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眸看着那一瓶暗红色的液体,叶成蹊隐隐觉得这是个圈套。
书语她……
该不会是想把自己灌醉吧?
猜到这种可能,叶成蹊的心里“突地”一跳。
他倒不怕别的,就怕自己喝醉了又胡说八道。
而且,酒后容易乱性,他清醒的时候下手就够没个准头了,这会儿要是再喝多了,保不齐下手会更狠。这段时间她身上就没好过,总是“一伤未好,一伤又起”。
所以,在看到秋书语往杯里倒酒的时候,叶大少爷心里难得有些慌。
“怎么忽然想起来要喝酒了?”
“和今晚的餐点很搭啊。”
“就是这样?”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否则呢?”
秋书语笑问,把问题又抛回给了他。
抿了抿唇,叶成蹊一副“壮士断腕”的表现,硬着头皮走到餐桌旁坐下。
看着满桌子好吃的美味,他不禁在心里想,书语果然没有骗他,真的全部都是他爱吃的。刚刚在公司胡思乱想时还没觉得,这会儿看到饭菜忽然就饿了。
一口接着一口的吃着饭,这位大少爷对手边的红酒视而不见。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碰的。
秋书语做的这一桌子菜,足够三四个人吃的。
她本也没想他们两个人把这些都吃完,只是觉得生活需要一些仪式感,本来最近叶成蹊心情就不是很好,就当是哄他开心了,所以就多做了点。
却没想到……
这位大少爷忽然转了性,懂得爱惜粮食,大有要将桌上这些一扫而空的架势。
见他一刻不停的吃,秋书语一开始以为他是真的饿坏了,可后来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
会不会吃太多了?
总有一种,他在靠着食欲解压的感觉。
于是,在叶成蹊再一次把筷子伸出来时,秋书语及时拦住了他,“可以了,再吃下去腹肌就要撑平了。”
“……”
腹肌撑平,她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事实上,秋书语不可能真的是怕他吃多了变胖,只是这样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
直接拿过了他手里的筷子,她眸光亮亮的向他提议,“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你也让胃有点喘息的时间,可能停一会儿你就会发现,自己其实已经饱了。”
“游戏?”叶成蹊的眼神也随之一亮,显然是想歪了。
“……单纯的游戏而已。”
说完,秋书语去客厅拿了一个本子过来,在上面写了几组词语。
【滑冰、垃圾桶、鼻涕、咖啡、杯子、冬天、温泉、年糕】
写好之后,她把本子翻过来递给他看,“这里面一共有八个词语,你现在随便选一个记在心里,自己记住就好,不用告诉我。”
视线扫过,叶成蹊微微点头,“记好了。”
“我再写下八个词,然后你选择和你刚刚记住的那个词语最有关联的一个。”她一边说,一边写。
【计算机、雪、大米、针、餐巾纸、馒头、牛奶、电话】
“选好了。”
“现在,忘掉你第一次选择的词。”
【很陡、很暗、很方、很多、很尖、很甜、很白、很窄】
点了点自己新写下的这组,秋书语继续说,“在这里选一个和第二次记住的词相关的。”
“嗯。”
“这次忘掉第二次记住的词,在最后的这八个词语里选一个和你刚刚记住的词相关的。”
【小刀、钢笔、金字塔、宇宙、砂糖、狗窝、乌龟、桌子】
见叶成蹊看的认真,秋书语笑着将下颚搭在了本子上,“选好了吗?”
“选好了。”
“我也已经猜到了。”她的笑容里充满自信。
“什么?”
“砂糖。”她甚至都没问他“对不对”,显然是十分肯定自己的答案。
闻言,叶大少爷果不其然惊讶了。
“你怎么知道?!”他最终选择的词语,的确就是砂糖。
第一个词,他选的是冬天,而和冬天相关的,那肯定是雪,接下来和雪相关,那就是“很白”嘛,最后……
就是砂糖。
“因为你最终的答案一定和你的人一样,很甜。”秋书语忽然倾身靠近他,樱色的唇轻轻贴住他的,蜻蜓点水般的一吻,随即笑意盈盈的退开,“像糖。”
“……”
好、好撩啊。
呼吸猛地一滞,叶成蹊没出息的伸手捂住了鼻子,担心下一秒自己会喷血。
她是从来学来的这种小花招,撩的人心里“扑通”、“扑通”地跳。
一把搂住她的腰将人带进自己怀里,他垂首将额头贴着她的,声音忽然有些暗哑,“哪儿学的?”
“网上。”她十分坦诚的回答,“套路虽然是我学的,但想哄你却是真的。”
“为什么想哄我?”
“因为……”她环住他的脖子,音色愈柔,“想看你笑一下。”
说不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以为给了他这么长的时间,他总会把心事吐露,却没想到,那些过往那么沉重的压着他,让他连喘息都难,更何况是倾诉!
所以她想,她现在应该换个策略。
一味体贴等待不是个办法,就像今天这样,如果不是温昕提前告诉自己,她根本不知道原来他会介意自己和孟凡森的过往。
“想看我笑?”
“你是不是想说,只要我亲你一下,你就笑给我看?”
“……”
糟糕,套路已被看破。
掩饰的轻咳了一下,叶大少爷的眼神飘忽不定,语气也不像刚刚那样淡定,“没有好处的事儿……那谁乐意干呀……”
秋书语没理他,只是兀自回身端起了酒杯。
轻轻晃动了两下,暗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无声荡漾,甘醇的酒香随之溢出。
“喝吗?”她笑着发出邀请。
“……我、我不渴。”
之前她都是不让他碰酒的,今天忽然主动让他喝,显然是个陷阱,他不能轻易上钩。
见他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拒绝,秋书语也没有强求,自己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趁着叶成蹊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的时候,唇忽然袭向他,浓郁的酒香充盈口中,丝滑的酒自喉间流下,变的美味异常。
她的手臂搭在他的肩上,手里的酒杯微微倾斜,酒水微漾。
鱼饵抛下,她施施然的起身准备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却被他牢牢按住。
“干嘛?”
“还、还渴……”男人嘛,偶尔也是很善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