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话呀！”罗清武更加不耐烦了：“怎么吞吞吐吐的！”
“苍浩决定……”廖家珺正说着，突然一翻白眼，“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罗清武一愣：“你这是怎么了？”
廖家珺没出声，身体竟然有些抽搐。
罗清武有些慌了：“来人，快来人呀，出事了！”
警卫马上跑了进来，罗清武指着廖家珺，告诉警卫：“她好像犯病了，马上送她去医院。”
警卫片刻不敢耽误，立即把廖家珺送去附近的医院，既然廖家珺昏迷不醒，罗清武哪里还有机会讨论疫苗技术问题。
苍浩教给廖家珺一样对付上级的技能，如果上级交办一件自己实在不想办的工作，那么就干脆装病。
廖家珺本来觉得这么做有点影响风度，毕竟自己堂堂一个局长，怎么能躺在地上装羊癫疯。
不过廖家珺转念一想，眼下又没有更好的办法，似乎这么做是最妥当的了。
廖家珺通过百度地图，找到了附近的全部医院，只有一所是大型医院，其余都是小诊所。
有人在罗清武身边出了状况，肯定要送去大型医院，于是廖家珺在回来见罗清武之间，给刘天生打了一个电话交代了一番。
刘天生立即赶去这所医院，找到了急诊室的负责人，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证件：“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急诊室负责人不明白刑事侦查局为什么要找自己：“有什么我能做的？”
“等一下要送过来一个女性病人……”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刘天生低声道：“这个病人呢，本来是没有病的，但你要说她有病。越严重越好，具体什么病，你自己看着办，反正就是要昏迷不醒，治疗很长时间才行那种。”
“为什么？”急诊室负责人不明白：“怎么还有人要装生命垂危？”
“办案需要！”刘天生把声音压的更低了：“千万不要泄密！”
“好吧。”急诊室负责人很爽快的答应了：“你说是办案需要，那么我服从就是了。”
“急诊室还有其他大夫护士，你负责交代一下他们，一定对外严守秘密。”刘天生一字一顿的说道：“不管任何人来问，一定把病情说得很严重，切记！”
急诊室负责人答应了：“没问题！”
廖家珺虽然装昏迷，其实一直在观察着，自己会被送到那里。
她的手插在裤袋里，里面是她的手机，如果罗清武的警卫没把自己送到那家医院，她就立即盲打一条短信给刘天生，让刘天生赶紧另想办法。
非常幸运的是，罗清武的手下都是京城来的，对广厦这里并不熟悉，同样是通过百度地图找了一下，发现了这所大医院，然后把廖家珺送了过来。
刘天生一直留在医院里，反正罗清武的手下全都不认识他，他看到廖家珺被送进来之后，立即冲着急诊室负责人使了一个眼色。
急诊室负责人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把廖家珺带进急诊室之后，装模作样的检查了一番，随后出来告诉罗清武的警卫：“你们应该早点送来，病人的情况非常不好……”
急诊室负责人说了一大堆专业术语，罗清武的警卫完全没听懂，反正就是知道了很严重。
于是，他们赶回罗清武那里，把情况转述了一遍。
“怎么会这样？”罗清武问警卫：“现在谁在医院？”
“没有人。”
“这怎么能行……”罗清武有点慌了：“不管怎么说，廖家珺也是广厦警局局长，在我这里犯了病，我不能把她一个人送到医院去。”
罗清武倒不是关心廖家珺，而是觉得对自己名声有影响，堂堂一个局长差点死在自己这里，自己总不能送去医院之后就不管了。
但罗清武又不想去探望廖家珺，于是给吕思言打了一个电话：“我刚才给廖家珺交代任务，她突然发病，昏倒在地……”
“发病？”吕思言愣住了：“发什么病？”
“我怎么知道……”罗清武气呼呼的道：“我真搞不懂你们警务系统怎么回事，我正在给她交代工作，突然就出了这种情况！”
吕思言身处副部长的位子上，情商和智商都不会太低，马上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心里按挑大拇指：“廖家珺廖局长，你这一招高呀，这么一装病让罗清武无可奈何！”
表面上，吕思言却是语气沉重：“长时间以来，廖家珺忙于工作，这是忽视了自己的身体健康啊……真是没办法，可惜我不在广厦，否则一定去探望她！”
“她这么一生病，工作不全得耽搁了？”
“廖家珺自从当了警察之后，基本没怎么休过双休日，经常加班加点，更是没休过年假……”叹了一口气，吕思言非常惋惜的道：“其实，我早就觉得她应该放个假了，没想到啊，最后竟然是放的病假。”
“你要给她放病假？”
“人都已经这样了，不放假能行吗？”
“工作呢！工作怎么办！”罗清武气势汹汹的道：“耽误了工作你付得起责任吗？”
“付得起！”吕思言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广厦警务系统有着非常科学合理的工作安排，廖家珺生病之后，自然会有人暂时分担她的职务，各方面工作都不会耽搁的。”
“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吕思言呵呵笑了：“凡是警方分内工作，如果出现问题，唯我是问！但如果不是警方分内工作，那我就爱莫能助了！”
吕思言话里有话，这是在暗示罗清武，你让廖家珺干的都是不属于警方的工作，就算出了问题也追究不到警方的责任，既然廖家珺已经生病了，其他人自然不会继续给罗清武做事。
“你确定没问题就行！”罗清武气得直喘粗气，偏偏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倒是很想让吕思言马上来广厦，像廖家珺一样去找苍浩谈判。但吕思言可是副部级官员，跟廖家珺情况又不一样，他调动吕思言这个级别的人物不是那么容易。
罗清武又想到，既然有人取代廖家珺的工作，是不是自己可以让这个人，于是他又问罗清武：“接下来谁会暂代局长？”
“没有人。”吕思言摇了摇头：“我说过了，会有人分担廖家珺的工作，但这跟暂代局长可是两码事。”
“谁分担廖家珺的工作？”
“这我可不知道。”吕思言又是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广厦警务系统内部怎么安排的。”
罗清武更加不满：“你这副部长是怎么当的？”
“罗首长，咱们国家太大了，副省级城市十二个，省会城市二十三个，二百八十二个地级市……”叹了一口气，吕思言非常无奈的道：“我就算是电脑也记不住所有这些城市警务系统的内部情况！”
“可你刚才还说广厦警务系统的安排非常科学！”
吕思言笑呵呵的道：“大致情况我还是了解的。”
“那么你就赶紧了解一下，谁会分担廖家珺的工作，让他快点来见我！”
“这个我倒可以去了解，不过嘛……”吕思言意味深长的提出：“我再重复一遍，分担工作不是暂代职务，暂代职务只需要一个人，分担工作却需要很多人。你到底要见其中的哪一个？”
罗清武愣住了：“难道是很多人？”
“当然了。”罗清武十分肯定的道：“我总不能让全广厦的警察都去见你吧，那么忙活起来你交代的任务，本来的工作可就耽搁了。”
罗清武终于明白了，吕思言根本就是在跟自己踢皮球，想方设法把事情往外推。
看眼下这种局面，想要跟苍浩谈判，肯定是不能指望广厦警务系统了，罗清武又羞又气：“我这边有紧急任务，你说该怎么办？”
“这我也不知道。”顿了一下，吕思言提出：“罗首长，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就挂电话了。我得马上安排人去陪护廖家珺，总不能让廖家珺一个人躺在院里……”
罗清武苦笑两声：“好吧，随便你吧……”
吕思言把电话挂了之后，罗清武坐在那发傻，没想到利用廖家珺这一招也不管用。
接下来又该让谁去跟苍浩谈判呢？
罗清武想来想去，发觉防疫这事儿严格来说属于卫生系统，不如就让卫生系统的官员去跟苍浩谈。
不管怎么说，卫生系统官员也是本地的，苍浩多多少少也要给些面子。
于是，罗清武又联系到了医药卫生部，让那边把广厦医疗卫生系统的最高官员派过来。
很快的，卫生局局长来了，还带着一大帮手下。
罗清武就像对廖家珺那样，直截了当的提出疫苗问题，让卫生局局长去找苍浩谈判。
罗清武有一件事情倒是想对了，广厦本地的政商界人物互相间是知道的，卫生局局长早就认识苍浩，不过只是见过两次面，不是很熟。
卫生局局长领了任务之后，通过商界的两个朋友，联系到了苍浩，随后对苍浩提出要出疫苗技术。
苍浩直接回绝了，卫生局局长也没坚持什么，回去直接跟罗清武复命：“苍浩不答应！”
罗清武暴跳如雷，威胁要把卫生局局长开除，甚至要让在场每一个人都丢官免职。
虽然都是局长，又虽然警局的实际权力远超卫生局，可卫生局的情况跟警局不同，可以不受罗清武的影响。
卫生局属于专业技术厅局，相对来说是一个比较封闭的系统，也正因为是专业厅局，所以这个系统的官员相当一部分都是知识分子出身，他们不仅当着官儿，还有技术职称。
罗清武这么一耍官威，卫生局这帮知识分子的倔脾气上来了，声称自己那边还有工作，找个借口就走人了，此后再不理会罗清武。
卫生系统根本不尿罗清武，罗清武偏偏没办法，他有能力开除廖家珺，却没有能力开除卫生局局长。
罗清武没辙，又是想来想去，突然想到苍浩做着很多生意，既然做生意就要归工商管。
于是，罗清武又跟国家工商管理总局联系，让他们把广厦工商局局长派过来。
工商总局局长来了，罗清武努力强调了疫苗的重要性，随后把工商局局长派去找苍浩。
工商局局长非常费解，这种事儿怎么轮得到自己，涉及到国家安全有国家|安全|委员会和国家|安全|局，涉及到卫生防疫问题有卫生局和疾控中心，让自己去搞疫苗可自己根本就不懂行。
无奈之下，工商局局长硬着头皮去找苍浩了，当然也一样被苍浩回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