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贲沮丧地回到自己的单人帐篷。
一走进去,发现宇文骊正抱着剑站在一旁观看韩贲领到的一副缩小比例的圣灵大陆的地图。
“你还没有走么?”韩贲对着宇文骊问了一句,就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单人床上。似乎坐在那儿已经无法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于是干脆就顺势躺下,呈“大”字型瘫倒在床上。
“吵架了?”宇文骊斜着眼睛问韩贲道。
韩贲“:你怎么知道?”
宇文骊“:我看到了!”
韩贲“咳”地一声长叹一口气,不言语了。
“恋人?不得不说你的女人缘还可以,至少比我强。”宇文骊对着躺在床上的韩贲揶揄道。
“我说你有事没事,咳……………”韩贲也无力反驳宇文骊,只能重重地叹气。
“宇文骊,还记得咱们在惊澜城遇到的安天神教么?刚刚那个小姑娘加入了安天神教,成了他们之中的一员。”
“是么?”宇文骊眉毛一挑,然后又说道“:然后呢?”
“还然后!”韩贲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还要什么然后,那个安天神教什么样,我们都看到了,整个儿一伙神棍外加骗子外加幻想症的结合体。那有什么好的?她哪怕加入了青年军,我也就不会说她什么了!”韩贲懊恼地说道。
宇文骊抱着剑,走到韩贲床旁边,冷笑了一声问韩贲“:怎么,你跟她的关系……………?”
韩贲白了一眼宇文骊“:我之前没跟你说过我被第十九混编师强制征召之前的事吧,我和这个女孩子的事情是这样的………………”
于是,韩贲就给宇文骊大概叙述了这具身体之前的记忆内容。
“就是这样了!”韩贲说完后,把脸低下去。
“哼,人各有志,你该劝的也劝了,她既然自己选择了,想拉是拉不回来的。之前我就和你说过的,如今乱世,甚至已经不是乱世,而是末世。眼看圣灵大陆覆灭的日子越来越近,看不到希望的民众想要有个依靠,想要有个希望,想要有个念想。”
“而这安天神教,就刚好给了他们心理上的希望和安慰。就像不会游泳的人掉入水中,会尽力抓住身边每一件在水上漂浮的东西,哪怕在他身边的,是一根轻若鸿毛的野草。”
韩贲已经是第二次听到从宇文骊的嘴里说出这个比喻。
“就像那个女孩说的,我想来这惊澜府的,也不都是想在得到惊澜府的培养后,上战场杀敌拯救苍生的。有些人只不过利用了惊澜府的制度,为自己找一个躲懒偷安,不必上前线,不必创造赋税,还能提供衣食住行以及种种特权的庇护所而已。而这个庇护所可以庇护他们至少四年的时间。”
“你知道么,在这个惊澜府有个,有个…………”宇文骊欲言又止。
“有什么,你倒是快说啊!”韩贲迫不及待地问道。
“嘿嘿,”宇文骊幽幽一笑,天,宇文骊居然还能这么笑。
“这惊澜府每年年终的大考,都会有一大批人不合格,而且还会因为拿到不合格而高兴。而这里面的不合格有九成九是故意为之。这是惊澜府自创建以来,半公开的秘密。也是一直以来惊澜府学员们惯用的手段。”
“嗯?他们这么做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你还是自己体会吧,以后你会知道的,这个需要你自己去找答案。”
“你,说话说一半,真是的!”韩贲埋怨道。
“最后要说的是,你看到的只是你看到的,你感觉的只不过是你感觉的。别人没有感同身受。所以你说的没用,不要去试图从言语上说服一个已经全身心投入到一个领域中的人,不管那个领域是好的,还是坏的,你的言语,对于对方来说不仅没用,而且会让人反感,也许之前是朋友最终也会因为你所谓的正确意见,而形同陌路。”
青年军当届领袖,萨利姆正在往嘴里灌着粗制木水杯当中的清水。
费舍尔依然站在萨利姆的身边,费舍尔拿着一个空杯子,里面的清水刚已经被他喝完了。
“怎样了?”萨利姆问费舍尔道。
“安排了,和他一个队伍的,平时也算说得上话的,都是新学员?据他们回报,这个韩贲没有当场拒绝,而且有向我们靠拢的倾向。”
“他是术士?”
费舍尔回答萨利姆道“:据我们在骑士会的内线的消息,他似乎是,但看上去又不是。”
“说明白些!”
费舍尔就将从内线那边打听回来的韩贲在二楼对战阿里古里的情况叙述给萨利姆听。
“然后,他们又掉到了楼下,艾克赛又和韩贲打起来了,接下来的事情,整个惊澜府的人也就知道了。”
“他术武双修么?”
费舍而回答道“:这个不确定,不过他能让艾克赛一个拥有四段战气修为的武者受伤倒地,而且现场又没人看到他使用术法,似乎又说明他是个武者,那这样说来,估计这个韩贲有一定概率是术武双修的。”
“哼,”萨利姆冷哼一声道“:愚蠢,总有那些自信过了头的所谓的天才,不自量力,自以为得天独厚,不惧挑战,想要术法和武道一起双修。殊不知贪多嚼不烂,其结果就是不伦不类,哪边都不讨好,武道不出彩,术法也不出彩。也就刚开始的时候唬个人而已。”
“这个韩贲本人没有什么大的价值,不过我在设想,是否能利用这个韩贲,给那帮骑士会的蛀虫搞点事情!”
费舍尔说道“:你是说…………?”
“这样,鼓动一些新学员,注意一定都是新进来的学员,就以这次二楼售货部的打架斗殴事件为借口,向惊澜府当局抗议。”
“一,抗议老学员打压欺负新学员。”
“二,抗议惊澜府对学员区别对待,抗议惊澜府偏袒权贵子弟学员的一方。”
“三,新学员不是老是抱怨待遇不好,伙食不行么,那也就抗议,而且可以将矛头引向咱们的对面,可以把脏水往骑士会身上泼,这个你懂的。”
萨利姆将手中水杯往桌子上一放,走到房间一扇小窗户旁,看着窗外的惊澜府内景,窗外,惊澜府的学员,都低着头匆匆而过。cascoo.net
“好久都没给对面找点事了,这次既然有了这个事件,那么就把握好,给对面一次打击,而且我这么做,也等于是绝了这个韩贲的后路。”
费舍尔立刻不解的问“:哦?这是为什么?”
“很简单,一旦我们开始抗议等一系列行动,那么在别人眼里就相当于我们青年军在为他韩贲出头。如果他韩贲不是我们青年军的人,我们会这么做么?这样一来,他韩贲就自然会被看作和我们是一伙的,身上就会被打上是青年军一员的标签。到时候就是他不想加入青年军,站在大街上高喊,我不是青年军,又有谁会相信他?”
“对啊!萨利姆,你这可是一石二鸟啊!到时候,就算韩贲也许因为有什么特长或者才能,被某个家族子弟看中,也不可能把他收为家臣了,因为不管他有没有加入我们青年军,在外人眼里他已经是我们青年军的人。而他不配合着加入我们的话,骑士会那边的人会找他麻烦,而他孤身一人,如何应对,最终结果,还不是乖乖站到你的面前?”
“哼哼,一个蠢货,其实不值得我们动那么大的心思,我们只是借题发挥,不过这题发挥出来后,所附带的附属品而已,再怎么说也是一份力量,收了也就收了吧!”
“好,我明白了,我去布置!”费舍尔答应道。
“等等,”萨利姆叫住了费舍尔“:行动的时候,你不能露面,因为你的身份,除非对方是奥赛弥,或者是苏克托伦斯这几人中的一个出现在现场,你才能现身懂吗?”
“不然,为了个小小的打架斗殴事件,出动你这个执行总监,那会显得我们青年军也太跌分了。”
韩贲正苦恼要去造办局当苦力的时候,一场风波也把他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