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熙权感觉自己的腰快断了似的,胸口梗着气上不来下不去,脑袋也因倒垂充血得批爆。回想自己嚣张了半辈子没遭过这大罪,他在心里把害他跑路的女生、销统无情的主系统和盛元意一行人骂了个遍。
天气炎热,人晕晕乎乎的全身都痛,危机感告诉河熙权再不想办法就要狗带了,他企图大声告诉周围人他的身份,下一秒,话未出口就被盛元意用传送阵带走了。
又痛又气炸了的河熙权:“西八……”
盛元意轻飘飘的甩了记眼刀过来,说:“我刚刚怎么跟你说的来着?我礼貌的劝了你别说话,你不听,等我回去就把你给废了。”
弯成虾米状的河熙权不敢再比比,强打精神的观察起周围的地形,想逮到机会就逃跑。可他现在的视角与常人是相反的,他没观察出什么细节,只觉得这里的温度比神社低了很多,没有那种被蒸熟的感觉。
河熙权不信邪,他转动眼球咬牙向远处看去,还真让他看到了熟悉的高炮广告牌,这让河熙权含西八量十足的脏话在内心疯狂循环。
这里是穷土山啊啊啊!
西八!你们俩个丧心病狂的狗崽子!
把他带来穷土山干什么?
莫非是想把他从山顶推下去,滚着滚着摔死他?
河熙权内心天人交战,忐忑了半晌发现对方压根没理睬他。
——没有回到民宿,杨屿鹿倍感困惑,见盛元意神色如常的从包里翻找东西,他明白这是盛元意临时起意搞的一出。
笔记本、签字笔、和口红唇釉被盛元意依次拿出来摆好,杨屿鹿被激了好奇心。
他问:“意意,这里是哪里?”
“穷土山啊,你没认出来吗?”盛元意说,“我们还在山脚下吃过汤面。”
“……”沉默了看了眼脚下的黑土和杂草,杨屿鹿没有说话。
穷土山,以终年有雪的奇观成为了小丸新国精神、文化的经典象征之一,在国民心中是一座庄严的神山,代表了该国民俗宗教的一部分。同时也是来小丸新国旅游必打卡的景点之一。
而他脚下的土地,哪有一点雪花?
疑惑杨屿鹿的反应,盛元意跟着看了看地面,恍然大悟道:“以前环境还好,近几年全球变暖、温室效应还有今年的极端高温,就变成秃子了吧哈哈哈哈!”
盛元意的分析一针见血,熊猫团子从她脑中读取到了以前来穷土山人山人海的景观,不由感叹现在这座奇观已经无法维持全年不化了。
因为全球温度历年攀升以及全球降雪量在逐年减少的情况,确如盛元意所说,现在的穷土山看起来像个脱发的中年男人。
它饱含深意的看了眼正在刨坑的盛元意,心里期待着她能在末世后建立出更好的环境。
“哈哈哈!”虚伪的陪盛元意哈了两声,杨屿鹿温柔的蹲下,挤在她旁边,问:“来这里插旗子?”
“聪明的崽。”盛元意顿了顿,没有抬头只冲杨屿鹿比了个大拇指。说:“我对没有亲眼看到真榊神社被烧毁有怨念,然后我想到了这里。”
她摁了摁签字笔,咬唇道:“也不知道这山顶变得黑黢黢的,先烈们会不会认不出来?”
“英灵在上,自当明白。”拿过笔记本打开,找了页空白页,杨屿鹿递给盛元意,好笑的说她:“带得挺全。”
“下高铁那会随手把小包放进了系统空间,到民宿之后忘记取出来了。”盛元意想起来也觉得好笑,她笑点不高,被杨屿鹿一问止不住笑起来。“哈哈哈哈,没想到误打误撞的,还派哈哈哈哈……派上用场了哈哈哈鹅鹅鹅!”
无奈的轻抚盛元意的后背,杨屿鹿怕她笑厥过去。
“不能画我们国家的国旗,会引战。也不能画瑟瑟,会被禁。我打算画个国际友好手势。”盛元意边说边画,画完用唇釉涂上颜色。
大国红,超正宗。
盛元意画完,满意的卷起边边想往笔夹里塞。她看到签字笔的标签,眉头一皱。“怎么办,盖子上有‘made in big country’!”
杨屿鹿凑上前看了眼,拿起笔往右下角补画了一个空白国旗,在里面写了“oK”,说:“不怕,全球都有made in big country的物品,这个ok旗不一样,代表了everything will be ok。”
神特么everything will be ok。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拉踩哪国吧。
盛元意翻了个白眼,心说少年你精神状态真的正常吗?
通过翻译器知道自己国家被可恶的两人用来顶包了,河熙权瘪拉拉的扯着嗓子说话:“你们是在引战,违背法律,你们等着,你们会受到惩罚的!”
宛如看智障的眼神x2,盛元意颇为好笑的说:“你是德不配位,必有灾殃,需要有人代表月亮来惩罚你。而我……”她高傲的抬起头,说:“我有主系统的承诺,自然不会有什么惩罚。”
把智障卷吧卷吧塞进笔夹里,又把签字笔竖着埋进土坑,盛元意拍了拍手里的灰土,振振有词道:“你也别觉得冤枉,你本身就不是个好人,搁这道德绑架我有用吗?都末世了,谁有道德谁傻呗。”
听这离经叛道的口嗨,杨屿鹿挑了挑眉。
盛元意继续叨叨:“再说了,这么多国家遭了难,小丸新居然风平浪静的,还能诞生宿主和异能人士,这合理吗?不合理吧。
暴风前的宁静知道吗?就算我不做什么,位面升级的灾难小丸新就能逃得过去吗?
再说了,我不过是烧了真榊神社而已,又没杀人。也不像你,恶事做尽。况且你们两国还给我们进出的百姓挂小牌牌,权当我是还以颜色罢呗。”
站起身伸了个眼懒腰,盛元意又往河熙权身上踹了一脚。“让你说话了?”
“小丸新会被淹没,这个国家的灾难是同时爆发的,最后以沉默告终。”熊猫团子感受到了盛元意的遗憾,想了想,又重操旧业卡bug委婉的暗示。
怕主系统翻脸无情嘎统,它怂怂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灾情预警预测的,我只是提前告诉了宿主。”
“那也又确实惨了点……”国家覆灭这是盛元意没想到的。
“宿主……”熊猫团子无奈,它这位宿主哪都好,就是情绪化不好控制。“位面升级不是每个国家都有人能存活的,国家覆灭很正常。”
杨屿鹿原本觉得短短两天,盛元意变得放飞自我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了常人这辈子都做不到事,有点精神状态良好的样子。
亦或是压力使然,但情绪转变太快总不是好事。
天色渐亮,杨屿鹿探道远处已经有人发现了他们并且正往这边赶来,他掏出手机拍照纪念,说:“意意,我们得走了。”
“好。”盛元意在插小旗帜的周围跺了跺,把土踩实后启动传送阵回去。
*
国内,官方外交官的电话都被打爆了,以西棒教为首,大多是各国发来的援助请求。
外交官:不想接,脑壳痛。
“任姨!你看这个!”青年男生把手机递给为首的外交官,里面是小丸新国特种部队包围真榊神社的视频片段。他说:“小丸新的官方发布了真榊神社被烧毁的视频,据他们所说,这火放得离奇,烧的也离奇。
这三个就是放火的嫌疑人,是突然出现在神社里的,官方发现他们的时候火已经烧毁很多建筑和收藏品了,而且这火不管怎么样都无法熄灭,他们猜测是异能人士或宿主干的。”
见任易梅在循环了其中一个片段放大看,男生又说:“我们猜测应该是有什么东西保护了他们三人,子弹都掉在外面的。”
“而且……”男生眼睛亮晶晶的,语气是抑制不住的飞扬。“他们的异能人士追踪嫌疑人到了穷土山,发现上面插了一道笔记本做的小旗子。”男生激动的伸手在屏幕上划拉,给任易梅说:“任姨,你看,国际友好手势和西棒教!”
“你这孩子,叫你校稿就紧张兮兮的,看这些看得飞快。”任易梅温柔的说了男生两句,问道:“还有其他线索吗?”
“有。”男生自知放肆了,正襟回答:“他们拍了西棒教国的一个隐形富二代,对比脸型后据说有九分是那个被销毁了系统的宿主,他干的坏事被主系统发网上曝光了,正被异能人士讨伐。
穷土山现场还有个证物是签字笔,上面印了‘made in big country’。
因此小丸新的国怀疑是我们国家或西棒教国的人做的。”
说道此处男生愤慨握拳,气愤的说:“弹丸小国就是这样,有点事儿就往我们身上泼脏水。现在哪个国家没有‘made in big country’啊,没有我就嘲笑他。”
“希希。”任易梅想到了某处关窍,她叫停男生的喋喋不休,对他说:“你去联系盛元……不,去联系杨屿鹿,就说我们想了解下他们是如何到小丸新国去的。”
“?”男生头顶问号,倏地灵光一闪,激动得磕巴。“您是说……我们国家那谁、就那谁干的?!”
哇靠,好人好事啊!
“你想想哪个国家的人会没事干放火去烧真榊神社?里面的牌位放了那些人?”任易梅不疾不徐道:“还有穷土山插旗,末世了谁不紧张自己未来的生活,谁有那闲心去插旗?”
任易梅心中愉悦,每次和小丸新国交谈的郁卒被一把火一面旗缓解,她说:“我们的旗帜终将飘扬在穷土山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男生毕竟年龄尚小,心性活泼的他顾不得其他,哪怕顶着他老子杀人的眼神也眉飞色舞的说:“我现在就去联系他们。”
“看老子回去不揍他两下。”张吉如气得吹胡子瞪眼,“男孩子家家的,蹦蹦跳跳的成什么样子!”就这样还想当外交官呢,当个屁。
“孩子小,尚且要磨砺几年呢。况且这危难时期,有他在咱们这气氛也活跃些,死气沉沉的多影响士气。”任易梅宽慰道,随机又说:“老张,你联系驻小丸新的大使馆,让他们打听打听那宿主怎么回事。”
“等等,你再联系下上面,把这事儿报上去。”任易梅思索着,“全球公开已知的宿主就咱们这一个,让上头派个说得上话人去熊猫市看看。别让地方上不知轻重的毛小子去摆谱,把人家给得罪了。”
“你也太操心了些。”张吉如小声叨叨,“人家早派人去了,这时候谁会上赶着得罪人?
他们那边也好说话,小年轻有颗爱国的心,不过杨屿鹿说了,如果有普塔哈乌国的求助盛元意不会搭理,西棒教国的咱们商量之后再联系他。
不过咱们的人只能联系他,他能全权代表盛元意,说那囡囡不擅长聊这些,要找她只能唠家常。这囡囡性格我有些担心,有点那什么……”张吉如卡住,不知道怎么形容。
“社牛!”旁边的小年轻接话,“我们调侃成为‘社交牛杂症’,就是说这个性格的人可以把‘社交牛逼症’和‘社交恐惧症’的社交状态无缝切换。”
任易梅\\u0026张吉如:???
“任姨和张叔要跟上时代的节奏啊!”小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把两人编排了一顿。“就是说那个盛元意在某些社交场合对陌生人还是半熟不熟的人,都能做到游刃有余的交谈。而某些场合会害怕尴尬,产生焦虑等情绪。”
“我们又不是老虎。”张吉如下意识代入长辈姿态,不满道:“还会吃了她不成?”
“老张,就你这油盐不进的模样就会得罪了她。”
“张叔,您这样就像在吃人。”
被任易梅和小年轻同时调侃,气得张吉如掉头就走,边走边嚷嚷:“我做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