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舍尔最后的那句提醒,可绝对说不上是好心。
而是故意喊出来,让身边同伴到时候为他作证用的。
费舍尔已经提前想到了,一旦马亚克斯重伤或者身死,惊澜府方面来调查的时候自己该如何陈述,而自己到时候就可以阐明:由于马亚克斯太过激动直至丧失理智,最后在自己提醒无果之下,还是被韩贲的绿光给击中了。
虽然,到时候费舍尔还是会受此牵连,不过费舍尔的陈词将会让自己的受到的责罚降到最低:自己与韩贲相遇,出于对嘉澜遗族德痛恨和对先前在“死战”广场让遇难的学员的同情,所以义愤填膺之后对韩贲斥责。但是由于马亚克斯太过激动,丧失了理智,在我最后出声提醒下,已经来不及了。还是对韩贲动了手。
费舍尔开始就打算牺牲马亚克斯,让惊澜府处理韩贲。
至于牺牲马亚克斯这个牛头人,那就只能说他和自己不是同一个种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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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任何时候,一个团体之内,不可能做到绝对团结。通常会以种族、地域、爱好、等等结合成一个个不同的小团伙。这种小团伙之间也会有不同程度的明争暗斗。
马亚克斯挥手出去的一瞬间在间,自己也心胆俱裂。在巨大的恐惧下急忙闭起眼睛:“我要死了!”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住手!伊芙妮!”
随着一声冷冽的声音响起,两条冰链突然缠住了马亚克斯左右脚的脚踝。
已经快速来到场中的伊芙妮操控着手上的两条冰链,用力往后一拉的同时,突然俏脸一动,两颊一鼓,从口中吐出一道白色的雾气。
白色雾气瞬间就在马亚克斯脚下结成了一大片冰。伊芙妮知道以自己的气力,靠两条冰链是无法拉动身高超过两米的马亚克斯的。所以就先在马亚克斯脚下,制造了一大片冰层。
而随着伊芙妮竭尽全力地往后一拉,马亚克斯本身也用尽全力的情况下,马亚克斯的身体重心立刻不稳,而脚下又是一片冰层,马亚克斯立即就双脚不住打滑。
马亚克斯的两只脚在冰层上快速的滑了几步后,终于在马亚克斯还没有凝聚战气稳住自己身形之前,“砰”地一声,马亚克斯一个后仰,被摔倒在地。
刚突然的变故,让韩贲来不及反应,等到见到那马亚克斯被摔倒,韩贲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差点又造成大乱。不过还好,终于被人为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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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马亚克斯大力抽过来的那只手掌,离韩贲的身体只有两个拳头的距离,再晚一步,韩贲身上的绿光将会亮起。而一旦韩贲身上的绿光出现,那马亚克斯可就……
费舍尔一看自己的计划突然遭人打断,用怨毒的眼光回身一看,见是芝妮雅与伊芙妮二女,费舍尔立刻将脸上神色变成一副聆听教训的样子,等着芝妮雅与伊芙妮二人走过来。
韩贲也看到了走近这里的芝妮雅与伊芙妮:“是她们!”韩贲心道好险,若不是伊芙妮使出的这个冰雪系术法,那么今天韩贲将再次在让自己处于危机之中。
“凯瑟琳督导,伊芙妮殿下!”
“凯瑟琳督导,伊芙妮殿下!”
“凯瑟琳督导,伊芙妮殿下!”
费舍尔和身后的几名同伴,都对着化名凯瑟琳的芝妮雅与伊芙妮行礼。
芝妮雅依旧蒙着面纱,湖蓝色的眼睛将现场扫视了一圈,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个大概。
芝妮雅对着费舍尔道:“费舍尔学员,作为惊澜府学员,你们应该知道学员与杂工冲突的后果的吧。你们在过冬日节的晚上,在惊澜府内与一名杂工动手,你们想过你们会有的后果么?”
被滑倒在地的马亚克斯此刻也手脚并用的一股脑从地上爬起来。马亚克斯一头冷汗,他知道他自己刚才已经和死亡很近了。几乎相当于半个身子从悬崖边掉落而又突然被人给拦腰提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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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琳督导,”费舍尔立刻向前给自己解释,自己这方是如何遇到韩贲的,遇到韩贲是如何想起嘉澜遗族的罪孽和不久前“死战”广场上的惨剧的。
而身为牛头人的马亚克斯因为有亲人在“死战”广场上遇难,所以出于愤怒,与韩贲产生了口角等等。
芝妮雅在惊澜府的身份是被联合军事委员会派来的临时督导,按照联合军事委员会的意思,芝妮雅这个督导的主要工作,旨在革除惊澜府一直存在的一些陋习,让惊澜府调整以及制定出一些新的对学员的方针以及政策。而芝妮雅对于惊澜府内存在的两股学员势力也是有所了解的。
芝妮雅被蒙在面纱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对着费舍尔说道:“韩贲的身份,联合军事委员会自己惊澜府已经出了告知,你们应该懂告知上面的意思。此刻他只不过是一个杂工。如果他真有问题,惊澜府,会让他待在这里面么。”
“若不是刚才,伊芙妮殿下的冰雪术法,恐怕这位学员就要重伤了。你们每一个是圣灵大陆,圣灵联军的未来和希望,你们应该把自己的力气都朝着我们的敌人,黑黎曼人身上去使。而不是用来对付自己人。”
“就是,韩贲身上的绿光有多厉害,你们知道吧,为什么要对他动手,惊澜府内是禁止打架斗殴的,你们就算不怕开除,不怕要命么?”芝妮雅将手中还握着的两条冰链,轻轻放在手中一撮,两条冰链瞬间就变成了一颗拳头大小的透明冰球。芝妮雅一边把玩着冰球,一边对着费舍尔一伙人教训道。
“今天是冬日节,大家都喜气洋洋的,我本身心情也不错,你们的初衷我看也情有可原,你们去吧,这里发生的事情,我就当没看到,我也不会告诉任何教导,来追究你们,但是你们以后要时刻牢记:不要把力气和心思用在与自己人的争斗上。”
这也算芝妮雅对费舍尔和青年军的提醒与敲打,毕竟青年军与骑士会的斗争,都只能让圣灵大陆遭受更大的损失。
费舍尔见芝妮雅与伊芙妮话都说到了这儿了,也没有对自己一行人进行惩罚什么的,于是只能低头连连称是是是,最后分别对着芝妮雅与伊芙妮行礼后就告退了。不过费舍尔临走时给了韩贲一个及其怨毒的眼神。
韩贲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对于自己来说一场即将开始的危机被化解了。韩贲见费舍尔带着马亚克斯一行人离去,于是弯腰从地上拿起自己了自己的小木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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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贲学员,我们又见面了。”
“你好,韩贲!”
韩贲有点怔住了,手里提着小木篓有点呆滞,这二位地位与惊澜府高层等同的女子,况且还是受联合军事委员会委派直接空降而来的,不仅为自己化解了危机,还主动于自己打招呼。韩贲有点摸不着头脑。
“呃,二位督导,”韩贲学着从费舍尔那里听来的称呼称呼芝妮雅与伊芙妮道:“我已经不是学员了,现在不过是个待在惊澜府受看管的杂工而已。谢谢二位督导刚才的帮忙,现在我要去工作了。”
韩贲说完转身就要离开,伊芙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韩贲,你居然………”
芝妮雅急忙打断了身边的伊芙妮:“伊芙妮,我和他说几句。”
伊芙妮对着韩贲撅了撅嘴,对韩贲的不礼貌与芝妮雅与自己的冷淡而抗议。
芝妮雅走到韩贲身前,注视着这个因为自己在尼亚的努力而才能被留在这里的韩贲。
“历来,了不起的人,总是多磨难啊!”芝妮雅在心中感慨道。
芝妮雅对着韩贲开口问道:“韩贲学员,你很在乎你现在的杂工身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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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贲摇头:“老实讲,我很在乎。因为他让我觉得抬不起头来。但是,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讲,或许也是一种幸福,因为被剥夺了学员身份身为杂工,那就不一定会被送往战场了。这对于我个人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不是么?”
“哼,原来居然是个懦夫。”伊芙妮对韩贲的回答恨恨道,同时也为芝妮雅感到不值。
芝妮雅湖蓝色的瞳孔注视着韩贲的眼睛:“韩贲,你知道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人可以一直安逸的待在后方的某一个保护壳里面。现在的圣灵大陆,每个人都该做好为大陆牺牲的准备。这个觉悟,是不限于种族,不限于职业,不限于地区的。韩贲,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韩贲冷笑一声:“是么?真的是所有人都有这个觉悟么?”
韩贲自从经历了在第十九混编师的种种,再到一路行来,又见到了惊澜府内的一切,对于圣灵大陆如今的种种黑暗也有了一定的认识。
可以说,在所谓的联合政府领导下,圣灵大陆内部一直在做着大量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共同的觉悟?一致的目标?这种冠冕堂皇的形容,对于某些人来说,只能是讽刺。
韩贲对着芝妮雅说道:“我不过是个普通人,没办法力挽狂澜,原本被惊澜府选中作为惊澜府学员,那么我自当会在完成学业时,履行自己的责任。”
“但是,现在情况变了,同样的我的责任也变了,我现在的责任不是上战场杀敌,而是将让我负责的区域打扫干净,见有破损的设施就立即修补。”
“我的职责变了,如果还用要求惊澜府学员的要求来要求我,我想这是不合适的。我是大夏人,我们大夏人有句话: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一个杂工,能做的只有这些了。”韩贲将提在手里的小木篓移到芝妮雅身前晃了晃,里面的垃圾和被烧黑的木头之类的,一阵阵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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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贲,你还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吗,你说在圣灵大陆最危险的时候,一定有你,这话你说过的吧!”伊芙妮突然向前,冲着韩贲说道。
这话,韩贲与芝妮雅与伊芙妮初次见面时,确实说过。
韩贲不禁苦笑道:“是的我说过,但是在圣灵大陆最危险的时候,我想就算有我的加入,又能如何呢?我想,那个时候圣灵大陆离彻底毁灭也不远了吧!”
“你………”伊芙妮见韩贲如此模样,不禁气结。
芝妮雅再次轻轻打断了伊芙妮,并对着韩贲女语重心长道:“韩贲,我想说,我们每一个人,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都是有作用的!”
“虽然单独的个体,对于世界的作用微乎其微。但是在特定的时空下,就算微乎其微的单独个体也能暴发出惊人的力量。”
“我们不能去否定我们自己本身的作用,更加不应该遏制自己,用来逃避自己要负起的责任。我们生在这个时代,我们无法选择,那么我们只能选择让自己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只有所有人都这样做,那么我们才会给圣灵大陆带来一线生机。”芝妮雅将自己的一腔肺腑之言全部说给了韩贲。
“发挥最大的作用?”韩贲边叹气边微微摇头道:“我不否认,我被那些英烈的事迹所感动,我也为他们流下过眼泪。可这样无法改变我作为一个蝼蚁的事实,我上过战场,见过牺牲,也遇到过一些黑暗和不公。只有真正面对那些的时候,才知道那种绝望感是多么真实。其实,我理解那些持悲观主义的人,我也敬佩那些在前线还在浴血奋战的军人。但是,无论我们如何努力,最终的结果,还不就是那个结果么?”看书喇
“这里面有无数个个体,但是都同时拥有了那个结果。而我们的作用,就是延迟那个最坏结果的到来,却不能改变那个最坏结果的发生。”
“而到时候,作为一个卑微的个体,也一定会在那个最坏的结果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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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贲抬眼看了一眼芝妮雅又道:“我知道督导您的意思,可是我个人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所以我还是,在这里当个杂工吧!假如有一天真的再次让我上战场,那么我会做到最基本的,面朝着敌人的方向死去。”
韩贲说完,对着芝妮雅与伊芙妮行了一个礼。提着小木篓转身离开了。
“芝妮雅姐姐,”伊芙妮小声对着芝妮雅嘀咕道:“他怎么这样,就这样还能帮得上“救世圣主”的忙,还能成为“救世圣主”的属下,一起拯救圣灵大陆?芝妮雅姐姐,你在尼亚费尽口舌,把他留下来,我都为你感到不值得。”
芝妮雅看着韩贲离去的背影,蒙在面纱后面的脸上,表情严肃,幽幽地叹了口气对着伊芙妮说道:“伊芙妮,通常,通往结果的路程不会是一帆风顺的,经常会有各种波折和磨难。但是,最终都会到达的。韩贲,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