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天的时间,黎长乐并不急,还偷空午睡了一小会。
起来的时候,黎世熹和鱼儿依然在玩翻花绳。
黎长乐看得别扭,“世熹,你没有别的玩儿了嘛?”男孩子总玩翻花绳感觉怪怪的。
黎世熹无辜脸:“ 玩捡石子,鱼儿手太小玩不了。”
鱼儿天真脸:“ 娘!好玩!”
黎长乐汗颜,她打开系统商城,问黎世熹,“世熹上过学吗?”
“四岁上就跟着祖父在学堂读书习字了。”
黎长乐转过头看着孩子,稀罕极了,“会写了吗?”
“会一些,但是字写得不好……”
黎长乐:“没事,写得不好就多练练。”
她给两个孩子找了别的娱乐节目。
商城搜了毛笔字帖,给孩子买了一套书法入门字帖,配套有三支毛笔,一罐墨水,笔架,墨碟,米字格毛边纸100张,描红书法册。
一套18个贡献点,她忍着肉痛站在木柜子旁下单了。
又搜索了“木头积木”,花了15个贡献点买了原木制的100粒木头积木。
然后打开木柜盖子,取出了这两套昂贵的“玩具”。
是真的昂贵!目前贡献点就只剩41了。
她想着,得攒贡献点了。玩具就先买这一次,天天翻花绳,她看着也不落忍,毕竟,接下来还有猫冬时期,孩子关在家得多无聊啊。
黎世熹把已经自动换了包装的书法套装木盒打开,抚着光滑的木盒盖,眼眶渐渐发红,“祖父送我的文房四宝都被烧没了……”
黎长乐见状拍了拍孩子肩膀安慰,“你是小男子汉啦,不能哭鼻子,鱼儿要笑话你的。”
“哥哥,羞羞!”鱼儿响应亲娘的号召。
黎世熹假装瞪眼,鱼儿躲到了被窝里去。
黎长乐把棉被毛毯折叠到一边,把积木倒到床上给鱼儿玩。
“哥哥在屋里练字,鱼儿玩搭房子好不好?”
“好!”鱼儿欢呼一声,扑向新的玩具。
黎长乐到了厨房,往锅里加了水,把昨天晚上焯过水,加少许盐放在灶台边上的棒骨清洗了下,扔进锅里,灶膛再加上两根柴禾,开始熬大骨汤。
估摸着时间,汤熬得差不多了,淘洗了些大米小米放进锅里和大骨汤一起煮,晚上就吃猪骨粥。
地上的米缸里头是一些兔子野鸡狍子肉,除了胡春山带来的猪肉,其他肉也都留下了一些,部分薄盐腌了搁在米缸里,部分和猪肉一起打算卤了再收起来。
她们现在暂时是有吃有喝,不是之前那赤贫户了。
期间黎长乐又回到里屋。
鱼儿已经埋在一堆积木块儿里,玩得不亦乐乎了,尽管每次叠高高叠到一半就全军覆没倒下来,激动得她在床板上只跺脚,然后锲而不舍又开始叠。
而黎世熹端坐在矮桌边上,一本正经地握着毛笔,在毛边纸上练着字,还写得有模有样的。
黎长乐羞愧不已,她年少时期被她老爸压着学了两年毛笔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结果都没一个小孩写得好看。
黎世熹见她看过来,停了笔,有些害羞,“姑姑,我是不是写得很不好……”
黎长乐:“怎么会,你比姑姑写的都漂亮好不好!”
黎世熹摇头,“姑姑可不兴这么说,以前祖父就常说姑姑那一手簪花小楷写得很是温雅灵动呢。”
“ …… ”这就尴尬了,她连簪花小楷长的啥模样印象都模糊了,也不知道她继承了原身的巧手没有。
黎长乐假笑着把话题岔开去,“世熹,绿水村里的人你都认识吗?”
黎世熹边收拾桌面边作回忆状,“嗯,大多都是知道的,但是都不太熟悉……”
兄妹俩一上门就是乞儿的画风,也没几个村民真的会让他们进去屋里。
就是给几口吃的,让他们赶紧家去,怕孩子冻死在他们家门口吧。
恻隐之心有,但不多。
所以为什么兄妹俩对好婆特别亲切?
就是因为只要兄妹俩去了王家,都会收到好婆一番嘘寒问暖,拉着进屋去火盆边上暖和暖和。
黎长乐回忆着系统的提醒,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村里的一位孤寡老人呀?”
本来想找桂花问一下,但转头又怕无缘无故询问,遭人猜疑。
还是先问问孩子吧,好歹在绿水村住了好一段日子,还常在村中走动的。
黎世熹想了一会儿,“姑姑是说……那位怪婆婆吗?”
“咦?什么怪婆婆?”
“过了山坡就能看见的那片竹林子里住着的怪婆婆啊。她都不理睬人的,也不说话,村里的孩子都不敢靠近那里。”
黎长乐托着腮,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出村路过那片小竹林的时候没仔细查看四周,没发现这个怪婆婆住的房屋。
她决定明天就去找找看。
“嗷嗷~倒了倒了~”床上的鱼儿又奶声奶气地嗷叫起来了。
黎世熹瞧见忙爬上床去,“哥哥不练字了,陪鱼儿玩。”
黎长乐无语地看着两只脑袋凑在一起玩起来。
黎世熹完全就一妹控!
——
绿水村小山坡这边有片紧临着村中的小竹林。
虽说要穿过这片竹林子轻而易举,也不过五六米宽的距离,但它是有些长度的。从黎家小院走过山坡后,看见的是竹林的尾处,从尾处往上延伸,竹林子一直延伸到了绿水村的后头去。
暮色昏黄了,村中人家厨房顶上的烟囱稀稀拉拉陆续冒起了白烟,都做起了晚饭。
此时,村里的其中一户人家。一对夫妻在正屋里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着。
话题中心正是黎世熹口中的那位怪婆婆。
“老头子,你说……我要不要去跟村正说一声啊?”
桌边的老妇嘴上说着话,手从盆子里挑出一条猪肉来,用菜刀切下小块。
“说什么?说了也没人管!你别多嘴多舌地,凭白讨人嫌!”
“哎,都这么些年过去了,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这么下去人都快没了……”
“没了倒干净!你瞧她这么活着可开怀?”
“你这个人!不都说吗,好死不如赖活着,当年那个事,咱们都只听那家人说的,事实如何,谁知道呢。”
“行了行了,做晚食去吧,别多事!”
老妇长叹了口气,拿着猪肉去了厨房。
这肉还是今日托了那黎娘子的福才能吃上呢。
小竹林里的竹屋顶上盖着茅草,此时茅草上覆盖着一层雪,使得本就矮小的屋子有种摇摇欲坠的既视感。
竹林间无声无息,竹屋前没有丝毫的人气,竹篱笆的柴门也都未曾上锁。
村中正欢喜地炖着肉的人们都不知道,常年在这竹屋里独居的某个人,就快撒手人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