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三天,叶成蹊终于在第四天的早上得到了“重生”。
他接到了一通电话,得知了秋书语的行踪。
她会在今晚出席一场晚宴,之前她独自开车去了外地,所以他才没有及时找到她。
没能在“宿醉”醒来的第一时间见到她,叶成蹊已经觉得很郁闷了,所以今晚他一定要去见她。
至于见到她之后的事情,他并没有细想。
“咳咳咳……咳咳……”刚坐起身,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喉咙干涩肿痛,应该是炎了。
常言道,“疾病则思亲”,看来这话果然没错。他现在就想着他妻子,想着从前他生病时,她神色温柔的坐在床头,给他端来温水,喂他吃药,带着薄茧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的额头,让他好好的安眠。
《先知·沙与沫》里曾说,结婚是生存或者死亡,不存在中间状态。
叶成蹊想,于他而言,和秋书语的婚姻是“更好的生存”,可对秋书语来讲,或许那场婚姻是“渐渐绝望的死亡”。
猛地闭上了眼睛,他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问题。
下床走向浴室,叶成蹊看着满地的烟蒂和空酒瓶,浓黑的眉猛地一皱。
长腿一跨,他沉着脸径直走过。
以前和书语在一起的时候,家里从来没有这么凌乱过。她总是将屋子收拾的很整洁,露台上养着各色的花儿,客厅花瓶里的玫瑰一直开的艳丽。
那双手像是造物主的恩赐,除了能弹奏出优美的曲调之外,还能将原本平淡的生活变的无比神奇。
哗——
浴室里响起了水声,打破了这个安静的清晨。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为这个原本冷清到没有人气儿的房间增添了一丝温暖。
虽然身为一名建筑设计师,但叶成蹊自己住的地方却毫无一丝设计感可言,而是简单至极。
整个房间并没有“客厅”和“卧室”的区分,只有一扇水墨屏风作为隔断,甚至连浴室,也只是用磨砂玻璃围合而成的空间。
一张床,一个占据了整面墙的衣柜,一个游泳池……
庄衍谍不止一次抱怨叶成蹊,说他家连个沙都没有,他又不许别人坐他的床,导致他每次来找他都得席地而坐。
而叶先生的回答是,“就是因为不想招待客人,所以才不放沙。”
但在和秋书语结婚之后,他就变了……
*
一边擦着滴水的头,叶成蹊一边走到窗边。
被阳光照射的水珠如水晶般晶莹透亮,顺着他精瘦的腰流下,隐没在浴巾里。
夜色已经褪尽,他遥望着东方,静默的面对着冉冉升起的太阳。一束阳光照着城市的侧影,变幻莫测的云正在飘动。
叶成蹊鲜少看到清晨的景色,因为他宁愿熬夜也不愿意早起。
偏偏……
秋书语是一个作息时间十分规律的人。
她习惯比他早起,为他煮上一杯咖啡,等到香醇的咖啡香气飘满房间时,他才会幽幽醒来,床尾凳上摆放着他当天要穿的衣服。
即使是一成不变的西装,也总能被她搭配出绝佳的妙处。
领针、领带夹、袖扣……
她的品味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而现在——
叶成蹊茫然的站在衣柜前,忽然意识到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他貌似被书语给惯坏了,或者说,是她把他给养“瘫”了。
没了她,他连领带该怎么系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