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也不大想骗他,但如今形势有变,我可不敢随便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黄沙堡内但凡有人认出我,凭我的声名狼藉,咳咳,只怕得被人麻袋套头,狂扁一顿。
这次过后,我与其他几位黄沙堡弟子被分配去了宋斌旁边不远处的院子里,每两人一间,也大概是为了方便一起行动吧。
和我同屋的是个小姑娘,康雨灵,年纪轻轻,倒是修为不低。
据我目测,她的修为和宋斌也能有的一比,只不过,不知道她的实战实力如何。宋斌可是个实战能力极强的黄沙堡顶尖弟子之一。
不过她倒是待人温和,一直对我温言温语,连说话也是慢吞吞的,极有亲和感。
我与她相处了两日,也算是成了朋友。无论是去找宋斌,还是去见堡主,我们都是相携一起,倒也是真真实实地让我体验了一把闺中密友之感。
宋斌毫无意外的是此次任务的带队人,但廖迁仅次于宋斌之下,负责与我们说道些之前已是查明的线索。
也不知是他表述得太难,还是我脑子当真转不过弯来,我总也听不大明白他的意思。
好在康雨灵总是会及时出言解释,也让我总能在廖迁的白眼之下略带尴尬地完美收场,我还挺感激她的。
直到五日之后,这次任务的准备工作也才算是完成。我也是从这时才晓得,之前执行此次任务的弟子也都同之前的女弟子们一样遇害了。所以现在这批新选出来的弟子们,也就是专门用来填补空缺的。
一时间人心惶惶,连我也不得不开始找机会练习我的剑术。否则若是真遇上那般恐怖的对手,我这小命可就留不下来了。
点剑出鞘,我趁着练习场深夜无人之时,好好熟络了一下从景云那里学来的剑招剑式,却好死不死的碰见了同样前来练剑的廖迁。
廖迁那人,我是当真不大喜欢的。
可他哪里认得出我,现在见我在此练剑,只是沉着脸对我说教几句“黄沙堡弟子应以任务为重”“未经允许之下,弟子深夜不可随意出门”……
唉,一个头有两个大。
但我还是乖巧道好,转身离开。
我傻么?当然不。
于是我悄悄隐了气息折回来,这次果真被我看见了些别的画面。
比如他在练习场见了某一个人。
可离得太远,我又不敢展开神识探查,也就只看到那人长相古怪,额头很高,眉毛很长。可他气息隐匿得极好,我研究了老半天,也没看出他究竟是人是妖,是仙是魔。
有些懊丧之下,还没来得及回屋,就在门外头碰见了宋斌。
“宋师兄,这么晚了……”我笑得有些艰难,飞速想着该如何给自己找个借口。
“你也知道很晚了?那你还出门?”宋斌难得话多,“你是生怕我们黄沙堡养不起一个你?想找死看看?”
“我就是想去练剑试试……刚刚才被廖师兄教训过了,宋师兄就放过我吧……”卖惨,我的惯用招数。
“你?练剑?怕不是剑来练你?”宋斌没好气着,但好在他身后有小鹤轻鸣,估计是来传递消息了,所以他也没在多作停留,只是继续嘱咐了我几句关于深夜不许外出的规定。
我赶紧点头道好,目送了他踏出门口。
康雨灵见我进屋,只是笑着问我是不是给师兄们抓了个正着。
我摆了个苦瓜脸给她:“是啊,也不知这深夜不许外出的古怪规定从何而来的。”
“当然是怕你出事啊。”康雨灵轻笑着解释,“黄沙堡最近被暗害的弟子挺多,师兄们也是不放心咱们,才额外多了这么一条规定吧。”
“那男弟子呢?”
“上次廖师兄不也提过么,你看你,又没好好听着。”康雨灵一如既往地为我理清,“原先是只有女弟子遇害,可自打宋师兄他们开始排查此事,便陆续也开始有男弟子遇害了。这不,估计除了宋师兄他们,其他弟子无论男女,深夜都得在屋子里待着。”
“……雨灵,你知道我们黄沙堡里,有什么人额头很高、眉毛很长么?”
“嗯?倒是不大清楚。你问这个做什么?”康雨灵黛眉轻锁,一脸不解。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这几日见过,有些好奇罢了。”我简单洗漱,便把自己折腾上了床。
好久没睡过如此软和的被子了,我有些怀念起我那个被火烧光的小屋子了。
只剩了半夜,但我还是睡得舒爽极了。
起身的时候,康雨灵已经出门了。
我有些奇怪于她今日为何不等等我,但我也没放在心上。
兴许人家今日忽然兴起,想去练剑也不为过啊?
睡眼惺忪的,我听见外头康雨灵的声音:“知草,你可醒了?宋师兄叫我们去呢,你可快点。”
哦对,我现在叫知草。为啥取了这么个名?本来想给自己取名小草的,又觉得太过简陋,所以给自己改了知草。
唔,倒也挺好听。原来我也不是起名废嘛。
从今日起,我们便要开始真正和原先探查小队的弟子们一起齐心协力了。
等我们收拾好行装到了指定地点,才发觉原先的探查小队已经只剩了五个人。
还包括了宋斌和廖迁。
有的新来的弟子们立马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则是和其他人一道沉默不言。
片刻之后,无论愿或不愿,我们便与宋斌一道出发了。
早先就听说过此事与魔修有关,但真到了要直面魔修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心颤。
我见过入魔的信儿和入魔的烛月,无一不让我心惊。
无意之间,双拳收紧,却引来了康雨灵的好奇:“知草,你怎么了?是太紧张了么?”
“还好。”我回她一个笑容,旁边却陡然有哭声传出:“我不想去查魔修的踪迹!我修为不够!”
额,临时退堂鼓哪里是这么好打的?
果真,廖迁沉着脸,不过三两招之内,便将她给打得跪倒在地,不得不垂头丧气地听着廖迁的训话。
说实话,廖迁这人,长得还真是一副刚正不阿的样貌,也难怪能口若悬河地说上这么一堆大道理。
眼看着那小姑娘已经被说教得羞红了脸,我顿时开始有些怜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