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琬摇了摇头,说来奇怪。按理说,她从半空被程知珊推下来,可是她倒是没有半点印象,只是听菊青说的。当时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落水。
至于落水之后,她半点记忆都没有。菊青落水,醒过来的时候,还咳了半天,直到把清水吐出。可是自己身上却半点难受的感觉都没有。若不是身上的衣衫失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曾经落水。
就在她让菊青走出去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竟然是个山洞。若不是身后徐徐有山风吹来,她都不知道自己身后竟然别有洞天。拨开了墨绿的山藤,赫然能够将凌空的飞瀑,半空的凉亭,脚下的深潭尽收眼底。
就在她细细思索的时候,注意到了地上的水渍,显然在这里出现的并不是只有自己和菊青二人,而是有人将自己救到了这里。那地上洇湿的水痕,明明白白地看出了一个个脚印,那明显并不是女子留下的。
难道是--男子?她的心中一跳,脸上发烧。若是男子将自己和菊青救到了这里,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方才菊青走出去的时候,她并不曾留意,倒是此刻看出了一些端倪?
这个时候,程府的下人们都在潭边搜寻,没有人会留意到这里。若是她走出去的话,有人费尽心思地让自己落水的计划,就会落空。只是,在那背后隐藏的阴谋,她却不得而知。
她摸了摸头上,落水之前,自己戴着的金丝八宝攒珠钗还在。她小心地从发上取下,攥在了手里。这珠釵虽然并不锋利。只是若是保全自己,还是容易的。
她紧紧地将发钗攥在手中,若是真的有欲行不轨的人,她自然不会白白地让人侮辱。
等到菊青从外面回来,她才松了一口气。既然能够自己和菊青从深潭中救出,想来也没有什么恶意。她半是矛盾地说服着自己。为了避免被人询问,她让菊青一口咬死。是她救的自己。
菊青满脸为难。她是个老实丫头。本来还在因为自己不会水。没有救得了小姐而内疚,现在听程知琬这么说,心中更是羞惭。
程知琬看到她这么忸怩。因此看着她道:“咱们两个落水,若是没人救起,只怕都做了这潭水里面的水鬼了。你就记得是潭水将咱们两个冲的远了。咱们两个被拦在了岸上,因此得了性命。”
这样一说。倒是让菊青好过多了。低头应了。
程知琬看了看这个山洞,虽然靠近水潭。却并不潮湿,想来水汽都散在了下面,这里时不时地能够进来山风,倒是个清凉的所在。她漫不经心地走到了那男子脚印的位置。慢慢地挡在了菊青身前,她转头说道:“我看救我们两个的,说不定就是庙里面的菩萨。我们就不要把这里说出去了。你可记得?”
菊青岁数比程知琬大。人却极是忠心。想着这里靠近拢月庵,笃信神佛。因此忙不迭地点头。
等到夜深,下人们找得也累了。菊青又歇了一阵,因此同程知琬小心地避开众人,回到了早就等在门前的迎春,让她将自己接了进去。
本来她想让迎春跟母亲说一声,只是当时迎春出门的时候,偏巧看到了程知萱带着碧痕去了母亲那里。她倒是不好再去,她已经疑心自己落水,是程知萱做的手脚。只是实在想不出到底是自己在什么时候着了她的道。
听得郭氏这样问,她跟菊青早就想好了说辞。就说是冲到了下游,自己撑着走了回来。这样说,又是让郭氏一阵心疼。
郭氏想着她回来了,却又皱眉道:“既然你没事回来了。那么她们说的在潭水里面捞到的又是谁呢?”
程知琬也是一愣。自己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么落水的那个女子又是谁呢?而且为何大家认作了是自己的模样?
这样想着,她就朝着迎春说道:“你让夏至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回来到我的房中说去。”
说到这里,她站起身来,看着郭氏,说道:“娘,我来看您,也是想让您知道,我并没有事情。免得娘惦记。”
郭氏朝她点头,能够看到女儿复生,实在是佛祖保佑。因此跟她说道:“你说什么,娘都听你的。”
“我知道娘是关心我。只是娘想来说不得谎话。既然如此,您就装病吧!有人既然想要我的命,自然是有她的好处。只是您是我的娘亲,这件事情毕竟会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您就在这里等着吧!只是娘一定要记得,不知道我是生是死,并没有人告诉你。若是真的有人告诉你,娘就只管哭吧!”
既然郭氏装不得旁的样子,只怕是哭的话,会好点。
郭氏听她如此说,心中也有些担忧。女儿不过是豆蔻少女,却要比自己这个当娘的强多了。为了不让女儿担心,她点头道:“娘做不来别的。只是这装哭的本事,倒是会的。”
往日琬儿跟程知萱好的时候,她又何尝不是以泪洗面。因此,哭倒是不用太刻意,就会的。又想着,不知道是谁冒充自己女儿,掉在了潭水中淹死,因而心中也是恻然。
程知琬知道在郭氏这里耽搁久了,若是被谁撞见了,倒是不好。若是恰好被程知萱看到了,不知道这些事情是不是她做出来的,到将自己的心思暴露在了她的面前。说不定,她就因此起了防范之心。
加上心中惦记着,迎春的事情,因而跟郭氏说了一声,回到了自己房中。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夏至走了回来。她眼睛红红的,倒好像是刚刚哭过。迎春在门口遇到了她,正要询问。却被她一个眼色使了过去。迎春朝着她身后看过去,有个婆子正朝着这边张头张脑。
夏至就摸着眼泪,道:“迎春姐姐。我看到了。是小姐,小姐她--”
迎春看到她脸上的神情分明带着伪装,因此迎上去,道:“你这丫头,干什么吞吞吐吐的?倒是说啊?可有小姐的消息?”
却见夏至早就一头冲进了房里面,她跺脚跟在了后面,气道:“你这丫头。说话就是这么三不管的?我问你可有小姐的消息。你倒好--”
夏至在房中装哭,却示意迎春到门那边偷看。果然那婆子蹑手蹑脚地来到了房前。
夏至立刻提高了声音,哭道:“迎春姐姐。我说的是真的。小姐真的出事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迎春装作迟疑道。
两人装模作样地哭了好几声,门口的婆子似乎听出来了。因而悄悄地离开了。
迎春见她走了,慌忙将夏至让进了房中,将茶盏递到了她的手中。夏至一把接过来。喝了干净。随后看向了程知琬,低声道:“小姐。我看清楚了人。”
“是谁?”程知琬心中已经隐隐地有了些思量。程知萱可用的人不多,能够让她如此费心地周旋,那人应该跟自己身量差不多。
“是--青杏。”夏至肯定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迎春不由问道。
“我跟青杏是一起被府里面买进来的。众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在青杏的耳后有个小小的拴马桩。因为小时候。我很奇怪,说这是什么。青杏曾经跟我说过,说那是她娘怕她丢了。特意给她的记号。我当时也奇怪,旁人的拴马桩都是生在了耳朵前面。单她是个例外,却是生在了后面的。只是后来,她恨她娘把她卖了,因此就找了把刀,把自己耳朵后面的拴马桩给用刀割了下去。说是,让人再也找不到。等到她好了,她的耳朵后面倒是没了,只是却留下一道支出来的骨头,我曾经摸过,倒是圆圆的。”
迎春看了她一眼,道:“你倒是胆子大!”
夏至道:“你别这样看我。你若到了那里,看到跟咱们小姐穿着一样的衣服,梳着一样的发髻,你也会奇怪。若不是知道小姐好好地在这里,那个人不过是个假冒的。我也不会这么做。我趁着众人不注意,想着自己是小姐的丫头,就哭着扑到了那人的身上,假装哭着小姐。”
说到这里,她脸上露出了窘迫的笑容,朝着程知琬福了福,“小姐莫怪!”
程知琬看着她,她就知道这个丫头一向胆大心细,没想到除了菊青,平日里倒是错认了她。她竟然为了自己,敢去触碰死人。
“怪你做什么?若不是你去,换做了旁人,倒是真没有这个胆子。”
夏至笑了,随即脸上神情变得很是哀伤。“小姐,虽然青杏这丫头平日里总是心气高。我想也是她跟在了三小姐身边才会这样的。念着她跟我好一场,我想到时候给她上柱香。”
程知琬点头,“这是自然。”只是她没有说出来,有些人并不是因为身边的人坏了,她才坏了的。而是本来的心肠就是黑了的。
她甚至记得,当年夏至被诬陷偷盗,就是青杏派人将她的腿打断。当时夏至苦苦哀求,她却以为夏至是真的做错了事情。程知萱却说,正是自己念着夏至的好,才会让夏至胆子养大了,偷偷地将她的东西偷出去,因为并不留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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