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我……那她喜欢谁……明明她之前是喜欢我的……”
陆祈承：“……”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家弟弟这么难沟通过，听不懂话一样，就像……一头倔驴。
说句不好听的，他真不知道司听瑜是怎么能忍这么久的。
如果是他，这恋爱谈不了半天！
他感觉自己已经把这辈子的酸话都说尽了，可陆祈川还是只听进去了那么一句，现在像是自虐般不断重复着这个答案。
可这，还有什么意义呢？
陆祈承险些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紧攥的双拳蠢蠢欲动，生平第一次，他想把这个丢人的弟弟狠狠揍一顿！
但你们知道的，陆祈川他是个病人，他精神状态不稳定，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评判他，他已经很可怜了，生着病还被女朋友抛弃，他伤心难过也是可以理解的，要包容现在濒临破碎的他……
这些话，陆祈承也用来安慰自己。
否则，他估计早就动手了。
足足平复了两分钟后，他才勉强压制住情绪，不至于在陆祈川面前失态。
只是目光在触及面前瘫坐在床板上的一团时，他额头上的青筋还是跳了跳，神色依旧很冷静，唇瓣却暗自一抿，眼眸深处，似乎翻滚着什么情绪，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良久之后，他兀自勾起唇角，眉眼舒展得十分突然，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解决办法，轻咳两声后，自顾自地开口道。
“祈川，你也不用太难过了，其实，你还是有机会可以再见到司医生的。”
这句话准确触发了陆祈川的聆听机制，他扬起一张绝望又凄楚的脸庞，发丝散乱，满眸猩红，牙齿紧紧地咬住嘴唇，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泪水难以抑制地顺着他的脸颊淌落而下，但他顾不上擦，只是倔强又探求地望向陆祈承。
后者眸光微动，也没刻意吊着他的胃口，直白道。
“你应该知道的，近两年来妈一直热衷于给我搜罗合适的结婚对象，以前我没有成家的想法，所以都回绝了，但是看了你的悲惨经历后，我突然想结婚了。”
饶是陆祈川再迟钝，也听出了男人的弦外之音。
他甚至不敢去想这其中的深意，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在陆祈承面前站定。
两人身高相近，一清隽、一消瘦，至少在气势上他输得不多。
他脊背紧绷，唇瓣抿的紧紧的，一双锐目紧紧锁住对面的男人，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冷冷地质问道。
“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
沉寂得似乎要凝滞的空气在阁楼里弥漫开来，对峙的两人凝立不动，都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陆祈承浸营商场多年，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势十分骇人，只是平日里他从不在家人面前摆出这副锱铢必较的势头。
但是此刻，他像是进入了迟到的叛逆期，毫不掩饰自己侵略性十足的眼神，甚至嘴角还勾出来一个嘲讽的弧度，似是挑衅。
陆祈川的眼神也愈发狠厉，但他方才哭了很久，眼眶里的湿气怎么也消散不完，水光潋滟、眼波盈盈，明明一点儿气势都没有，偏生他还要装出一副气场逼人的模样，眼底错综复杂的情感，都化作疏离的两个字。
“不许！”
这样鲜活的陆祈川倒是比刚才顺眼多了，陆祈承的眉心微动，敛了敛眼底的精光，扬着唇，别有深意的看着他：“小川，既然你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你就是不行！她不会喜欢你的！”
“这可不一定，比起你，我似乎是一个更好的选择，难道不是吗？”
“你！”突如其来的攀比让陆祈川不知该如何回应。
准确来说，是他根本就无力反驳。
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全数依仗陆云景和陆祈承。
陆家人的愧疚，就是他胡闹的最好资本。
如果没有陆家小少爷的身份，他也许压根儿养活不了自己。
这一点，他很清楚，也接受得十分坦然。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不再是一个人了，他的身边有了司听瑜——他的女朋友。
他一个人的女朋友！
司听瑜只能他一个人养！
不管是陆祈承，还是陆云景，都不能有这个机会！
两相争锋下，陆祈川被激得燃起了熊熊的斗志，二十多年未曾出现的事业心迅速席卷了他的全身，裹挟着他的所有理智，让他不顾一切地放出了狠话。
“你以为自己很优秀吗？你能挣钱很厉害吗？你身体好很值得骄傲吗？陆祈承，我告诉你，就算你身体再好、钱再多、人再优秀，司听瑜也绝对不会多看你一眼！”
被他喊着名字警告的小陆董波澜不惊地点了点头，自胸腔深处滚出了一声轻哼，漆黑深邃的眼底，平淡的没有一丝情绪，语气维和道。
“小川，原来我在你眼里，有这么多优点，真的，哥哥很感动。”
陆祈川听了他的回答后，气到睫毛都颤个不停，险些丧失语言组织能力：“你感动个屁！我丝毫不认为你有优点！司听瑜肯定看不上你！”
“怎么会呢？女孩子一般都会选择事业稳定、心智成熟的另一半，在这两点上，我自认为比你做的好。”
“陆祈承，你的长相、你的声音、你的性格，你浑身上下的每一点，司听瑜都不喜欢！”
“此言差矣，我和你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总会有相似的地方，先不说喜欢，只要司医生不反感就好。”
对方的语气越平淡，陆祈川心底翻涌而出的怒火越旺盛。
他简直要被陆祈承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气疯了！
但又无可奈何，在言语上都占不了上风，只能一个劲儿的重复司听瑜对自己的偏爱：“司听瑜不会喜欢你，她说过的，她只喜欢我，你死了这条心吧！”
陆祈承无视他盛满怒火的眼神，甚至还想伸手摸摸他的头，悠悠然道。
“哎，小川，你又忘记了，你们现在已经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