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红色的魅色光芒笼罩血族上空,无数的黑气四处逃窜,像是人间炼狱。
苏染站在阁楼的窗边,看着黑气被格挡在屏障外,神情淡然,像是早就预料到一样。
院中,亚斯抬头望向她,两人全程无交流,眼神却说明了一切。
中年男人朝着她弯腰,像是得到了某种示意便退下了。
【宿主,你一早就知道付容雪想干什么了,为什么不阻止呢?】
【拦得住吗?如果说封印迟早要破,不如帮她一把。】
付容雪从奴隶城离开就被苏染盯上了,她要去圣金学院的目的也被苏染猜的一清二楚,所以故意撤走了守卫。
苏染给了她回头的机会,撤走守卫就是给她的提醒,女人一旦发现问题,就会放弃计划,可是她没有。
如果说七届一轮回,那到苏染这任也该结束了,原主的灵魂早就放弃了,如今就在苏染手中,她大概猜到了为什么要七届一轮回,因为禁地封印处的图案,它们是有关联的。
原主灵魂的使命大概也被她知道了。
“主上。”阿芙出现在苏染身后,脸色凝重,“桑来了。”
苏染抬头,男人凭空出现,直直的浮在眼前,两人对视,看起来都不轻松,却也没有想象中的焦躁难堪。
“血魔打破了两族结界,部分冲向了人族。”
桑的声音沉稳,和他的人一样,站在那里,又像是一把利剑,代表着庄严审判。
“奴隶城怎么样了?”
“聂政已经按照您说的准备好了一切,血魔杀不死,不过它们现在对血族的危害并不大,倒是人族,恐怕撑不了多长时间。”
桑看着苏染转身,也跟着缓缓落地,收起了羽翼,恭敬的站在院子里,像是等待君主出现臣子。
苏染靠近他的时候,他明显的感觉到哪里似乎有一丝丝不对,说不上来,还没来得及深想,苏染就开口了。
“关于结界处出现的那个约定,你怎么看?”
桑思索一阵儿后抬眼,“嗯,每个世家的掌权者都知道有这么一个约定,关于血魔的约定,若想要再次封印血魔,必定要和人族联手。”
苏染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可你刚刚不也说血魔对血族危害不大吗?为什么要和人族联手?”
“主上,血魔始终是血族所变,它们根本没有思想,什么都没有,如果放任下去,血族也会有消失的一天,如果连你我都变成了那种模样,这个世界恐怕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去帮人族?”
桑哑言,表情意味不明,他竟然搞不清楚苏染在想什么,或许从一开始苏染的目的就是要去帮助人族,诱导着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她的目的呢?又是什么?
“人族不像血族,他们寿命短暂,或许早就忘了很久之前的事情,但是我们不能忘,我允许你带着血族士兵去人族帮他们一把。”
苏染说的云淡风轻,像是为了民族大义,随意的挥了挥手,可这也的确是一个王该做的事情。
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桑突然回神,叫住了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如果不是故意的,根本不可能会有这么多巧合,聂政以及奴隶城的事情,等等很多……
本以为是自己布局,引她入局,却没想到自己竟不知不觉的早就进入了她的局。
苏染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只是稍作停留的动作说明了一切,她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桑所获得的权限以及如今稳固的地位,也全都是她计划之内的事情。
男人怔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低估了这个女人,她可是血族的继承人,还是千年难遇的那一种,她是王!
————
付容雪拖着受伤的身体出了血族边界,却没想到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谈不上横尸遍野,但也是白骨森森,放眼望去,几乎每隔几米就有一堆白骨,若不是这条路是她熟悉的,她还以为自己来到了乱葬岗!
女人抬头,这才注意到天边的异样,被阴暗笼罩着,她一路上只顾着赶路,忽略了很多东西,包括天边曾出现的那个约定。
付容雪抓了抓头发,不自觉加快了脚步,她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血族干的?可是他们现在不是应该自顾不暇吗?
路上,她觉察到其他异样,没有一个人出现,她回到家中,却发现父亲不在!
不过院子里没有白骨,这说明父亲还活着!
她来到了别院,一堆白骨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付容雪怔住了,她难以置信的盯着那堆白骨,心情难以平复,是阿伯吗?
她跑上前去,颤抖着手去触碰那堆白骨,眼眶湿润,泪珠即将掉落,院外的声音却让她戛然而止。
“怎么还有个人?”
“喂!里面的,快出来。”
付容雪愤恨的看着他们,是血族!就是他们杀了阿伯!
她握紧袖中的匕首,朝着他们走去。
‘嗖’的一道绿光从她身侧飞过,本就受伤的腿再受创伤,让她不由得吃痛的跪在地上。
“喂!你在干什么?快出来啊!一会儿那东西又活过来了!”
她被外面血族的话吸引,向后看去,原来不是要杀自己,而是在救吗?可是那是什么?
黑乎乎的一团被绿光包裹,那团气四处顶撞,却怎么也逃不出外面那层光。
“唉!真是麻烦!”
侍卫看不下去,将她拉了出去。
“那是什么?”
付容雪的视线一直盯着那团黑气。
侍卫打量着她,感到疑惑,可也还是耐心的给她解释,“血魔,封印大开,血魔冲破两族结界,见人就吸,吸完就化作一堆白骨,刚刚你也看到了。”
女人愣住了,脸色惨白,封印?与封印有关?不是会引起血族大乱吗?怎么跑到了人族?
“放心吧,王下令让我们来帮你们,现在活下来的人都聚集在一起了,还会有其他守卫带回像你一样的幸存者,或许那里也有你的亲人。”
付容雪根本听不下去他说什么,而是陷入了深深地自责中,她不敢相信,如果真的与封印有关的话,那阿伯是自己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