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闻神师面前出现一道金属门,与此同时,周围的景色开始变幻,形成一个泛着冷光的空旷房间。
闻神师心一沉,能幻化出东西来阻挡他,那便证明钟沐羽现在的深层意识是清醒的,而且已经可以使用梦术。
那记忆封印十有八九已经打破了。
就在闻神师打算打破这里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意识入侵者,请尽快离开!”
闻神师颇感意外,没想到钟沐羽深层意识里竟然还有一个意识体,这是绝无可能的事,他们是怎么做到共存的呢?
“你是什么东西?为何在她的意识里?”
然而4601不会回答除钟沐羽以外任何人的问题,只重复着驱赶闻神师。
在警告三声无果后,它便改变空间,要强制将闻神师赶出去。
但闻神师也不是寻常术师,4601创造的梦境陷阱被他屡屡破除,他现在只想快点找到钟沐羽。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住手。”
听到这个指令,4601停止了攻击,虚空中出现一条路,指引到未知的前方。
那是钟沐羽的声音,听到这声音后,闻神师不再去追究4601的奥秘,顺着这条路加快速度往前走。
这条路并不远,闻神师没走多久,眼前的景象瞬息变幻,变成一个极具梦幻色彩的庭院。
闻神师认得这个庭院,这是当初钟沐羽依照王府花园和赤玄竹的仙境改造的,这里算是她意识汇聚的中心。
钟沐羽站在那里,看到他来也不生气,而是开门见山地问:“为什么要封印我的记忆?”
赤玄竹不知该如何开口,钟沐羽又道:“没了梦术,我这个圣女似乎也没有别的用处,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闻神师想了想,开口道:“钟沐羽,不管圣女是否有用,你的血脉属于识灵族,这是事实。大家想法各异,但是都只想将你留下来,没有害你之心。”
“是么?只为了留下一个没有用的圣女,便值得这样大费周章?”
钟沐羽显然不信,闻神师看她的样子,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恐怕,你们是为了4601,为了我的那些东西吧?”
钟沐羽直接点破,虽然她不曾见到他们的密谋,可她忘记一切的时候,4601却还在正常运转。
所有一切都有记录。
“你都知道了……”
钟沐羽道:“你们的想法又不难猜,让我忘记一切,认同识灵族的身份,待时机成熟,我已经熟悉了这里,孩子也生下来了,陆子渊找不到我或许会另娶续弦,我就会认命,认得你们的好,继而忠于识灵族。
可是你们想的太简单了。”
钟沐羽轻笑一声:“我是不会吃回头草,可我也不会任由你们欺骗摆布,困在一个小岛上了却一生。”
虽然闻神师并没有要控制钟沐羽的想法,可碍于东山懿的命令,他只能先稳住钟沐羽。
“我们并没有困你一辈子的想法,可至少,你要先平安把孩子生下来吧。”
提到孩子,钟沐羽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肚子。
现在月份大了,不管做什么都变得困难,可若是生下孩子,她便有了软肋,他们就更容易困住她了。
此时,钟沐羽已经有了想法。
“我是不会把孩子生在这里的,闻神师,念在你曾经助我,也念在识灵族一脉的亲缘,我不会伤害你们,也不会对族人做什么,只要让我回到元祁,但你们若不允,我也自会想办法摆脱。”
说完,周围的雾气上涌,这是钟沐羽要退出梦境的征兆。
闻神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强制送出去,醒来了。
见他回来,众人忙问:“怎么样?她恢复了?”
闻神师点点头,看向东山懿:“她执意要离开,如今你要怎么做?”
长老们一听,便开始小声讨论起来,有说绝对不能让她走的,也有说不能破坏识灵族在她心中的形象,不如先稳住她,安插人手送她离开的。
大家想法各异,可另一边,钟沐羽已经醒来,看守她的宁儿等人还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钟沐羽打算骗过他们,先设法联络赤玄竹,再抢个船逃跑,做好两手准备。
可东山懿等人早做好了准备,不仅干扰了她和赤玄竹的联络,且让人强制将她带到大殿。
为了孩子,钟沐羽难以反抗,只能跟着他们去,这月份大了,这样大的肚子也是逃跑的累赘。
见到她来,讨论的人纷纷禁声,钟沐羽看着那一群男男女女,来到这里她只见过闻神师和东山懿,想不到识灵族的长老居然有这么多人。
“坐吧。”
东山懿开口让她坐下,看他们这样子,钟沐羽也想听听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便和他们坐到一起。
经过一番讨论,钟沐羽确实知道他们心思各异,也知道了元祁那边现在正在打仗,不过,终究是有部分人与闻神师一样对她很友好的,钟沐羽稍稍放下心来。
如今元祁的局势确实不适合回去,可识灵岛就真的安全吗?
从他们封印她的记忆开始,就算他们解释的再好,钟沐羽还是不敢全信。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有人来报:“族长,外面岛民听说了圣女的事,都要求见圣女。”
钟沐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见自己,闻神师道:“你平日里与他们相处最多,去看看吧。”
思来想去,钟沐羽还是出去了。
外面围了不少人,都是市集上的熟面孔,见到钟沐羽,他们纷纷围上来:“圣女大人,听说您要离开,当真要走吗?”
“我们岛上难道不好吗?您不是也很喜欢这里,很喜欢我们吗?”
“圣女大人,我们真的不希望你离开……”
钟沐羽的心情十分复杂,她失忆那会确实待他们如亲人,也产生过自己是这里一份子的想法,可,那都是失忆所产生的啊。
“我……抱歉,虽然大家很好,可我的家不在这里啊,他们封印我的记忆,企图将我留下,可我有真正的家,孩子也不是什么前族长的,他有自己的父亲。”
人群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