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能量的爆发,似有毁天灭地之势。
云层中的雷电,更时不时探出一角,惊得地面上众弟子,一阵阵惊呼。
吴情正在厢房休息,刚开始还以为普通的雷云经过,后来听到弟子大声呼喊,也跟着跑了出来。
看到这如末日一般的景象,眼神中露出了不甘的神色,心中道:“贼老天!”
“砰”
破风之声响起,一道身影迎云直上,在湘山派弟子神经将要崩溃的情况下闪身而出。
在空中一点,飞到湘山派高台之上。
“父亲!“
曲长风高声一喊,底下众人皆惊,齐齐跪倒一片,口中高呼:“见过师祖。”
高台之上,曲正明迎风而立,威武不凡,双眼竭力盯着湘山四方,查探那雷云汇聚之地。
雷云攒动,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曲正明看着下面瑟瑟发抖的弟子心中不忍。
体内大星转动,伸手一扬,一个半圆的透明光罩在众弟子四周悄然升起。
光罩升起,狂风、雷动被挡在罩外。
高台之上,曲正明依然在四处打量,底下的弟子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高呼:“师祖威武。”
后山大石之上,任老伸手一握,雷云停止了翻滚。
随手一挥,天上雷云开始慢慢旋转。
握手伸出两指立于身前,一手虚托于半空,开始默念起来。
随着任老默念,虚托半空的手掌之内,突然起了一道紫色丝线。
那丝线以掌心为圆心,开始奔跑起来,一会儿功夫,在任老手中构建出一个精美的圆形图案。
“动”
说完,将手中图案往地上一拍,一股奇异的能量丝线,顺着地面开始勾画。
丝线停止,后山大地之上也出现了一个巨大精美的圆形图案。
线条精美,图案复杂,与天上滚动的雷云,相得益彰。
天上底下,隐隐有相互照应之感。
一股光柱从雷云激射而下,直指图案中心。
雷云转动,底下图案也朝着相反的方向转动。
“好小子,便宜你了...”
看到天地大阵已然形成,任老这才抓起谭飞,一把将谭飞扔向光柱中心。
说完这句话,任老双手合十,猛地睁开眼睛,眼中光芒大盛。
双手虚托,星田之内,大星转动不停。天上雷霆开始慢慢咆哮,地上的图案也渐渐发出光芒。
随着任老逐渐发力,雷云开始转动,图案也开始转动,光柱也呈扭曲之形转动。
光柱形成之时,曲正明立马捕捉到了。不过,由于任老在后山,他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驻守的高台之上。
所有弟子抬头都看到了通天光柱,看着神态自若的师祖,皆趴伏在地上,无有一人敢轻举妄动。
见此情景,吴情抬起头也想去后山瞧瞧。自从上次被警告之后,这份想法就渐渐消失。
自曲正明出现之后,一个时辰之中,雷云翻滚,整个湘山派内,都是漆黑一片。只有隐约从头顶劈出来的雷电,才能映出湘山派弟子惶恐不安的表情。
轰隆之声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之后,天上的雷云逐渐散去。
半个时辰之前,曲正明早已将光罩散去,略微见汗的额头,已经正明,这几乎是他的极限。
见到雷云散去,曲正明终于舒了一口气。
“散了吧!”
轻微的声响从高台传下。
底下一众弟子听见,神情一震,口中齐喝:“是,师祖。”
众弟子散去,天色已晚,夜幕降临。
天空黑暗盖压而下,大地被黑色笼罩。
“喝、喝...”
任老双眼微闭,缓慢的喘着粗气。人困体乏,面色凝重。
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掌,抓起葫芦,竭力打开盖子,慢慢来上了一小口。
喝完,才缓缓吐出一浊气。
酒水入腹,刚才沉重的眼皮,慢慢抬了起来。
“任老”
轻微的声音,带着些许恭敬在黑暗中响起。
任老没有搭话,两道身影,一明一暗,就在后山沉默着。
良久。
任老突然微微一动。
“出关了”
闭上眼睛,一手托着脑袋,淡淡的开口问了一句。
“已经不碍事了。”
黑暗之中,恭敬不减,那道身影继续说道。
听到身影说话,任老松了一口气。
指了指地上生死不明的谭飞,再度闭目养神起来。
黑影走近,一把将谭飞拎起,抬脚离开了后山。
黑影走后,任老一头白色白须,渐渐开始发生变化。
从发根始,一点点好像被涂了墨汁一样,渐渐转黑。
脸上的皮肤,也慢慢开始饱胀,变得温润有光泽。
...
黑暗之中,一道人影漂浮于房顶,无声无息。
脚步转换之下,来到了厢房,将谭飞放好,盖上被子,刚欲转身,脚下却是一顿。
转过头来,手掌亮起一点毫光,接着放在谭飞的额头。探查了一会,心中大惊。
“天地洗礼,洗骨伐髓!”
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在心中响起,顿时整个人呆如木桩。
...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了进来,在地上映出了各种各样的图案。
将原本暗黑的屋子,照射的亮亮堂堂。
挤了挤眼睛,扭了扭脖子,随后“啊”的一声,响彻在了厢房之内。
“哎呦,舒坦”
一口叹气的声音响起,谭飞慢慢张开了眼睛,感到从小到大从没睡的这么踏实过。
闭上眼睛一阵回味。
睁眼一瞧。
“嗯?”
这是在哪?
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才发现在自己的厢房。
昨天出了酒坊开始,就失去了意识,晃晃悠悠的,之后全不记得了。
谁这么好心把自己送回来的?
“师姐?”
不太可能!
“路过的师兄们?”
有点道理。
“大师兄!”
吓得谭飞一激灵,赶紧爬了起来。
想到昨晚大师兄对着昏睡过去的自己,一番苦口婆心的教导,谭飞一阵头大。
想到了大师兄,接着往腰间一摸,心里一个咯噔,葫芦不见了...
仔细想想,这葫芦大师兄也是见过的,常年呆在后山,大师兄也该清楚的知道这是谁的东西。
想到这里,也没多做计较。
睡的太过踏实,起床随意活动了下。
“噼里啪啦”
身体一动,骨头也跟着响动起来。
动了一会,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套衣服,低头一瞧,自己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又像是在地上滚过。
“不会是被人拖回来的吧!”
一想到被人拖着回来,谭飞顿时对那人好感全无!
换完衣服,洗漱了一番,再去瞧瞧镜子。
“嗯?”
看着自己宛若新生的皮肤,顺眼多了。
打开门后,抬脚向着后山走去。
酒葫芦大概已经送到了任老手中,谭飞毕竟没有看见,必须过去在确认一下。
走着走着,谭飞发现不对劲。
“脚步怎么快了这么多”?
这次应该是来到后山最快的一次了吧!
熟练的推开后山门,门后的场景立马浮现于眼前,一切景物都是那么的熟悉,就是感到少点什么。
门开的那一瞬间,后山峰顶之上,盘坐的任老缓缓睁开双眼,苍白的须发,耷拉的眼皮,形如枯蒿的身体,微弱的吐气声。
混在一起,打眼一瞧,就像是一个快要行将就木的老人。
...
闭上门,往前走了几步,看看天色,离中午还有段距离。
摆开架势,又开始磨练自家的拳脚。
熟能生巧,好事多磨。
少说多做,准保没错。
经过多方练习,对于拳脚的应用更加顺手。
一拳一脚,力度、准确度更加精细。
这套拳脚也练了有约莫十年功夫了,自己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么有劲。
破空声、衣袖带起的摩擦声,以及曲腿一扫,带起的狂风扫落叶之势,让谭飞觉得无比强大。
捏起拳头,放在自己眼前,一股无坚不摧的感觉油然而生。
“可不是之前软趴趴的花拳绣腿了,现在是铁骨铮铮的铜拳铁臂。”
收回拳头,摆开架势,挥舞两下,左脚重重一踏,左手回摆,右拳狂猛击出。
“呀”
一声怒喝从口中传出,谭飞一拳挥出,命中一颗碗口粗细的小树。
双腿站的异常沉稳,拳头又快又狠,一拳打在树上,发出“夸嚓”一声。
在谭飞强劲的全力挥拳之下,碗口粗壮的小树,竟没能扛住一拳,径直从拳头击中的地方,应声而断。
望着举案齐眉的断口,看到自己的全力一击,内心一抹强大涌上心头。
“下次在碰见唐清瑶,恐怕一拳就能将她击倒。”
回想前两天的一拳,确实自己后退了半步。
有时间在一起讨回吧!
欣喜之余,又开始卖力的琢磨起拳脚来。
“哗、哗、哗”
一拳强过一拳。
“呼、呼、呼”
一脚快过一脚。
从五六岁开始习武,十年之间,这套拳脚,早已被谭飞练的滚瓜烂熟,技法也磨练的了然于胸。
现在动起手来,更是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一招一式更是浑然天成。
任老从峰顶下来,看着这个仔细琢磨拳脚的小子,眼神温和,时不时还点点头。
“任老”
看着眼前的老人,谭飞现在有种说不出的亲切。
收拳之后,立马跑到任老旁边,拱手便拜。
“不错,这么快就醒了。”
以前神色冷厉的守城人不见了,出来一个精神礼貌的小伙子。
经过几天的转变,谭飞冷静了许多,行事没有那么乖张,更是褪去了往日那高高在上谭家嫡系的优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