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黑压压的一片似乎已经把天空都吞噬掉,尖利刺耳的叫声刺的人耳膜生疼。
霍水仙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是魔族!”
沈玉衡举目望去,能看见的都是各种形状,面目悚人的魔族。
阿斗已经和一群魔物战在一处,他没化成兽身,光凭一身蛮力,直杀的浑身浴血,却因为是赤手空拳而施展不开,战斗力不由得弱了几分。
“阿斗,接着!”反手抽出霍水仙背后剑匣里的巨剑,沈玉衡足尖一点,就已经冲向空中。
“五福降中天——”
“康宁!”
阿斗浑身一震,反手接住巨剑,巨剑重极,但是对于阿斗来说却还是轻了点,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凑合了。
沈玉衡没有长剑,白虎部落之中唯一一把能让她使用的长剑又让她给了阿斗,如今她身上只剩下一把匕首,不过幸好她不是体修,对于武器也就没什么介意了。
“天地人,日月星,九离火,红莲开!”捏决,红莲瞬间而起,迎风就涨,遇人就爆,不过片刻,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就盖过了魔物尖利的叫声。
数以百计的魔物被炸碎掉到地上,遮天蔽日的魔物群被开了个角,露出一条缝来。
一刀把没死透的魔物砍死,霍水仙仰头看着沈玉衡上下翻飞的身影,此时才对沈玉衡的实力有一个清楚的认识。
他们解决一只也要耗上半条命的魔物,在她手下连一招都走不过!
“杀!给我杀!火烧!”举着大刀,霍水仙怒吼,挥舞着大刀把落下来的魔物都砍碎。
借着阿斗的肩膀跃起,沈玉衡运起九转银环,浮在空中,皱眉看着那片被重新填补上的空白。
虽然这群魔物实力不高,但是却怎么杀也杀不完!
而且这魔物都没什么灵智,只知破坏,如果不是有人操控,压根不可能聚集这么大一群!
一尾巴抽飞一片魔物,阿斗挥舞着巨剑,直以一种万夫莫敌的气势在魔物之中撕开一道口子。
“天地人,日月星,九离火,红莲开!”
“业火!”
随着沈玉衡和阿斗的配合越来越娴熟,那魔物填补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天空之上的魔物稀稀拉拉的散开,露出蔚蓝的天空,阳光重现。
沈玉衡站在阿斗身侧,盘起的黑发早就散开,在风中纠缠扭曲着,她和阿斗一黑一白,却都是一身劲装,凭空多了几分凌厉的味道。
杜宇看着沈玉衡的衣衫被风吹的猎猎作响,脸突然涨的通红,手下杀死魔物的动作更加狠戾了起来。
他会比她还厉害的,总有一天!
“哎哟,妹妹这么狠心,奴的心真是如同刀绞了一般,疼的奴都要呼吸不过来了呢!”花想容暗恨沈玉衡打乱她的计划,坏她好事,恨的直嘬牙花子,却又不得不满脸带笑,拧着水蛇腰,烟罗帕掩着嘴,道。
目光瞥见像一尊杀神一样站在一边的阿斗,花想容又是恨的直咬后槽牙,但是面上却一点也没显露出来,依然一幅和沈玉衡亲亲热热的好姐妹模样。
“道友与魔物为伍,和堕入魔道又有何分别?!廉贞劝花道友还是早日回头是岸!”沈玉衡眉毛一扬,面带凌厉之色。
她对花想容亲昵的态度一点都不为所动,当真是狠狠的落了花想容的面子!
花想容掩嘴的动作一顿,把被风吹落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面上也没了那份亲昵的神色。
“你怎知你那便是正道,我这才是魔道?要我说,妹妹你呀,才是魔道呢!”花想容笑的花枝乱颤,手里的帕子抖啊抖的,那群魔物也就跟着她的帕子一起抖啊抖的。
“荒谬!魔族生性残暴,不分黑白,终日以破坏肆虐为乐,我等斩灭魔族,捍卫人间,自然是正道!”沈玉衡呵斥一声,不假思索的反驳道。
她道心坚定,岂是花想容三言两语便能触动的?更何况她从小就受着关于魔道正道之分的教育,怎么可能被花想容迷惑?
“捍卫人间?沈廉贞,你也太天真了些!凡人受苦之时,你们所谓正道在哪?你瞧瞧这群凡人,可有什么正道来救她们?你们正道,可都缩在壳子里呢!”花想容咯咯咯的笑开,笑的眼泪都掉了出来,她捧着肚子,身子都弓成个虾米的形状,那群魔物也都学着她,活像是一群烤焦了的虾子。
沈玉衡低头望着脚下的白虎部落。
虽然有沈玉衡在,白虎部落还是有伤亡,此时活着的人正把死了的人埋葬起来。霍水仙背着她的剑匣,手里的大刀已经血迹斑斑,她身后的杜宇把长剑悬在腰侧,仰着头看着沈玉衡。
霍水仙也仰着头看着她。
那种目光沈玉衡从没见过。
或许也见过。
逢木村的苏夫人,便有过那样的目光。
绝望,却又带着对她的期望。
她会成为他们的英雄,无论路途多么艰难险阻。
“没人救他们?所以——”
“我来了!”
“没错,所以她来了。”霍水仙低声说道,“她会是我们的英雄,永远。”
“她会是我们的英雄。”杜宇低声重复,这次的话没有一丝不情愿。
他身后的人也跟着重复。
“战吧,这次,关乎生死!”
花想容烟罗帕一挥,所有魔物再次蜂拥而来,沈玉衡也毫不示弱,借助乾坤鼎发出的术法威力更加强悍,阿斗甩着尾巴,巨剑舞的虎虎生风。
“森罗万象!”桃木杖一挥,曾经把沈玉衡困住的杀招再次用出。
但是这次的声势明显比上次小了很多,花想容的脸色也没有上次用了森罗万象之后的苍白。
不过已经中了一次招,沈玉衡怎么可能还被困住第二次?!
九转银环急剧催动,拽着阿斗在天空中盘旋了几个圈,二人就已经避开了森罗万象的范围。
“凤逆九天!”夺过阿斗的巨剑,沈玉衡却是一招全力的杀招就用了出来,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花想容冲了过去。
花想容瞳孔微缩,抛出烟罗帕,拧身就逃。
被巨大的烟罗帕挡住视线,沈玉衡身形一顿,随之却以更加势不可挡的气势朝着花想容冲了过去。
凤逆九天,本就是杀招,不出则已,一鸣惊人!
有如此逆天之名的杀招怎么可能没有与之匹配的威力?!
巨剑刺入血肉,但是花想容却毫发无伤。
沈玉衡抬头看着挡在花想容前头的男人。
清冷如月的容颜,薄情而又风流,巨剑穿透他的手掌,在他手背处露出个尖来,却再也不能前进半分。
沈玉衡抿着唇,巨剑拔不出来,却也前进不了,卡在一个尴尬的位置。
“要我为你描一幅丹青吗?或者——让我在你背上作画可好?”薄的几乎只剩一条线的唇勾成一个诡异的弧度,他的声音清清冷冷,没有一丝轻浮,但是手指却已经不安分的弹着剑尖。
巨剑一震,震得沈玉衡虎口发麻,差点就把巨剑给扔了。
手掌往后一扯就已经把巨剑摆脱,男人随意的甩了甩手,一身繁复华丽的衣服在空中留下个剪影,径直揽着花想容离去。
第三次了。
沈玉衡抿了抿嘴,任由自己往地上落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