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也不想掺和的,但林娉婷说我之前和褚尤有几分交情,若是我出面去探听情况,说不得那褚尤能给我提供些寻常探子探听不到的东西。
我想了想,虽说我自己个儿觉着自己和褚尤没什么交情,但既然林娉婷发话了,我便去上一趟,哪怕什么情报都没捞着,好歹我也可以交差了。
但我在出发前一天晚上,正打算歇息之时,却听得门口有些动静。
起身本欲查探一二,祝洲的声音便通过传音之术入了我的耳:“朝阳,你若是不想去,我可以跟林娉婷问问看。或者,我也可以找我哥说说。”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便笑笑重新传音回去:“算不得想或者不想,我只是在尽自己的本分罢了。”
而后他便没了声音,我也重新睡下,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鸟儿还未叫呢,我就被祝洲叫起了床:“此地离妖王所在之地相距甚远,日夜赶路也需得五天时间,咱们还是尽早准备为好。”
我洗漱完毕,想了想,还是给自己戴上了之前和蕴灵出门时买下的丝带以及耳饰。
祝洲看我一眼,没说什么,祝言倒是过来嘱咐了我一些赶路适宜,又千叮咛万嘱咐地叫我别跟妖王正面起冲突,他们的地界上,即便顾及我是虬龙之身,也未必会顾及我这朝阳宫主的名头。
到时,就算我想跑,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我点头,何况,我哪里算得上强龙,总归也不过是个小蚯蚓罢了。
如此,我与祝洲一路紧赶慢赶,总归是到五日后日落前赶到。
住的位置也算离妖王住所不远了,这祝洲也算是小心谨慎,不仅在周围布下了层层禁制阵法,更是设下了不少陷阱,以防万一。
所以,我这才明白为何他们放心把我交给祝洲,毕竟他所设下的陷阱多是雷系术法,一般人还真难得破解。
收拾好行装,我们到后一日才到了妖王住所门口。
只不过,当我们说明来意之时,护卫只说妖王不在。
“怎么可能?我们前几日才听说妖王回来,怎么今日就不在了?”祝洲有些着急。
“自然是真的。”护卫淡然看着我们,又拱手,“妖王殿下自然是日理万机,只回来休息几日的情况自然是有的。”
我垂眸,祝洲却依旧不依不饶:“你这人连通报都未曾通报一声,怎么就能替妖王做主了?就算褚尤人不在,你们这妖王殿总该有些人能拿主意的吧?怎么,今日是连门都不让我们进去?”
这护卫也不知是不是事先被嘱咐过了,此时听见祝洲如此说着,他也未见得有多慌张:“妖王殿下不在,其他人自然也无法替妖王殿下做主。只能辛苦大悲宫的两位白跑一趟了。”
祝洲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为防他与这人大打出手,我赶紧拉了拉他的袖子:“可别在此出手,记得么,你大哥在我们出门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与人冲突。”
“那是不要跟妖王起冲突!他一个小小的护卫又算得了个什么?!”祝洲大约是很少与这种人打交道,很快就被气得跳脚。
我瞅了瞅这护卫,修为不俗,腰杆笔直的,又目视前方,偏偏语气又不卑不亢,让人挑不出任何错来。
这人……压根就是专门派过来堵我们的吧。
我想了想,还是拽着祝洲的袖子:“既然妖王殿下避而不见,我们也早些离开吧,免得在此碍人眼。连心有愧疚的人都不曾出来,我们反倒在此赖着不走,显得好像是我们做什么亏心事了似的。”
祝洲听我这么一讽,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面上表情略有缓和,只是朝着这护卫冷哼一声,便跟着我离开了。
等我们回到了住处,祝洲才好奇问我:“你怎么知道妖王殿下一定在呢?”
我抿了抿唇,歪着脑袋想了想:“你想啊,一个护卫,怎么知道妖王什么时候出了门,什么时候回来?他那么笃定我们白来一趟,还不就是因为被什么人事先嘱咐过了?既然如此,我们在那待着也是白费功夫,反正里头的人是不愿意出来见我们的。”
祝洲有些惊愕地看着我:“你……朝阳,你这是……”
“变聪明了?”我朝他一笑。
他垂着眼点点头:“我原先还以为你傻子似的被人欺负,现在想想,我倒是多虑了。”
我笑着看他:“但还是多谢你,你总是为我着想的。你的恩情,我自会放在心上。”
他居然红了红脸,而后又尴尬地扭头就走:“……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天色已晚,你先好好歇息吧。”
我有些纳闷地望了望窗外日上三竿的太阳:天色已晚?
午后,我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就出了门,在大街上晃悠着,想了解一下这妖王殿附近的风土人情。
因着我本就是妖兽,此时妖兽气息十足,更不怕被周围的妖兽小瞧了去。
只不过这虬龙气息太过明显,还得借助我这狐鬼之术遮掩一二,否则还不得立马被人认出是朝阳宫主?
如此,我也算是逍遥地在街上晃悠着。
买了三块好吃的灵果所制的糕点,又左看看右看看附近流行的法器和丹药,我买了不少进我的储物戒,想着等我回了大悲宫,可以给朱桥他们当做礼物。
只不过,大约是上辈子欠下的冤孽吧,我是没想到,竟在这么遥远的地方,也能碰见不想碰着的人。
他没有跟我说什么,只是兀自塞了一块鳞片状的物件给我。
我看了看这材质,似乎还挺值钱。
“这是什么?”我本是想还给他的,但又觉得这么贵的东西,既然入了手,又有点舍不得还了。
他看着我犹犹豫豫的样子,有些莞尔:“你收下吧,这是我前两日叫人炼好的防御法器,放在你的心口,说不准可以保你一命。”
“我有护卫,没什么必要。”我想了想,虽然有些肉痛,但我还是还给了他,“你拿着吧,非亲非故的,我不能收你的东西。”
他大约听惯了我这话,此时也没多大反应,只是伸手给我把这鳞片塞进了我的储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