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根本没害她,从来都没有
“哐——”
盥洗室的门被重重推开。
姜舒瑶摔倒在地,抱着马桶剧烈干呕。
胃部像烧灼着一团火,疼的她浑身痉挛,脸色惨白。
医生叮嘱的话回荡在耳边。
“千万别献血了,你现在已经到了胃癌晚期,身体本就亏损的厉害,再献血就没命了。”
姜舒瑶的心彻底沉入谷底:“我……还有多长时间?”
“保守估计,一年。”
一年,不够啊……
“现在医疗挺发达的,尽早住院治疗可以尽量延长寿命。”医生安慰她,“这种案例还是不少的。”
姜舒瑶喉咙有些干哑:“谢谢医生,先不住院,给我开点药吧。”
“你可想清楚,只吃药身体是撑不住的,你随时都有休克的风险!”
“我知道。”
她不想死!
她死了,糖糖就没人照顾了。
只要一想到糖糖无依无靠的模样,姜舒瑶的心脏就像被生生挖走一般,疼的几近窒息。
可她也没条件去住院,要再等等……
院子里,男人的脚步声传来。
姜舒瑶眸光一怔,瞳孔中迸发出喜悦。
她硬撑着吞了药,无事人一般走出去,声音柔和温婉:“秉深,你终于回来了?”
“嗯。”
男人冷眸紧蹙,满是不悦,“你今天为什么没去医院给清清输血。”
冰冷的质问像一柄利刃,刺的姜舒瑶如坠冰窖。
“我生病了,没来得及过去。”姜舒瑶眸底闪过抹痛色,又被极好的隐藏起来,“你先去看糖糖吧,她许久没见你,天天都在找爸爸呢。”
糖糖是她和司秉深的女儿,长得乖巧可爱,懂事又听话。
姜舒瑶将糖糖放在心尖尖上疼爱着,是她此生的瑰宝。
可这宝贝,在司秉深眼中,却和她一样,宛如烂泥。
“别在我面前提那个野种!”
司秉深眼中的厌恶毫不遮掩,本来看她脸色苍白而有些缓和的眼神,顿时冷厉起来。
姜舒瑶瞬间如坠冰窖,手脚都冷得发麻。
“那是你亲女儿,司秉深!”她心脏抽痛,嗓音凄厉不甘,“你和我是领了结婚证的合法夫妻,糖糖是你法律和血缘上的女儿。你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凭什么说她是‘野种’!”
“这么多年你都缺席糖糖的生活,我只要求你去看看糖糖,很过分吗?!”
“呵……”男人眼眸鄙夷,话音冷酷残忍,“她不配。”
姜舒瑶眼前一黑,差些站不稳。
“姜舒瑶,你别忘了当年是你让爷爷逼着我娶你进门的!若不是五年前你答应给清清输血,你以为我会多看你一眼?”
司秉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沉的嗓音冰冷刺骨,“现在立刻,跟我去医院给清清输血。”
“不!”
姜舒瑶奋力挣扎,“不行,我身体不舒服,最近都不能输血。”
“你没有资格不舒服。”司秉深眸光阴沉,“如果不是你,清清如今又怎么会日夜遭受着病痛的折磨?姜舒瑶,你自找的。”
“不是我!”
“我根本没害她,从来都没有!”
姜舒瑶不止一次说过这话,可因为她没证据,司秉深从来没有信过。
她泄了气,不愿与司秉深再争执这件事,卑微的哀求着他:“你先去看看糖糖好不好?她特别想你。”
想到糖糖每次蹲在落地窗前,眼巴巴望着大门,就为了等司秉深回家的可怜样,姜舒瑶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
她想在闭眼前再争取争取。
糖糖那么可爱懂事,只要司秉深与她相处久了,肯定会喜欢上糖糖的!
到时她就不用担心糖糖没有人疼爱了。
“算我求你,行吗?就一眼,就看一眼……”
“不行,别妄想我对你生的野种有丝毫疼爱。”
“你混账!”
姜舒瑶气的手脚都在哆嗦,胃部痉挛的痛感越发剧烈。
她不得不死死捂住腹部,好缓解强烈的呕吐感,“三年来你对糖糖不闻不问,每每回家对她都是冷脸,你配当一个父亲吗?”
说话间,整个人就宛若虚脱般瘫在沙发上。
司秉深身姿笔挺,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起来,跟我去医院。”
姜舒瑶赤红着眼抬头看他,决绝道:“我是不会再给苏清清献血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行,既然你不愿意,那就让糖糖来替你还债吧。”
司秉深面无表情的说,“糖糖血型和你一样,让医生抽她的血。”
一句话,彻底将姜舒瑶打入了地狱。
她难以置信的盯着司秉深,眸中错愕悲戚,最后只剩浓浓的惧怕,嗓音发颤:“糖糖可是你的女儿!”
“爸爸!你又来看我了吗?上次的粉色小熊我好喜欢哦。”
突然,糖糖惊喜的嗓音传来。
她光着小脚丫冲着司秉深的大腿扑去,眸中满是欢喜。
当着姜舒瑶的面,司秉深看着糖糖的目光,毫无私下里的温情,甚至泛起嫌恶,冷声呵斥:“站住,离我远点!”
小家伙被吓得愣在原地:“爸爸?”
姜舒瑶心疼的赶忙过去,把女儿抱起来,轻拍她的脊背安抚:“糖糖乖,爸爸有点忙,妈妈陪你玩哦。”
恰好,司秉深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面无表情的扫了母女俩一眼,转身接起电话:“清清,我正要过去呢。”
“你在医院乖乖的,别哭,你怎么会是累赘呢?你也不想这样的,本来你不用受这么多苦的。”
司秉深用着姜舒瑶从来听过的温柔语气,安抚苏清清,“很疼吗?等我,我马上过去陪你。你别犯傻,千万不要用别人的错折磨你自己。”
这些话钻入耳中,姜舒瑶抱着糖糖的手都在颤抖。
她想开口打断两人,张了张嘴,又明智的没有出声。
如果这时候说话,司秉深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好,你乖乖治疗,我一定会让人治好你的。”
司秉深嗓音温柔的说完,举着手机转眸,神情和语调同时冷下来,“你所遭受的痛苦,我定会让伤害你的人百倍千倍的偿还。”
男人挂断电话,眸光森然冷冽。
若不是清清为她们求情,若不是留着她们还有用,这对恶毒的母女怎么还会过得这么好?
司秉深眸底嫌恶:“我再给你一天时间,若你还装病不去输血,那就别怪我无情。”
“砰”的一声。
别墅门重重关闭,屋内只剩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