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自我感动够了吗?
他们都太了解对方了。
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情意,让他们对于彼此的行为习惯都格外了解。
比如姜舒瑶当动手打人时,最早抬起的是左手,而不是右手。
又比如,他知道姜舒瑶在意什么,也明白她曾经对自己的感情,所以司秉深才会一次又一次毫无节制地伤害她。
他利用这对于彼此的熟悉,一次次伤害着自己嘴上名为所爱的人,这一切都显得太过于讽刺了。
挣扎了几次都没能挣脱,姜舒瑶怒不可遏的同时,泪水却也悄无声息地落下。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落到这幅境地,为什么偏偏是自己要被这样对待,这不公平!
凭什么被这样对待的人不是司秉深,反而是自己,她凭什么要承受这一切?
越想,心中越是恼火。
汹涌的泪水顺着眼眶滚落,这个带有侵略气息的吻里传来淡淡咸味。
司秉深一怔,随即默默松开了姜舒瑶。
对上她泛红的眼眸,晶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饱含着屈辱与愤恨,像是一支利剑,鸣叫着刺破司秉深的胸膛,让他半天都无法喘息。
他凝视着姜舒瑶许久许久,微微张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最终也只是淡淡地伸出手。
粗粝的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泪水,那样温柔,仿佛在触碰一件稀释珍品,舍不得损耗她半分。
喉结滚动,他过了半晌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喃喃开口。
“瑶瑶,我……”
可惜话还没说完,便被姜舒瑶挥手打掉他的手,看向他的眼眸中满是凌厉。
那样清晰的憎恨与厌恶,如潮水般扑面而来,几乎要将司秉深彻底淹没。
姜舒瑶止不住地冷笑,眼底的讥讽只增不减。
“怎么不继续了?你不是以为自己很厉害吗?你不是觉得只要你想强取豪夺,这世间的一切都该属于你?那么司先生,你为什么不继续了?你以为你说的这些话,就会让我害怕了吗?”
“不,他们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让我一次又一次想起,你曾经到底是怎么对我的。明明你只需要离我越远越好,我或许一个心软就会选择放过你,不再和你计较曾经发生的一切。”
抬手狠狠擦去脸上泪水,姜舒瑶愤然开口。
她上前一步,几乎与司秉深脚尖对脚尖,二人之间的距离极近,可她却不再害怕了。
“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一次又一次地纠缠我,你以为你是谁,我们早就已经没关系了,你只是我一个无足轻重的前夫!”
前夫两个字虽然是事实,可是当从姜舒瑶嘴里脱口而出的那一刻,还是深深地伤害到了司秉深,让他脸上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落寞,目光中带着清晰可见的受伤。
他和姜舒瑶之间,难道就非要这样兵戎相见吗?
明明他也不想,可每当看到姜舒瑶对他的恶劣态度,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他们之间,明明不应该这样才对,可为什么偏偏变的越来越糟糕了呢?
看着姜舒瑶满是恨意的眼眸,司秉深几乎哀求一般地向她开口。
“瑶瑶,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残忍?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给我一个机会,我说了我会弥补你,可你根本没有给我弥补你的机会,你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把刀扎向我的心口,你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姜舒瑶抿着唇,尽量将司秉深的话忽略,可不经意目光扫过时,还是能清晰可见司秉深眼底的惶恐与不安。
原来一向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从未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司秉深,也会有慌乱害怕的时刻啊!
真是可笑。
失去了方知最为珍惜,那之前都干什么去了?
“我没有故意针对江城,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是疑点太多。偏偏这么重要的事,当时还是经由他手操作的,我怀疑他难道不正常吗?”
司秉深深吸一口气,平静说出了自己对于此事的判断,眉眼间满是紧张。
“你信任他,那是你的事,可我不信任他,我会想办法查清楚他的背地里究竟做了什么!假如他什么都没做,幕后之人另有其人,我会去和他道歉,无论你想让我怎么和他道歉,我都可以接受,但如果是他呢?”
他凝视着姜舒瑶的目光,疑惑质问道。
眼神犹如锐利的剑,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想要将姜舒瑶的所有表情尽收眼底。
司秉深想知道如果江城真的背叛了姜舒瑶,她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可姜舒瑶只是愣了一瞬间,甚至连一秒钟都没有,便立刻抬头看向他,目光中满是坚定。
“阿城他不会骗我,我相信他,并且是无条件地相信他!随便你想怎么样挑拨我们两个的关系都无所谓。”
“我只知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他不离不弃的守在我身边,这就足够了,别想用这些小花招来离间我们之间的感情,这根本就没有用!”
无论司秉深说了多少,无论他给出的理由有多么充分,可姜舒瑶依旧不为所动,始终坚信江城绝对不会欺骗自己。
一次两次,她或许还能够坚持不懈地去阐明情况,可是这么多次,姜舒瑶的答案都一样。
司秉深觉得如果自己再继续问下去的话,简直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可笑。
于是眼底的期待一点点熄灭,变成了清晰可见的落寞与暗淡。
许久,他自嘲的笑了一声,脚下的步伐有些踉跄,看向姜舒瑶的眼神中满是失落。
“他曾经帮了你,我的确很感激他,我也知道瑶瑶你很信任江城,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这么信任他,简直把一颗心都扑在了他身上,看来比起我,你真的非常相信他。”
低垂目光盖住眼底的悲伤,司秉深喃喃自语,话语之中是解不开,说不清的惆怅。
“不过也是,这一切都是我活该,是我的错,是我当初没有好好对待你,所以才把你推向了他,如果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我想我似乎除了接受以外,别无他法。”
姜舒瑶抿唇看向面前的司秉深,许久歪着脑袋。
“你在这自我感动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