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怎么可能不难受?
姜舒瑶眼睁睁看着糖糖被一人拽着胳膊拎起,挣扎间那人没抓稳,糖糖重重摔在地上,又再次被人拽起。
她的心在滴血、在撕裂、在不停的惨叫。
看向管家的双眸嗜血,仿佛要把他撕碎。
管家被她盯得浑身发毛,自尾椎骨而上升起股寒流,惊得他打了个冷颤。
他迅速移开眼,不敢再与姜舒瑶对视,恼羞成怒的呵斥保镖:“愣着干什么,拖走啊!”
在糖糖愈来愈远的哭喊声中,两人迅速消失在管家面前。
一人悄悄站在管家身边:“小小姐毕竟是司总的女儿,若是……”
“怕什么?她总归是个野种,真正在司总心里占分量的是苏小姐和小少爷,她们算个屁。”
……
放杂物的地下室阴暗潮湿。
空气中散发着霉味和湿气,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姜舒瑶抱着糖糖缩在一套废弃沙发上,耳边寂静的落针可闻。
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外面是白天黑夜。
长久未进食,胃痛越发的难以忍受,体内像有一桶岩浆,灼烧之痛,锥心蚀骨。
因为疼痛,她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冷汗浸湿了衣服。
糖糖敏感察觉到姜舒瑶杂乱无章的呼吸,眸中满是担忧:“妈妈,你怎么了?”
“我没事。”
三个字,近乎是从唇齿间颤巍巍挤出来的。
“可你一直在发抖啊。”糖糖看不见姜舒瑶,只能握紧她的手,“妈妈是不是生病了?哪里难受呀?生病要吃药,要看医生……”
嗓音越说越低,还带上了哭腔。
“都是糖糖没用,糖糖长得太矮,力气太小了,保护不了妈妈。”
姜舒瑶鼻间泛酸,热泪溢满了眼眶,心中一片熨帖。
“我只是太冷了,没有生病。”抚摸着糖糖柔软的发丝,姜舒瑶轻声安抚着,“糖糖已经很厉害了,今天还挡在妈妈身前保护了妈妈呢,很帅!”
“可妈妈还是被坏人欺负了。我以后一定要多吃饭,多吃蔬菜,长高高的个子保护妈妈,这样我就可以保护妈妈了。”
小奶音软糯糯的,语气却异常坚定,“妈妈你等我,等我长大……”
糖糖描画着未来,憧憬着能保护姜舒瑶的那一天,逐渐入睡。
姜舒瑶却泪流满面,喉咙哽咽,口津尽是苦涩。
她恐怕再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随着时间的推进,地下室的温度越发阴冷。
“咕……”
饥饿的咕咕声响亮婉转。
糖糖双手捂住肚子,压低气声给自己洗脑:“别叫,我不饿不饿不饿……”
然而,洗脑失败,肚子又传来声响亮的“咕”声。
她只得沮丧的叹口气。
姜舒瑶心中疼痛难忍,大人饿到现在都觉乏力,更何况四岁孩童呢?
她硬撑着站起身,摸索着一步步往门口挪去。
十几步的长度,却耗费了她全身力气。
“开门……”
一出声,嗓音沙哑低暗,细弱蚊蝇。
她只能疯狂撕扯着嗓音,大声叫门:“有人吗?开门!好歹给糖糖喝口水啊,开门!”
只是任凭她如何敲门,外面都寂静一片,毫无半点声响。
“妈妈,我没事,我一点都不饿。”糖糖嗓音带着哭腔,却仍固执的不让眼泪掉下来。
姜舒瑶鼻腔发酸,眼泪瞬间溢满了眼眶。
她突然无比痛恨讨厌自己。
是她无能软弱,所以才让糖糖从未感受过父爱,还要被逼着抽血、被关地下室,连口水都没有。
再次敲门没人应后,姜舒瑶放弃了。
地下室本就隔音,离住人的房间又远,若没人受在门口,任她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听见。
她只能返回,抱住糖糖。
一入手,却发现她的肌肤烫的吓人!
“怎么这么烫!”
姜舒瑶神经绷紧,心彻底慌乱了,“糖糖你发烧了,难受怎么不跟妈妈说呀!”
糖糖靠在姜舒瑶脖颈上,明明热的一丝力气皆无,却执拗的开口:“别担心妈妈,糖糖不难受……”
姜舒瑶的心疼的直发颤,连胃部的疼痛都盖了过去。
浑身烫的跟暖宝宝似的,双手都软的没力气了,怎么可能不难受?!
但糖糖怕自己担心,硬撑着也没说。
感受着小家伙在自己怀中陷入昏迷,姜舒瑶布满血丝的眸中满是郑重。
将糖糖放平在沙发上,她紧咬着唇瓣站起身,在一堆杂物中摸索着,终于找到一个趁手的工具——金属烛台。
姜舒瑶深吸口气,用尽全力将烛台砸在门上。
“砰——”
撞击声一声比一声大,姜舒瑶终于从门缝中看到了外面的灯光。
“干嘛呢你?”
门外,管家愤怒的咒骂,“大晚上的闹腾什么?你就是死里面我都不会开门的,别想让我徇私舞弊!”
听闻这话,姜舒瑶心沉了半截。
可小家伙还烧的人事不知,好不容易来了人,她不甘心错过这个机会。
“糖糖生病了,烧的特别厉害,我求求你开开门吧。”
姜舒瑶内心焦躁难安,卑微的哀求着,“求求你了,我不会往外逃的,只求你带糖糖出去看病,求你……”
“呸,一个小野种而已,只是发烧又没死,忍着!”
管家恶狠狠的警告她,“别再敲门了,再打扰我睡觉,你就别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