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死是我的命运,那我接受
姜舒瑶颔首,“放心吧,我这次回来,就没打算再逃跑。”
她端起桌上红酒杯,和江城碰了一下。
“不过首先,我要去见几个该见的人。”
微抿红酒时,姜舒瑶并未看到江城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焦虑,愧疚,不解,犹豫……
紧紧交织缠绕在一起,让人看不清楚他的内心。
确定回来的人是姜舒瑶,他不是应该开心才对吗?
吃过饭后,江城把姜舒瑶送到了家,那个 她和糖糖居住的小窝。
她不是没有别的住所,但更青睐这里,因为充满了她和糖糖的回忆。
“自从你走后,房间每个星期都会有保洁来打扫,很干净,上去就能住。”
江城柔声嘱咐道。
当初保持屋子整洁,他是为了给自己留个念想,没想到如今反而派上了大用场。
“谢谢。”
姜舒瑶笑着点头,转身走进楼道。
直到看见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江城扬起的嘴角才慢慢放缓。
他看向后视镜中的自己,毫无预兆地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江城,你可真是个混蛋!”
夜色浓郁,遮住他眼底一闪而逝的阴霾,许久扬长而去。
家中如同江城所言,干干净净,所有的陈设一如当年。
姜舒瑶轻轻抚摸着每一处,看着木质相框中她和糖糖明媚的笑容,忍不住嘴角轻勾。
突然,目光落在了沙发上。
那天她是怎么逃出来的?
对了,先是偷偷从医院里偷了药,然后放进红酒,连哄带骗地让琳达喝了下去。
骄傲如琳达,一定恨透了她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对付她吧?
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向司秉深表达恨意,可以和两年未见的江城热情拥抱,可姜舒瑶唯独没脸去面对琳达。
想了许久,最终无奈叹气。
算了,明天她还有要去见的人呢,暂时先别想这么多。
……
医院。
“瑶瑶……瑶瑶!”
司秉深惊叫着从噩梦中醒来,他再次梦见姜舒瑶从悬崖上纵身跳进大海的场景。
两年来,他深受这个梦境的困扰,如今也不例外。
大口大口喘息着,额头冷汗直冒,他猛地从床上坐起,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痛得几乎昏厥。
床旁的墨羽被惊醒,急忙上前扶他。
“总裁,你快躺下,小心又撕裂了伤口!”
司秉深根本不听,反手拽住他,墨眸中满是慌乱,一遍遍询问。
“瑶瑶呢?她在哪?她没事吧!”
墨羽神情无奈,叹气道:“姜小姐没事,总裁你快躺下吧。”
天知道他赶去招标会现场,看到司秉深时,究竟有多惊愕!
今天公司临时有事,他不得不留下处理,让别人和司秉深一起参加招标会。
他觉得姜舒瑶早就不在了,所以总裁见到那个女人后就会死心。
可没想到,那个女人真是姜舒瑶!
墨羽不知二人发生了怎样的争执,只知道有个女人打电话给他,让他尽快把司秉深带走,别死在了招标会现场。
等他赶到时,便看到司秉深倒在血泊中,几乎休克。
墨羽又气又恼,罕见地发了脾气。
“总裁伤得这么重,你就不知道先打救护车吗?”
谁知道女人一脸笑意,礼貌又疏离。
“不好意思啊,姜总只让我处理干净,没让我打救护车,何况……他配吗?”
江总?
墨羽皱眉,还以为是江城把司秉深伤成这样的。
可很快,他就否认了这个可能。
江城和司秉深一样,为了避免身边不怀好意的女人,贴身助理和秘书,统统不用会采用异性。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果断联系了救护车,对司秉深先进行了急救后,墨羽才忌惮地看向女人。
“你说的姜总是……”
“姜舒瑶。”
对方回答地干脆利落,甚至不留给墨羽思考的时间。
墨羽震惊万分,知道再也无法为司秉深的受伤讨回公道。
因为这个公道,他讨不回来了。
随后将司秉深送进医院进行抢救,看着他躺在床上昏睡,醒来他却询问姜舒瑶怎么样了?
墨羽无奈又心酸,还没扶着司秉深躺下,却被他义正辞严地拒绝。
“我不能在这里,我要去找瑶瑶,我要和她道歉!”
司秉深喃喃,推开墨羽就要起身。
“总裁,医生说你伤得很重,伤口再深一些就是心脉,命都快要没了,你要先照顾好自己!”
墨羽急忙阻拦,可司秉深什么时候听过他的?
“走开!”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墨羽再次不死心地拦住他。
“总裁,你不能这样折磨你自己,你真的会没命的!”
“如果这是我的命运,那我接受。”
司秉深声音冷淡又平静,“这是我欠瑶瑶的,我欠她和糖糖两条命,我该还给她们。我死了,就把公司的财产全部转让给她!”
像交代临终遗言一般,墨羽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只能紧跟在司秉深身后,生怕他出现任何闪失。
“已经凌晨了,总裁你也不知道姜小姐住在哪里,你要去哪找她?”
司秉深踉跄地脚步微顿,而后继续往前走。
“我知道。”
他知道,姜舒瑶有且仅有可能住在那里!
一个小时后,墨羽坐在驾驶座,抬头看向那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窗户,心情越发复杂。
没想到还真被总裁给猜对了!
哪怕这次回国,姜舒瑶的身份早已不同于往日,但她依旧愿意蜗居在这个小小的两居室里。
身旁,司秉深面色苍白,看上去极为憔悴。
身穿病号服,他捂住心口,推开车门踉跄走下去。
墨羽急忙上前搀扶他,却被他毫不犹豫地躲开。
“你不必跟着我,该做什么就去做。”
一路来到姜舒瑶门口,司秉深胸口的痛越发剧烈,蚀骨噬心,他控制不住地眩晕。
眼看快要摔倒,他不得已伸手去扶面前的门,却不小心敲响了。
很快,门开了。
姜舒瑶卸了精致妆容,素颜却更显绝色,唯有眼底的恨意只增不减。
“司秉深,你是不是有病,半夜来我家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