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亭宇松开手,转身就往回走,他的步履略显踉跄,似乎喝醉了酒。
“你怎么样?”白亚兴赶紧叫住他。
程亭宇摆了摆手,“我没事啊!就是太想你了,想偷偷看你一眼,看一眼我就走。”
白亚兴叹了口气,追上程亭宇,“我送你回去。”
“回去?”程亭宇摇摇头,他的脸庞红扑扑的,“我已经回不去了,回去没有你,我不要回去。”
他说着,拿出车钥匙,不停按着,像是在找车。
白亚兴见状赶紧拿过车钥匙,程亭宇这个状态是断断不能开车的。
终于,在路边找到程亭宇的车,两人坐进车内。
白亚兴发动引擎,却不知道该往哪开,索性就在路边停着。
车厢内的空调开的很足,程亭宇却仍旧觉得心口闷堵。
他忍不住扭头望向窗外,夜空繁星璀璨。
他忽然想起白亚兴曾经跟他说过,夜空是这个世上最漂亮的地方,因为它们永远都不会陨落。
程亭宇不明白白亚兴为什么要跟他说这种话,但是此时此刻,这番话就这样钻进了他的心底,再也无法拔除。
“白哥。”程亭宇轻轻的叫了他一声,像在自语。
白亚兴转头看着他,“怎么了?清醒一点了吗?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我没有要去的地方。”程亭宇怔愣了好一会,才缓缓的开口,“或许你有要去的地方吗?我,我可以跟着你吗?”
他的声音沙哑,仿佛哭过一般。
“我……”
“白哥,求你了,再捡我回去一次吧,就像十几年前那样。”
白亚兴看了程亭宇半晌,终究没有答案。
他只是默默的将车开向了酒店。
开好房,已近凌晨三点。
白亚兴开门锁,刚想进屋,胳膊却被一双温热柔软的手拽住,他疑惑的回头,就对上了程亭宇湿漉漉的眸子。
程亭宇看着他,小声说:“你今晚留在这儿吧,我……我害怕。”
他的眼神诚恳而悲伤,让人不忍拒绝。
可惜白亚兴并非心软之人,他抽出胳膊,面露难色,“这不太方便吧。”
“我……”程亭宇咬牙,“我不会乱来的,只是想和你单独相处一段时间,你别误会。”
白亚兴皱眉沉思片刻,终于答应了下来。
两人进了房间,程亭宇直接脱掉衣服,躺到了沙发上。
白亚兴不敢去看他,匆忙走向浴室,准备洗漱。
白亚兴刚走进浴室,身后就传来程亭宇压抑的呻|吟声。
白亚兴猛然回头,就看见程亭宇趴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身体微微颤抖,仿若承受巨大的痛苦,嘴唇惨白,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亭宇,你怎么了!”白亚兴冲到程亭宇身旁蹲下仔细检查,发现他是发情期到了,顿时心生警戒,果然程亭宇不会无缘无故来找他,看来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
白亚兴当机立断把程亭宇丢到床上,迅速扯了被子盖在程亭宇身上,随后关了灯,逃离现场。
白亚兴不知道程亭宇能坚持多久,但他绝不能留下来,他不想和程亭宇有所牵扯。
程亭宇靠在床头,盯着墙壁上的钟,数着秒针一圈圈的走,一分一秒都在煎熬着他的心脏。
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爬起来,坐在沙发上发呆。
他从没想过白亚兴是狠心的人,至少他记忆中的白亚兴不是。
他已经放下了所有的骄傲,所有的自尊,就像一条可怜的流浪狗,等着被他捡回家,可惜还是拜托不了被抛弃的命运。
正当他胡思乱想着,房间门被打开了,他赶紧闭上眼睛,假装还在睡。
白亚兴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抑制剂和药物。
他轻手轻脚的走过来,把药递到程亭宇面前,程亭宇睁开眼睛看他,目光哀怨且委屈,像极了被主人遗弃的宠物,可怜兮兮的看着主人,渴望主人的垂怜。
白亚兴硬着心肠,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这里是抑制剂,你自己注射吧。”
程亭宇抓着药瓶的手指收紧,攥的泛白,他慢吞吞的抬手,将抑制剂抽入针筒,刺入自己的皮肤,随着药剂融入血液,体内那股燥热感消退了不少,让他更加清醒的直面白亚兴的冷漠。
“你没事了,我就先走了。”白亚兴淡淡的说。
程亭宇却突然伸手拉住他,将他拉回怀里抱住,声音哽咽,“白哥,我求你留下来好不好?我知道我这样很卑鄙,可是你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待在这里,我真的很害怕。”
程亭宇说完,竟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白亚兴有些烦躁,他不习惯和不喜欢的人拥抱,尤其还是在这样暧昧的环境之下。
他推了推程亭宇,奈何程亭宇死死的抱住他,怎么推也不愿意松开。
白亚兴无奈,只好任由他抱着。
“白哥,你再可怜我一次吧,最后一次。我……我以后不会打扰你了。”程亭宇哽咽着说。
“你先放开我。”白亚兴说。
程亭宇低声啜泣,“我不要。”
白亚兴无奈,只好耐心劝解,“你别闹了,早点休息吧。”
程亭宇却固执的搂着他不肯撒手,他的力度渐重,勒的白亚兴有些喘不过气来。
“程亭宇。”白亚兴蹙眉,“我让你放开!”
程亭宇听见白亚兴喊他的名字,心中又惊又怕,他慢慢松开手,“白哥,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白亚兴揉着脖子站起身,“你快睡吧,我也累了,去隔壁睡了。”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程亭宇呆呆的看着白亚兴的背影,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像是揣了一群兔子在胸膛,他的表情充满了迷茫与失落。
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他会离开,就算知道没有白亚兴,他根本活不下去,也绝不打扰他。
白亚兴的不耐和厌恶,像刀子,刺痛了他,也刺醒了他,令他幡然悔悟。
程亭宇用力擦掉脸上泪水,仰头看着天花板,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另一头,林北河睡得很不安稳,萧莫予也不敢深睡,隔一会就看看林北河的状况。
时间来到后半夜,林北河被一阵腹痛痛醒,额角渗出汗珠,疼得浑身哆嗦。
他用尽全身力气,喊萧莫予,可惜声音微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