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申告辞后，刘老头带着徐小腾走在仙龙宗的各处。
夜深星明，处处再无鸟语花香。
简约的亭台楼阁，完全没有徐小腾想象中的如城中的繁华景象。
倒是所有的山石树木，倒像是比赛场一般无二，非常有仙境的气息。
仔细感受之下，徐小腾发现了外围仙气浓郁程度的规律，果然是比自己凝聚的还要浓烈那么一些。
当俩人走到仙宗外围，站在了山顶之后，看着仙龙城的灯光点点。
天空虽然清澈透明，但是城池上方迷雾缭绕，与城中灯火相互衔接，安静而祥和。
刘老头坐了下来，然后问道：“徐小腾，我问问你，你看到了什么？”
徐小腾说道：“这个地方还不够高。”
刘老头盯向徐小腾：“还不够高，你想要有多高？”
徐小腾笑眯眯说道：“最高，几乎能够看到整个世界，然后在上面坐上个几天几夜，看人间繁华，思人间与己。”
刘老头站了起来：“不可能！升仙境只能停留片刻，而且不能很高！就连我，虽然能很高，但却不可能几天几夜！”
徐小腾说道：“我没那个能耐，我师傅才有这个能耐。”
“你师父？”
“对，我师傅。”
“怪不得你不愿意拜我为师，那行吧，成为我仙龙宗弟子也是不错的，到了成仙境之后，或者以后不升仙的话，当来极仙宗，领略高处风景。”
徐小腾问道：“有何风景？”
“这就对咯！你不是你师父，你师父也不曾与你说起。”
“有吧？当时我才是炼心而已。”
刘老头站了起来：“徐小腾，我只想问问，你这师傅是何许人也？能否引见？”
接着又补充说道：“自然，可以不用你付茶钱。”
徐小腾摇摇头：“见不到了，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不在这个世界？”
徐小腾怔了怔：“是的。”
刘老头疑惑了：“不可能啊！”
徐小腾赶紧说道：“刘上仙，知道当时我是怎么炼心的吗？”
刘老头摇了摇头：“不就问问你为何修仙，熬不熬得住吗？”
徐小腾也摇了摇头：“当时，我师傅问我看到了什么，我说，看到了茫然。”
“后来，我想通了，什么叫茫然，不思不动，才叫茫然。”
“当我们有所想，有所动的时候就不是茫然。”
“如今我来仙宗，也是一种目的，所以，没有什么叫做茫然。”
“后来我发现，有时候，即使我遇到了风险，我也不怎么害怕了，即使我只有一个目的，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够，有了两个目的，我还是觉得不够。”
“于是，我发现，我成了那个我曾经看到过的茫然世界中茫然的一员。”
刘老头看着徐小腾，不断地皱眉，但是并没有打断徐小腾说话。
“刘上仙，我总觉得，这个世界有些怪。”
刘老头眨了眨眼：“不是……没了？”
徐小腾笑嘻嘻说道：“上仙，没了，我师傅说，有些事情，不外传。”
刘老头哈哈一笑：“我也不外传，可惜，你没说的，我都知道，你要知道，你只是炼心的时候明白的东西，在我这，我可是成仙境的人。”
徐小腾摸摸鼻子：“虽然上仙没有表达清楚，但是小仙可是听清楚了。”
“都跟你说了，不要叫我上仙，叫我宿老，另外，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自称小仙这个词了。”
徐小腾似有所悟，不过还是问了一个没啥用的问题：“刘宿老，你是从什么时候没有听到过这个词了？”
刘老头想了想：“三百多年了吧。”
接着问道：“那什么，该我问你问题了。”
徐小腾坐了下来，没大没小：“哎……倚老卖老，我才讲完故事，又要问我问题，处处我吃亏啊。”
刘老头也不生气：“刚才是你自己自愿说的，我又没强迫你。”
徐小腾叹了一口气：“那你问吧！”
其实，徐小腾已经知道对方想问什么了。
“徐小腾，我看你没有动用仙力，也能身坚力足，这是为何？”
徐小腾想了想说道：“以前修仙太过于勤奋，师傅给到的仙气又太浓，就是那种连走进去都困难的那种，后来，我的仙根就受损了，时而看得见，时而看不见。”
“于是，我发现，我竟然不用仙气，都能很厉害。”
刘老头疑惑道：“你说的是真的？仙根坏了，人也会坏的啊？”
徐小腾此时仙根内敛，并没有放出来：“仙根时而有，时而没有，而且不受我控制。”
刘老头独自嘀咕：“要不我自己去试试？”
徐小腾赶紧说到：“宿老，使不得，我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刘老头突然正襟危坐：“徐小腾，是不是有的人觉得升仙不好，又有人很想挑战？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好事？”
徐小腾想了想：“好像是吧！”
“听说你与那个李茴走得很近？”
“宿老也这么八卦吗？”
“我想说的是，假如你能够坚持本心，或许，你在李茴身上，能够找到一些答案。”
徐小腾看着刘老头：“宿老，此话怎讲？莫非你是天仙下凡？”
刘老头摇了摇头：“不是这么回事，我是说，你炼心之后，又开始犯糊涂的事，在她身上，估计会有所眉目。”
徐小腾摇摇头：“我跟她走得不近，几乎都是她来烦我。”
刘老头点点头：“我倒是看出来了，不过，你要是想继续着现在的生活，走现在的路，那么，或许李桃又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她俩，真是……”
“真是什么？”
“哈哈，没什么，你自己慢慢去领略，反正人年轻嘛！机会多，这不，你看，李茴来了！”
徐小腾看都不看身后，拱手道：“那我……退下了，我先回医馆，仙宗的事，我明天再来。”
刘老头喊道：“等等！她来找你的，不是先找我的。”
李茴走近了：“见过上仙。”
刘老头回复道：“恩，你们聊。”
刘老头原地消失。
李茴走了过来：“你这是要回去？”
“不回去我在这干嘛？我已经一天多没回去了。”
“哦，这样啊，那我们一起吧，反正我也要回去了。”
“夜黑风高……你一个小女孩子……”
“徐公子很会开玩笑啊！”
“惭愧惭愧，我徐某人，一直都喜欢开玩笑。”
徐小腾盯着李茴衣服看了看：“你这是留着做纪念？”
李茴皮笑肉不笑：“对！”
“一个脚印而已，拍拍不就没了？”
李茴回答道：“有些难！”
徐小腾指了指仙宗方向：“留着也是很难的！这是我的好话，我从不说好话的，不过呢？放心，我不收钱，你只管听。”
李茴轻轻地将外面的丝巾盖住脚印，然后淡淡地说道：“你倒是很简单。”
徐小腾不再说话，自己一个人下山了。
这么长长的一条路，弯弯绕绕，借着月色，徐小腾的衣服很是显眼，身后，则跟着一个一直欲言又止的丫头。
山顶上，黄申出现在石头上，刘老头再次现身。
“宿老，这二人，奇怪吗？”
刘老头回答道：“徒弟，有人奇怪，有人天性使然，合在一起，自然就不奇怪了，而且估计会更好，可以呀，我现在也没找到法子。”
黄申看了看天空，刘老头赶紧说道：“心里面想想就成了，我都不敢妄动，而且又不只是有这一个想法！”
黄申说道：“宿老，这么多年，大家都这样懒洋洋的，是不是该动起来了？”
刘老头侧头：“这么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