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
其实苏临川的尸体并没有找到,墓园里也都只是一些他以前的旧物。
苏染看着那冰冷的刻字,眉心拧了拧,这块墓地是谢天林准备的,毕竟当时苏染还小。
她坐在墓碑前,一旁放着她在路边采摘的野花,颜色鲜亮,黄的,白的,紫的……
苏染没有说话,而是将一瓶酒洒在他的墓前,还将自己从老房子里带出来的东西,除了照片,全都丢进火盆里,虽然她还没有看完,但她早已经让团子备了份,毕竟这些东西很容易让自己陷入困境。
她想来想去,还是在苏临川的墓前烧掉,是最好的选择。
火星冉冉升起,纸上的字迹被火烧透,不到片刻,全都化成了灰烬。
她默默地坐在墓碑前,直到太阳落下,她才起身,临走时,她瞥了眼与苏临川临斜后面不远处那个墓碑。
其实苏染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因为那里摆满了鲜花,好像生前很受欢迎,可环顾四周,也只有那一个地方留下来人的痕迹。
谢天林,墓碑上的文字并不陌生,苏染的眼神也跟着黯淡。
以他们的友情,墓地挨在一起,也不意外。
可有一个想法一直萦绕在苏染脑中,那个想法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合理,但很不成熟。
苏染摇摇头,甩掉了脑中不切实际,看似愚蠢的想法。
苏染走出墓园,却在外面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子。
“小苏?”
她还没有来得及想下一步,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是胡光的声音。
“胡爷。”
苏染看了一眼便知道他是来看旧友的,原来在同一个墓园啊。
胡光注意到她膝盖上的土,心中明了,开口道,“既然碰到了,那就坐我的车回去吧。”
苏染也没有拒绝。
车上,胡光和她聊起了与工作无关的事情。
“小苏,你家是这附近的吗?这里少说离你工作的地方有几十公里呢。”
“嗯,原本是这里的。”苏染点点头,眼里多了些期待,“胡爷的旧友也是这里的吗?”
北湾港有两个最大的墓园,一个在这里,另一个则是在他们居住的两三公里外的‘宿园’。
胡光皱起的眉心慢慢舒缓,轻笑着摇头,“不是,他家不在这里。”
苏染疑惑,“那为什么要选在几十公里外的地方呢?‘宿园’难道不是更好的安排吗?”
男人叹了口气,像是在唠家常,“是他的要求,我没有帮过他多少,只能把他葬在他与我曾说过的地方。”
苏染却松了口气,心想,胡光说的人应该不是苏临川,心中的疑虑也被彻底打消了。
如果是的话,那也不合理,谢天林怎么会对苏临川下死手,所以原先的猜想是错误的。
团子紧抿着嘴角,脸上写满了纠结,它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苏染,可又怕苏染知道后变得冲动亦或者情绪失控,所以最后它决定假装一切都不知道。
————
谭卓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苏染也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也恰好给了自己更充分的时间。
谢天林告诉她不要相信警察,因为警察里有内鬼,回想起去东洲府那次,看来的确有问题。
谭家也知道是江家人捣的鬼,打了一记狠拳,让江家有来无回,再也不敢生事招惹,甚至还差点儿彻底垄断毒品领域。
苏染知道自己手里的东西微乎其微,根本不足以抓住谭家的把柄,她必须找到更有力的证据,让他无法洗脱的罪名!
白飞义说的没错,自从苏染从白家寨回来,身体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抽搐,起初她并没有在意,而是沿用原主泡冷水的方法,可自从上次掉入大海后,她开始朝着自己的身体注射药剂,因为只有这样,她的身体才能有所缓解。
她也彻底明白了一句话,哪怕意志再坚强,也抵不过身体上的折磨。
办公室里,苏染一同往日一般,从抽屉里拿出微型针,这批东西是她当初从汪力强的手中截回来的那批货。
她咬着牙朝着自己的小臂注射,却忽略了窗户边站着一个人。
穆佳卿早就想来接触一下这个谭家里的二把手,可无奈被谭卓看的太死,迟迟不能来会一会。
她静静地看着苏染将那个东西注射到体内,视线落在她的手上,那枚银戒,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穆佳卿就是被谭卓带回来的女人,她的出现并不是偶然,而是组织精心设计的。
一般人不会被骗,可骗人的是穆佳卿,长相清纯甜美,看起来就楚楚可怜,让人根本联想不到会有什么坏心思。
可她就是凭借这一点骗取了谭卓的信任,她也没想到那个传说中阴狠毒辣的男人竟然这么好骗。
她不仅要挖出谭卓的秘密,还要想尽办法除掉那个叫苏染的女人,因为那个女人本就恶贯满盈,更何况还杀掉了父亲手下的一员得力干将!
“阿穆,找到了吗?”
穆佳卿身形一僵,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全身上下隐隐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像是毒蛇,她拿着风筝的手不自觉握紧。
不过很快她便恢复如常,淡淡的瞥了眼倒在桌子上昏迷的苏染,便朝着谭卓笑脸相迎,挥了挥手里的风筝。
穆佳卿心里松了口气,差点儿露馅了,还好两边都没有发现,不然可就坏事了!
苏染用的药剂唯一的副作用就是致幻时有昏迷的效果,让她能闭上眼安稳的睡上一个小时左右,所以她将门反锁,为的就是不被人发现,可她还是失策了。
她根本不会想到后窗那么狭小的地方竟然也会有人去!
谭卓没有多问,这几天相处下来,穆佳卿觉得这个男人除了温柔便是谨慎,对她似乎保留了很多。
穆佳卿重新将捡起来的风筝放飞,谭卓跟在身后,眼神意味不明,临走前还看了眼苏染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