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我们总算是睡了个好觉,我舒服的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上官飞天昨夜被我问到功课,今日早上心虚,一大早就下楼锻炼去了。
女鬼躲在墙角,连半点声响都不敢发出来,略带委屈的看着我,想来她昨天应该是硬生生的在角落里蹲了一夜,不敢动弹。
“你叫什么名字?”
“张楠苑,我奶奶帮忙起的。”女鬼恭恭敬敬的说道,眉宇之间略带几分焦急:“大师若能帮我报仇,小女子就算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这事不急,受害者想必不止你一个。”我慢吞吞的收拾好包裹,里面装着的都是法器朱砂,随身携带从不离开视线范围:“先把赵海生家可怜的闺女处理了,再从长计议。”
我们刚下楼的时候,赵海生早就开车在楼下恭候,他的态度比昨天更加恭敬,甚至还夹杂着几分钦佩之意。
“先生真是神机妙算!”赵海生突然递给我一沓资料,都是关于那个姓赵的房地产商,照片是他新楼盘剪彩时的模样,是个秃顶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看着就有些猥琐。
“虽然我们都知道他私底下手脚不干净,喜欢年轻的高中小姑娘,但这毕竟是人家的私生活,我们无权干涉,没想到他竟然这么阴毒,这些女孩子都是花一般的年纪。”
赵海生唾弃的说道:“真是丢人。”
“眉骨高耸,颧骨收敛,满脸横肉,面露凶光之色,眼皮已经塌陷,这是颓废之色,这样的人就算没人抓到他的把柄,也没有几年好活了。”
我看着这张照片,淡定的下了评语:“只可惜此人身边有高人相护,竟然能够苟活于世,还真是……”
“什么样的人还能护着他?”上官飞天满脸厌恶的说道:“真是太恶心了。”
“要不然他害死的女孩也不止一个两个,怨气比她深重的也不是没有,早就该怨魂缠身,倒霉身亡,哪像现在这般逍遥快活。”
我揉了揉太阳穴,略有些疲惫的说道:“等我先会会此人,就知身手如何。”
“你之前可曾跟他身边的人交过手,身手如何?”我突然想起身旁就有一个现成的参考,扭头好奇的问向张楠苑:“你该不会没去找那负心汉报仇吧?”
张楠苑僵硬的摇了摇头,阳光透过车窗,她的魂体愈发虚弱,近乎是气若游丝。
“我曾经到和他交过手,却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他实力太强悍,我若不是溜得快恐怕早就魂飞魄散,后来就是因为复仇不成功,被怨恨冲昏了头脑,才会在酒店徘徊。”
赵海生:“……”他原本正在开着车,突然听到我这番没头没尾的问话,小心翼翼地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先生在跟谁聊天啊?”
“需要见见吗,很漂亮的一位小姑娘。”
“不,不用了。”赵海生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脸都快绿了,直愣愣的看着前方,只是目光还忍不住的往后坐瞥。
“是吗,这小姑娘倒是很喜欢你,头发都缠到你的肩上了,跟你打招呼呢,要不要互相认识一下,以后也能保护你一二。”
我勾起唇角,意味深长的说道,赵海生仿若受惊一样猛然弹起,背后寒毛直耸,半晌才结结巴巴的拒绝。
“不用了,这样就挺好,我这个人孤僻,不爱交朋友。”
赵海生若是性格孤僻,恐怕真找不出来几个健谈的人,张楠苑略微有些埋怨的看了我一眼,却不敢言语,只能平淡的收回目光。
赵海生家的别墅离市中心不远,开车不过二十分钟就到了小区,这里明显是新建的,无论是绿化还是安保工作都做得很漂亮,他们家在最后一排的独栋别墅,我眯着眼站在外面瞧了瞧。
“你家这别墅旁边都是高楼大厦,当初买房子怎么想起选这了?”
“不瞒您说。”赵海生对我倒不藏着掖着:“前阵子公司出现了点危机状况,我把原来的房子卖来抵债,最近也没什么好房子,只能买这了,不过这儿的房价倒是便宜的多。”
“旁边都是高楼大厦,从空中俯瞰你这就是个陷下去的坑,在风水勘易学上叫夹煞,主血光之灾,争吵不断,要是手中宽余还是换个地方为好。”
“多谢先生。”赵海生脸上一喜:“怪不得我回家老感觉不顺,捡个杯子都能把手划一道,等回头我就搬出去。”
我还未进入赵海生家,就差觉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尤其二楼最盛,简直是阴煞之气聚集的巢穴,这种地方若不招脏东西,恐怕还真浪费了。
“你女儿是不是住在二楼?”
“先生妙算。”赵海生一回到家就显得有些疲惫,神情也愈发担忧。
“我姑娘从半年前开始就一直是这副模样,原本我还以为只是吓着了,从国外请来心理医生疏导,结果屁用没有,又找来了挺多江湖术士,懂行的还没进我们家门就跑,不懂得胡乱要钱也治不好,可是把我头发都愁白了。”
张楠苑进入别墅之后,精神状态明显好了许多,她贪婪地吸收了一口房间内的阴气,意犹未尽的说道:“总算知道那女鬼怎么会盘踞在此,这的确是个好地方,提升修为的效果可是比我那破酒店百倍还多。”
“收敛点。”我漫不经心的警告了一句:“在我面前休得放肆。”
张楠苑缩了缩脖子,不敢言语。
我只是疑惑的看着二楼,若真是有只厉鬼作祟,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威力,而且哪用得了半年,想要逼死人,一个星期足矣,怀揣着满腹疑惑,我踏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走廊尽头便是赵海生女儿的住处,看样子应该是个很温婉的小姑娘,二楼有专门的舞蹈室和钢琴室,墙上挂着的都是学校的奖章,应该是位出奇的才女。
“咳咳……”房间里传来气若游丝的咳嗽声,声音低沉而又哀切:“我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