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翁有所不知,我虽是天煞孤星,可并无父母兄长,况且我所斩杀的皆是无恶不作的jian人,只能说是替民除害,不算罪孽。”
我慢吞吞的说,看着远处高低错落的山峦,随便指了块平坦的地方:“阿翁把我放在那儿就行,不过还要劳烦您老人家等我会,我采完草药就走,绝不给您添麻烦。”
夏明索要的草药生长环境极其苛刻,不仅要有黄泉水的灌溉,还要背靠荒山,附近妖魔邪祟横行,他才能汲取无尽的阴气,茁壮成长。
这种草药长眠在土中生存,能够看见嫩芽便已经经历了百年岁月,而嫩芽却如人间的狗尾巴草一样,只是这种东西极受厉鬼的喜爱,所以也被人诙谐地称为鬼尾草。
我选的这块地已经远离地府,是无人管束的大不敬之地,地府和人间是一样的。
人间也有人类不能涉足的原始森林,也有人类解不开的各种奇幻物种,而幽冥之界也是如此,地府只能算是轮回的地方,而其他更为开阔的地方,埋藏着无尽的凶灵野兽,可谓是极其凶险。
老翁默不作声,只是船停好,独自一人坐在船头上,双眼无神的望向黄泉水面,只剩船头的昏黄灯光为伴,我看着这一幕,不知怎么突然升起了几分惆怅之意。
或许是这老翁的年龄跟我爷爷相仿,在我幼年时,爷爷教我读书识字,各种道法术学后,总是会独自一人坐在门框上,看着远方不知思索着什么。
我摇摇头,把这些莫名的情感都驱逐出脑海,或许是昨夜的不速之客勾起了我对爷爷的想念,只不过事不宜迟,现如今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我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开始寻找鬼尾草的下落。
曾经茅山古籍上说,这种草最生长在阴气十足的地方,我仔细辨别了一下,西北方向估计经常有邪祟出没,我隐匿身形,迅速向西北方向移动。
“救命啊!!”
我在身上贴了闭气符,一般等级低微的妖鬼邪祟是感知不到我的存在,然而就在我匆忙赶路时,突然听到了一声女子的呼救,我脚步不停,装作没听见,这荒郊野外哪会有女子的身影,定是有诈!
“师兄你快跑,不要管我!”又一道娇滴滴的女声传来,声音带着无尽的绝望,紧接着又是一阵兵戈相向的声音,我脚步一顿,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这种多管闲事的毛病,真是到哪都改不了!
只见那群山后面,一片地势颇低的山谷,两个身穿白色衣袍的男女在与一名妖怪缠斗,这怪物也说不出是什么种类,只是脑袋硕大如牛,竟然头生六目,到处都是恶心的疙瘩,还往外流着腥臭难闻的脓水,怪物有三头六臂,却不会口吐人言,只知道本能的嘶吼咆哮。
而这位师兄妹看起来就像逼到绝境的苦命鸳鸯,互相想要维护对方。
“你先走,别管我,你是师妹我要护你一辈子!我拖着这怪物。”
“不行,咱们要死一起死,更何况我身受重伤,跑也跑不远,还是师兄你的胜算大!”
两人深情款款,望向彼此的眼中也充斥着露骨的爱意,我实在看不下去这你侬我侬的一幕,直接提剑翻身而上。
对待这种妖怪不能轻易的使用术法,因为并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如果对方贪土,你用了个土遁术,岂不是正中人家下怀,我运行体内真炁,脚踏罡步,不过这个怪物的块头虽大,但等级却极其低微,否则也不会感觉不到我的存在。
我在他身后游走,怪物似乎感觉到有些不对,就在他扭头之时,我的罡步猛然偏移,整个人凌空跃起,左脚猛踹怪物的胸肺,右手利落的捏着他的脑袋,左手快速在他的命门上扎了一刀,干脆利落的将它整个头颅割了下来。
“噗嗤——”绿色的血液喷涌而出,血中还夹杂着不少虫子,味道也腥臭难闻,甚至有不少溅在了我的衣角上,所幸不是我的真身,否则这身衣服就算废了。
年轻男女诧异地看着这一幕,我扭头看着他们,此时男人才反应过来,一叠声向我道谢。
“多谢多谢,多谢这位壮士出手相助,否则我和师妹估计今天要陨落于此,不知您贵姓,师门是谁,改日我定当登门道谢,算是……”
“嘶嘶……”
男人突然停住了话头,恐惧的看着面前的一切,整个人吓得不停颤抖,我回头一看,竟然率先发现了地上的鬼尾草,还是嫩绿色,应该是我刚才斩杀怪物时爆发出的那瞬间煞气被它吸收,这才破土而出。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然而还没等我开心几秒,一抬头,就看到铺天盖地的怪物向我们涌来,其中大多和被我斩杀的怪物有七成相似之处,应该都是刚才那怪物的族人,我没想到这种恶心玩意儿也会靠人数压制,我抬头望了望天。
今天是极阴之日,如果不趁早将这几只妖怪斩杀,还不知道会引来怎样的邪祟。
我深深地看着他们,皱着眉头问兄妹二人:“你们是谁,云斗几何?”
二人对看一眼,随后飞快地说道:“家师龙虎山,我们二人只是外门弟子,只因不慎误闯,这才惊扰了这些妖魔邪祟。”
撒谎!我听出他们没说实话,什么人会不慎误闯到黄泉,还是鬼祟横行的蛮荒之地,虽然我知道他们是在骗我,但也不介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驱使,我又何必拆穿他们。
“手给我。”我直接拉过那男人的手,划破中指,顺着他胳膊上的脉络一路往下,下了个简单的禁锢,男人大骇,发现自己体内经脉灵炁运行不畅,抬头震惊的看着我。
我也不多解释,而是飞快地用匕首解决了一个最近的邪祟,随后拿起引雷符,直接召唤出滚滚阴雷,先劈死了几个妖魔,随后瞅准时机迅速地用匕首割下鬼尾草,这才长出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