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复杂的爱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您的亲孙女！”
回想起与姜舒瑶结婚的这些年，司老爷子对她的百般维护，却始终对苏清清爱答不理，司秉深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我和她的事，您老恐怕管不到，闲得无聊，就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吧！”
司老爷子气得身体发颤，吹胡子瞪眼，“臭小子，你……你！”
话还没骂出口，电话便被司秉深挂断了。
他无心和司老爷子解释，也不知道姜舒瑶究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才让他如此维护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
太阳已经快要落到地平线以下，司秉深眼底闪过一抹浓浓阴霾，漆黑如夜。
……
“谢谢你们帮我了，真的很感谢。”
姜舒瑶面色苍白地对护士鞠躬，她身影踉跄，似乎马上就要摔倒。
护士面露不忍，摇摇头，“不过是举手之劳，只是这病房太小，姜小姐你只能坐着输液，何必呢？”
“是啊，糖糖恢复得还不错，我们会照顾好她的。”
十分钟前，姜舒瑶找到了她们。
请求她们把自己和糖糖安顿在一起，护士们没有办法，只能带她过来。
普通病房不比VIp，由于面积不大，放不下第二张床，所以姜舒瑶只能坐在糖糖的病床旁输液。
她的情况，可比糖糖要严重得多，所以护士不忍心多劝了两句。
可姜舒瑶看向糖糖，眼底闪烁着泪光。
以她现在的状态，还能陪糖糖多久呢？
所以，一分一秒她也不想错过。
“没关系，我只是……想陪着我的孩子。”
见姜舒瑶坚持，护士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叮嘱她感到不舒服，一定要记得喊人，随后便离开了病房。
姜舒瑶坐在糖糖床边，伸手轻轻拂去她脸上散落的碎发，露出光洁白净的脸蛋。
长而卷翘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糖糖，如果有一天妈妈不在你身边了，你也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明白吗？”
泪水滑落脸颊，瞬间变得冰冷刺骨。
她眼神眷恋地看向糖糖，一遍又一遍，试图把她可爱的模样镌刻进脑海中，下辈子也绝不忘记。
不知不觉间，一阵困倦感汹涌来袭。
姜舒瑶清楚她如今身体虚弱，恐怕是撑不住了。
不过没关系，哪怕只是趴在糖糖的床边睡觉，也总比一个人待在冰冷寂静的病房里要好。
不知不觉间，她睡着了……
紧闭的病房门被打开，陷入沉睡的姜舒瑶毫无知觉，更未察觉到一双如墨眼眸正死死盯着她。
像是暗夜中的海面，死寂无波。
司秉深倚着门框，一身暗色手工定制西装衬得身材挺拔。
他气质出众，矜贵优雅，若是忽略暴戾的性子，的确称得上一句完美情人。
此刻，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病房内的二人。
他原本是来看糖糖的，却没想到姜舒瑶也在这里。
对于这个女儿，司秉深始终说不清是什么感情。
他痛恨姜舒瑶，恨不得杀了她，却意外与她有了一个女儿。
第一次看见这条鲜活生命时，司秉深心里的唯一反应就是抗拒。
他不想和姜舒瑶之间，有任何不该有的羁绊。
可慢慢随着糖糖的长大，他发现他无法再忽视这个小小的人儿。
她是那样天真可爱，眼睛里像是盛满了宇宙的星辰，有时司秉深也想抱抱她，和她说两句话。
可每当想到她是姜舒瑶的孩子时，厌恶便从心底油然而生。
复杂的情绪裹挟着他，让他无法对糖糖做出一个父亲应有的疼爱。
可到那日回家看到糖糖发烧昏迷时，他心里却涌出难以遏制的慌乱。
那一刻司秉深才意识到，他其实是在意糖糖的。
大人之间的错，不应该让孩子来承担。
可每当面对姜舒瑶，他又总是会不由自主说出最伤人的话，看着姜舒瑶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变得绝望，他心中是前所未有的畅快淋漓。
却不知晓他的行为，也一次次地伤害了糖糖幼小的心灵。
将糖糖送进医院后，司秉深数次叮嘱医生，务必要用最好的药。
但是他从未和姜舒瑶提及，他不需要让姜舒瑶觉得他心存愧疚，或是打算回心转意，他只是懒得看到糖糖跟着她受苦。
明知道糖糖的出生不被祝福，可姜舒瑶仍然一意孤行的生下了她。
所以，这个狠毒的女人是真的自私。
为了留住自己，她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思虑间，司秉深剑眉紧蹙，眉心带着一道浅浅的褶皱，目光却不由自主从糖糖身上移向姜舒瑶。
她侧卧着，只露出了半张精致脸庞。
脸上无一丝血色，苍白如纸，脆弱得仿佛琉璃，一碰就碎。
每次看到姜舒瑶，司秉深心中总会有说不出的烦躁，可此时却莫名心安。
世界在此刻变得寂静，直到苏清清看见了这一幕。
她原本在楼上等司秉深，谁知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下意识觉得他一定是来找姜舒瑶了。
于是下楼查看，没想到果然被她猜对了。
看见司秉深目光凝重地望向病房内，苏清清的心在瞬间紧揪，难以言语的恐惧涌上心头。
司秉深不是一向最讨厌姜舒瑶了吗？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不对劲，实在是不对劲！
她心跳得飞快，立刻走上前去，紧紧牵住了司秉深的手。
司秉深转头，对上一张明媚笑脸，表情瞬间温和。
“清清，你怎么下来了？”
苏清清掐了把大腿，眸中含泪，“我见你一直不回来，觉得你可能来看姜小姐了，就下来看看。”
“你想多了，我只是有事和她说。”
司秉深声音温柔，撇了一眼屋内，拉着苏清清的手转身离开。
关门声太大，惊醒了姜舒瑶。
她疑惑抬头，看到没关紧的房门，拔下吊针走了过去……
屋外，苏清清跟随司秉深走了几步，却又忽然停下。
她低着头，模样纠结，面颊绯红。
“秉深，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司秉深不解，却柔声询问：“你说，是什么事？只要我能答应你的，都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