逼迫他立即做出抉择，静静等待他的答案。
一刻过去，寂静的佛殿内，传出黎泽平静的声音，“若有第三个选择，弟子甘愿以已身躯陨祭众生，但求得能护她一世周全，她也是众生。”
了慧闭眼，禅杖重声砸向地面，他声音颓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佛骨上的封印已经松动，怪妖傲因不久将会重新临世，神火可有下落？”
“弟子与她只寻得妖乌离火，可此火......并不能炼化怪妖傲因，据闻九幽神火极有可能在万骷山的冥域。”
“万骷山......此地危险异常，即便我与你两位师叔前去，也未必可以全然而退。”
“师伯，九幽神火，弟子会继续去寻，只是......”
了慧看他，“只是什么？”
“弟子今夜现身天佛宗，为不给天佛宗引来过多麻烦，还望师伯择日对外宣称已将弟子重罚逐出天佛宗。”
...
待谢相阑和紫宇长老一同将叶若笙带出地下禅室，离开天佛宗时，娄嫇娇这才出现。
她静守在一直紧闭殿门的佛殿之外，望着殿门，一脸担忧之色。
“咯吱”一声，佛殿大门被打开。
披着袈裟，手持白色禅杖的高僧了慧站在多层台阶之上，他望着台阶默默等候的娄嫇娇，一言不发。
娄嫇娇见到多年未见的这位高僧，微怔愣，随即忙给他行礼，“晚辈娄嫇娇，见过了慧大师，昔年承蒙大师当年暗中相助，晚辈感激不尽。”
了慧盯着她看了一瞬，摇了摇头，身形消失在原地。
娄嫇娇抿了抿唇，这才提起裙摆快速跑上台阶，与刚踏出佛殿大门的黎泽，遥遥相望。
次日一早。
娄嫇娇所暂居的客房小院外，传来一道极其兴奋激动的少女声音。
“老蕉，老蕉？”
身后冰诺无语提醒道：“她现在是女子，不是你当年所见的那个女扮男装的男人。”
娄嫇娇听到屋外的声音，想到多年未见，那个胖乎乎的小熊妖丫头，她不由弯了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