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不告诉我我也会自己查,不过是浪费时间一点,倒不如你直接告诉我。”
冷离叹了口气,“我得到的消息是他们出现在了在安纳布尔纳峰。路线我一会发给你。”
“好,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的。”凉月安慰了冷离一句。
冷离听了凉月的话沉默了,他这个做哥哥的能交待能嘱咐的话都被说完了,他还能说什么。
二十二年前的那年三月凉月被他们的父母送走,而他也被送到东洲冷家,同年八月他和凉月的父母失踪,至今未寻到半点踪迹,甚至连到底是否活着都不知道,而现在他们兄妹俩只能靠着似真似假的消息来寻找父母与当年的真相。
冷离找了自己的妹妹和父母太多年,近些年他才明白,只有他放弃了寻找,那些人才可能松懈,才可能会浮出水面,这也是为什么凉月一个人行动是最适合的原因。
“消息是从亚洲传出来的,你知道这代表什么。”
沉默了一会,凉月轻笑着说道“哥,你现在是不是老了,怎么话这么多。”
冷离闻言脸色难看了几分,这个臭丫头,竟然嫌弃起亲哥来了,故作轻松地骂了凉月几句,两人又说了一会。
临末,凉月才极其温柔的说了句“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然后果断挂了电话。
冷离右手紧紧握着手机,良久都没有动作,他现在什么都不能为凉月做,也什么都不能为父母做,他真是恨死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恨死了作为长兄却让妹妹一身孤勇的自己。
左手用尽全力握拳,狠狠地砸向了会议桌,深深呼出一口气,冷静下来后,冷离一脸平静的走出会议室向门外等着的人说道:“冷千也,换张桌子,一个小时后会议重开。”
“是,老大。”冷千也走进会议室,看着那张由一个坑崩裂了整张桌面的大理石桌,叹了口气,他们老大把自己逼的太狠了。
许应秒看着冷离的手,啧啧了两声,“好久没见你这么大火气了。”他第一次见这个人生气应该还是那年凉月差点被东洲十四个区的几位老大打死那次,要不是知道了凉月是他妹妹他可能也不会有那么大情绪。
冷离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许应秒一边翻着柜子找药一边说道“你说我也是不明白了,你现在已经把你家做大了多少倍,凉月妹妹也是神神秘秘的不简单,都这样了,怎么就还拿那些人没办法,还是找不到他们的身份?”
冷离接过许应秒丢过来的药吞了两粒,低垂着眼睫说道“找不到,而且我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许应秒闻言愣了愣,拍了拍冷离的肩“既然还不够,那你就再把势力扩大几倍,实在不行就找同盟,你可是要做凉月妹妹的靠山的。”
毫不留情的把许应秒的手拂下,拍了拍肩上不存在的灰尘,冷离才慢悠悠的走了。
许应秒:我TM真是想打死你。
……
两天以后,凉月准备好了一切必要工具,动身前往尼泊尔。
出行前给冷离发了条微信告知他自己出发。
冷离看着凉月的微信,回了个“一切顺利。”
君家老宅。
“小笙啊,凉月同意了吗?你什么时候能把我儿媳妇带回来?”童娴一边给君笙夹菜一边问道。
君笙将童娴夹的菜默默吃掉,没有吭声。
童娴不停地给君湛使眼色。
君湛只能听话的问道“小笙,你妈妈也老了,别让你妈这么操心,早些带回来她也能放心一些。”
君笙闻言淡淡“嗯”了一声,他也有半个月没见凉月了,小姑娘后来的拍摄期间就住在影视城附近的公寓,他没机会刷存在感,后来他又出差了,唉。
君景不停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就怕他亲爱的老妈又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结果他当小透明没两分钟,就被童娴发现了。
“小景,你也应该找个女朋友定定心了,你看你哥都有女朋友了,你难道还不比你哥吗?”
“呵呵,妈,等我哥把人带回来再提我的事吧。”
童娴闻言,心里又是郁闷了几分,她也希望自己大儿子能把人带回来,可就是带不回来,偏偏她又不能亲自去拐人家姑娘,她能有什么办法,大儿子好不容易有个女朋友,她万一做错了什么,她觉得她这个儿子这辈子打光棍都有可能。
君湛看着母子三个各怀心思的吃着饭,眸里闪过一抹笑意。
君笙吃过饭后和君湛谈完工作,道了别便驱车前往凉月所在的青山别墅区,君景在此前早已经离开去参加朋友聚会了。
到了凉月家按了半天的门铃也没有得到回应,心里微微有些奇怪,便又给凉月打了个电话,没想到得到的又是“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关机。”的机械女音。
蹙起了眉,想着小姑娘可能出去做什么了,便只能有些失落的回了自己家。
他出差了一周,本想着告诉小姑娘,但想到小姑娘最近拍完戏应该忙着休息便没打扰。
好不容易回了国,却没想到又没见到日思夜想的人儿。
在浮想联翩中,君笙进入了睡眠。
……
“你们别动她,不要动她,不要碰她,啊......不要碰她...”小男孩看着不远处一行人把一个昏迷的小女孩放在一个试验台上,四肢束缚住。有人用锋利的手术刀划开了小女孩细嫩的手臂,殷红的血流向玻璃器皿,这一幕狠狠刺痛了小男孩的眼,他红着眼奋力哭喊想要阻止,只可惜他被绑在一把固定座椅上,没有人理会他的哭喊。
君笙从梦中醒来,脸色白的吓人,四肢都有些发软。
这十七年来,他经常会梦到儿时的那个女孩,他不知道她后来怎么样了,不知道她还在不在人世,那些人有没有放过她,他当年救不了她,是他太弱小了太没用了。
君笙手指颤抖着吃了药,闭眸,抬手拂上自己的脸,指缝间,那张如雕如琢的脸被遮挡的晦暗不明,是的,他有病,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因为没能保护一个女孩,他患上了很严重的保护型人格障碍以及很严重的PTSD,到现在都没能治好,他也不想被治好。
看了看时间,起床整理好自己后,走去餐厅,看着空荡荡的餐桌,君笙真的好想凉月,想抱抱她。
拿起手机看了看,担心自己打扰了小姑娘的睡眠,还是将手机关了,放进了口袋。
君笙有些意外的看着君景顶着两个熊猫眼走了进来。
蹙了蹙眉,君笙主动问了君景“怎么了?”
而君景头也没抬,依旧憔悴着一张脸,坐在君笙对面。
君笙看着自己对面像个鬼一样的君景,手指敲了敲桌子,问道“到底怎么了?”
君景这才低低开口“嗷,哥,我错了,我昨天就应该告诉你的,可是嫂子不让。”
听到了凉月的消息,君笙整个人都愣住了,看着君景此刻糟糕的状态,君笙以为凉月出了问题,带着紧张问“她,怎么了?”,声音都带着丝颤抖。
君景看着自家哥哥一瞬间就白了脸色,连忙解释道“不是,哥,嫂子没事,你别担心,我话不是没说完吗。”
听见凉月没事的消息,君笙这才放了心,只是他的手还在抖着,没人发现。
君笙黑着一张脸问“凉月去哪了?”
君景听见君笙生气的声音,缩了缩脖子,说道“嫂子好像出国了。”
“她出国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昨天我去夜店,玩游戏输了,让我打电话给异性借钱,最后他们就选中嫂子了,我只能硬着头皮打了。”
“说重点。”
“哦,昨天我给嫂子打电话的时候,她可能不知道是我,接通的时候说‘放心,我不会有事。’然后我听到了机场广播的声音……嫂子知道是我后就不让我告诉别人这件事……”
“包括,我?”君笙淡淡开口,声音里无波无澜,听不出讲话的人有什么情绪。
君景看着自己亲哥分外淡定的脸色,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说道“嫂子说,尤其不能告诉你,如果说,也得是今天早晨……”
说完君景根本就不敢看自家亲哥的脸色。
听见君景说的话,君笙心里更多的是被啃食一般的疼痛,一时间,他好像连怎么呼吸都忘了,在原地安静站了许久,然后才抬起脚步一步步缓缓地走向二楼。
她现在是反悔了?连机会都不想给自己了?想离开了?君笙越想越难受,不敢想那个人就这么走了,但是又好像自虐一般不断提醒自己,她走了。
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攥住,有点喘不过气。
半天都没收到来自亲哥的怒火,君景抬起头看了君笙一眼,这一看不要紧,简直快吓死他了,这TM惨白着一张脸的人是他哥?
想到君笙的情况,君景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连忙跟在君笙身边,对君笙说道“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还好吗?”
一直叫了君笙六七遍,君笙才回过神,看着君景担忧的眸子,淡淡地说了句“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