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迈兮和叶成佐在一起很久,不过迄今为止,他做的最符合他偶像形象的一件事就是路过街头卖艺的时借用人家的吉他给她弹唱了一首歌。
他新专辑的主题曲……
非你不可。
说起这个名字呀,也是有个来历。
当时他正在写歌,曲子已经谱好了,在忙着填词。俞迈兮靠坐在他身边看小说,他休息时随意瞟了一眼,看到了一行长如小火车似的文名,《妃你不可之十里红妆》。
“这名……有点土……”他皱眉说出了自己心底的想法。
俞姑娘看都没看他,一边往下翻页一边淡淡的回了句,“以你的文化水平,我很难向你解释这篇文章的精妙之处。”
顿了顿,她又笑着补刀,“毕竟,您是一个连榨菜名字都念不对的偶像。”
叶成佐:“……”
这事能被她说到死。
这是之前有一次,他们俩一起逛超市,他记得之前有一个小咸菜特别好吃,隐约记得名字,所以就让俞迈兮帮他找找,顺嘴来了句,“迈兮,帮我拿两包那个pei陵榨菜。”
“什么?”
“榨菜啊,就你旁边那个。”他指了指货架。
“不是,我是说榨菜前面那两个字。”
“pei陵?”说完,见俞迈兮拼命忍着笑意,他难得聪明了一回,“我读错了?这个字不读pei吗?”
朝他比起了一个“嘘”的手势,她大概是不想他再开口丢人了,朝他走近几步压低声音给他科普,“这个字读‘fu’,涪陵榨菜。”
“怎么差这么多……”叶二少爷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在他的认知里,这偏旁部首类似的字应该都是一个读音才对,就算不完全一样发音也很接近,但这个都快差出二里地去了。
综上,在叶憨憨学习汉语的过程中又留下了一个笑柄。
话说回后来,叶成佐本觉得那个文名不好听,但奇怪的是,这几个字总是萦绕在心头,挥之不散。
莫名的,他竟然把这几个字写进了歌词里去。
一首歌写完,他自己都有些错愕,想要改时,却又发现怎么改都寻不到更合适的词汇和句子,凭着灵感第一次写下的似乎就是最完美的。于是,他后来索性就把歌名定了这四个字。
既简单,却又含义深深。
叶成佐唱过无数次现场版,但这样近距离的唱给俞迈兮听还是第一次。
然后……
热搜预警,话题榜准备。
不过除了这次之外,叶二少爷就再没成功给俞迈兮准备过什么惊喜感动。注意重点,不是没准备过,而是没再成功过。
最近的一次,是他去外地开演唱会,回来的时候给俞迈兮买了一条项链。
正常直男呢,多半会直接拿出来递给女方,虽然不够浪漫,但至少心意表达的很清楚。而要是颇有手腕的浪漫型男人呢,应该会把礼物藏在哪里,让女方满含期待的去找,增加一些趣味性。
而咱们这位憨憨少爷呢,他并不甘心当一个钢铁直男,但距离浪漫型男人又有一段距离,因此办出的事儿来就显得有些不着调。
当天他带俞迈兮出去吃饭,告诉她有一个惊喜,让她自己多留意一下,因为他把礼物藏起来了。听他这么一说,俞迈兮当时就觉得心里“咯噔”一下。
他藏的地方,想也知道会有多奇葩。
两人是去吃的大排档,毫无形象的坐在路边摊撸串,把“偶像”两个字踩在地上碾压。
看着刚端上来的热气腾腾的香辣猪蹄,俞迈兮刚要上手,动作不禁一顿。
按照偶像剧里把戒指放蛋糕里的情节,这位少爷不会把东西放在猪蹄里了吧?
目光惊疑的看向叶成佐,却见他率先上了手,吃的那叫一个欢快。
见状,俞迈兮这才打消了心底的疑惑。
“汪!汪!汪!”
忽然,脚边传来了一阵狗叫声,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力。
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只有些脏兮兮的小狗,应该是个流浪狗,因为毛发不太干净,脖子上也没有项圈和牵绳之类的。它就蹲在俞迈兮的脚边,眨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起来十分惹人心疼。
“阿佐你看,它肯定是饿了……”俞姑娘同情心泛滥,连烧烤都忘了吃了。
“嗯。”叶憨憨含糊的应了一声,一边啃猪蹄一边把好吃位置的肉放进俞迈兮的碗里,“我也饿了。”
“……”
他和一只狗较什么劲儿啊。
“你给他两块肉。”俞迈兮扯了扯他的衣袖。
“哦。”
叶二少爷拽下一块肉准备递给那只小狗,不想俞姑娘来了句,“太烫了吧,你给它吹吹。”
“……”
哈?!
他还得给它吹吹,这是喂狗啊还是喂儿子啊?
认命的把肉吹凉,叶成佐还举一反三的把带辣椒的地方都扯掉了,然后才喂给了那只狗,“这总行了吧?”
他生病的时候都没见她这么照顾他,现在反而让他照顾一只狗……
接下来的一顿饭,叶憨憨都在伺候俞迈兮和喂狗狗之间度过,完美的诠释了一下什么叫“二十四孝男朋友”。只是夜宵接近尾声,俞迈兮也没发现礼物。
回家的路上叶成佐提议去买甜点,她留神观察了一下,结果也毫无所获。
一直到到了家,进了卧室,她也没看到那个所谓的礼物在哪。
除了……
床尾凳上放着一盒卫生巾。
她从来不会把这种东西明晃晃的摆在外面,可叶成佐也不会闲着没事儿把她的东西掏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该不会……
那位少爷把东西藏在卫生巾盒里了吧?!
一言难尽的张了张嘴,俞迈兮想说什么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转身朝叶成佐看去,就见他脸上带着未来得及藏起的期待。
这个样子,她就更确定心里的猜想了。
拿起那盒卫生巾仔细看了看,俞迈兮果然发现有被打开过的痕迹,她打开找了找,果然在盒底发现了一条银光闪闪的项链。
这么个地方,正常人做梦也想不到……
“好看吗、好看吗?”叶憨憨一个箭步凑了上来,眼中带着明显的期待,“喜不喜欢?”
“好看,也喜欢。”
俞迈兮点头,不过神色还是有些一言难尽,“就是我不太明白……你为啥要把项链放在这里……”
“惊喜啊。”叶成佐眼神发亮。
“……”
惊喜吗?
当晚,俞迈兮上网搜了一下,想看看别人家的直男男朋友都是什么样的,总觉得她家这个钢筋混凝土的,直的诡异。
和叶成佐同居的时间越长,俞迈兮发现这人有意思的地方就越多。
比如——
这位少爷不会盘腿坐。
明明他跳起舞来肢体很灵活,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盘不上腿,腿“僵直”的像假肢一样。
“要不我帮你开胯吧?”俞迈兮好心提议。
“……盘腿坐和开胯有什么关系?”对此,叶二少爷有些疑惑。
他读书少,她可别骗他。
“我感觉……应该是有点帮助的……”
“……”
一听就不太靠谱。
两条大长腿伸长了交叠在一起,叶成佐状似不经意的来了一句,“迈兮,你最近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用户体验啊。”说起来,他们俩住在一起也有段时间了。
“嗯?”
伸手往自己身上比了比,叶憨憨暗示她,“我啊。”
“你?!”
“嗯。”
“我又没用过,我怎么知道到底怎么样。”
“……”
感觉她在开车,但他没有证据。
不过听俞迈兮这样说,叶成佐眼神一亮,笑容贱兮兮的朝她凑近了几分,“所以呢,要不要提前试一试?提前磨合一下,也有助于以后正式投入使用。”
干笑了两声,俞迈兮有些诧异他的反应。
果然……
提到这种事男人的脸皮都不自觉变厚了。
她本以为叶成佐只是一句玩笑话,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位少爷却上了心,这晚之后就开始不停的在她耳边念叨,像极了卖房、卖保险的推销员。
一开始是只在私底下说,后来当着家里人的面儿也不知道收敛了。
整天把“ML”挂在嘴边说个不停,像一个复读机。
沈怡君他们不知道这两个字母有什么特别的,还纳闷阿佐整天念叨“毫升”两个字做什么,但是像叶成佑这样的“小机灵鬼”自然是听一次就明白了。
ML,Make-Love。
笑着抿了口温水,他垂眸故作不知。
叶成佐的心思都在俞迈兮身上,自然没注意到自家弟弟的神色,可俞迈兮就不一样了,她本来就心虚,当然会提防着被谁发现,最有可能的目标就是看似温柔实则腹黑的小叔子和自家姐姐。
这两人……
一个比一个聪明。
这会儿看叶成佑一脸了然的笑着,她就心知这事儿肯定是露了。
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低头在桌子下面狠狠踩了某个始作俑者一脚,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怎么了?”老夫人目露关切。
“没……没事儿……”
讨好的朝俞迈兮笑笑,叶成佐率先服软,一直到早餐结束他都没再提起那两个字母。
或许是以前经常待在国外的缘故,以至于叶成佐嘴里经常蹦出一些英文,但更多的,都是他创造出的一些字母组合,别人听了都不明白,除了俞迈兮。
像是某次,他再爆金句。
“LF。”这是他从外地回来之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换作别人估计早就懵了,但俞姑娘只是略微一想就明白了,板起脸来拒绝,“SF。”
“顺丰?”他故意装不明白。
掰开他缠在自己腰间的手,俞迈兮转身上楼。
彼时,叶憨憨已经得偿所愿,不像以前只能看不能吃,所以这会儿见媳妇上楼了,他也不管人家去干嘛也屁颠儿屁颠儿的跟了上去,甚至还不忘继续嘟囔,“LF、LF、LF……”
“SF!没得商量!”
话落,俞迈兮“啪”地一声捂住他的嘴,推着他的背走进卧室,然后自己站在外面“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而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某次碰巧被沈怡君听到了,她出于好奇就问了一句,“SF是什么?LF又是什么?”
她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问的自家儿媳妇红了脸,倒是弄的她一脸茫然。心里惦记着这事儿,她后来还特意问了叶二叔一下,想着他见多识广没准儿会知道。
不想,他也一头雾水。
最后,还是叶成佑那个小棉袄上线,笑着对她说,“妈,那是阿佐和迈兮之间的秘密暗号,您就别研究了,不合适。”
“哦……”
沈怡君怔怔的点头,可随即又生出了一个疑问,“既然是他们的暗号,那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LF,应该是love-first;SF,应该是sleep-first。
要是硬猜他也猜不到,不过联想到自己和杭杭的相处,也就不难明白了。
在LF和SF的对战中,叶成佐从来没赢过。
虽然这事儿得看媳妇心情,但比起从前一点机会都没有的日子已经好太多了。回想起两人的第一次,叶憨憨觉得就只有“尴尬”两个字才能形同得尽。
当时他已经憋的不行了,绞尽脑汁的琢磨怎么才能尽量自然的把人拐上手。
刚好那段时间俞迈兮经常出去聚会,偶尔也会带着他,只是大多数时候她都嫌他引人注目把他扔在家里。
那天她又出去了,他就赖赖唧唧跟了上去。
听到她又十年如一日的点了一杯“长岛冰茶”,他回想起每次大哥一沾酒就撒酒疯,他思量着要不他也用这招,虽说是丢人了一点,但好歹有点进展。
这么想着,他就把俞迈兮点的饮品给喝了。
她点了几杯他就喝了酒杯,因为顶着撒谎的压力太紧张,所以他也没注意那饮品有什么不对劲儿,几杯下肚他就开始装醉。
当时他就注意到俞迈兮看他的眼神不太对,但他并没有多想。
直到两个人坐车回家时,他听到她明显含笑的声音响起,“你明明没点酒,怎么就醉了呢?”
“我……我把你的喝了……”
“哦。”俞迈兮了然的点头,可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可我后来把长岛冰茶改成冰红茶了,你喝那玩意也能喝多,也是蛮厉害的呀。”
“……”
所以说,只有“尴尬”二字才能形容那天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