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黄尚再次回到京城,已经是两个多月后,没办法,素心柔柔弱弱的,跟林妹妹有得一比,所以走得慢了些。
回京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带素心去祭拜古三通,两位受命运作弄的爱人这般相逢,自然又少不了一番泪如雨下。
而后黄尚将素心送到了三里镇的故人兰姑那里,弄清当年的一些曲折经历,现在回京是寻找她的儿子成是非。
“成是非啊成是非,我虽然无意间夺了你的机缘,现在还你一位亲娘,你爹的武功秘籍也都给你,你也不亏。”
京城太大,像成是非这样的混混实在太多,寻找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因此必须借助他人的力量才可能找到。
京城找人最厉害的有三家。
一是护龙山庄,情报网络遍及京城,城内所有风吹草动都在掌握之中。
二是东厂,虽然不及护龙山庄,但在京中眼线也不少,寻人不在话下。
三是张进酒,此人号称第一神探,上到国家大事下到鸡毛蒜皮都能办。
“护龙山庄用不了,东厂不能用,看来只好麻烦这位天下第一神探了。”
在京城之内,但凡号称天下第一,必然出自天下第一庄,这里专门收罗各种奇人异士,授予天下第一称号。
天下第一剑。
天下第一刀。
天下第一大力士。
天下第一魔术师。
甚至有天下第一懒人这等货色。
可谓五花八门,已经泛滥成灾。
“我找张进酒,麻烦通报一声。”黄尚对天下第一庄的门房说道。
“张神探刚刚出庄了。”
“他去哪儿了?”
“谪仙楼。”门房补充道:“他每日都有去谪仙楼饮酒的习惯,趁兴而去,尽兴而归,十几年来从未变过。”
黄尚即刻赶往醉仙楼,果然在二楼临窗一个的位置上有一名中年男子正在豪饮,形容邋遢,行为狂放不羁。
正是张进酒。
“天下第一神探。”黄尚坐到张进酒的对面,道:“我想请你在京城找一个人,不知多少时间可以得到答案。”
“找人简单。”张进酒看向黄尚,打了一个酒嗝,道:“至于花多少时间,那就得看你愿意付出多少代价。”
“白银一万两。”黄尚拿出一叠银票放在张进酒面前,道:“我要找一个叫成是非的人,一天时间可足够?”
黄尚除了自云萝郡主那里弄到了五万两银票,救太后皇帝又赏了一笔更多的钱,因此倒也不缺少银子花销。
“一万两啊!”张进酒拿过银票仔细数一遍,醉眼朦胧的说道:“黄侠士大气,只需一个时辰就会有答案。”
“你认识我?”黄尚问道。
“并不认识。”张进酒摇头道:“但也知道侠士的事迹,夜探国宾馆救回太后,立下了难以想象的功勋啊!”
“不过凑巧而已。”黄尚疑道:“张神探何时动身调查,何时可以结束,到时候我们又在什么地方见面?”
“不用动身。”张进酒道:“区区寻人的小事哪用我亲自出门,只需一个口信,等一个时辰之后准有回报。”
张进酒拍了拍手,一名小厮自楼下小跑上来,听他耳语几句,而后快速离去 ,自始至终没有动身之意。
“黄少侠,我张进酒能成为天下第一神探并不是靠一个人的力量,整个京城内的贩夫走卒都可以是我的眼线。”
“只要出得起价钱,就没有买不到的消息,消息多了自然线索就多,调查起来更方便,探案之道莫过于此。”
黄尚深以为然。
二人点了一桌酒菜,边吃边等,席间聊到了一些江湖趣闻,武林异事,发现此人见识之广博确实令人钦佩。
刚刚一个时辰,小厮去而复返,与张进酒耳语一阵,后者面带微笑。
“有消息了,京城里确实有一个叫成是非的小混混,三日之前在四方赌场出千,被东厂番子抓进了天牢。”
“天牢?”黄尚感叹于张进酒办事效率的同时,也不禁疑惑道:“不过是赌场出千这等小事,竟也要入天牢?”
“出千自然是小事,那也得看在哪个赌场出,这四方赌场是东厂番子背后支持,自然不是一般赌场能比的。”
“谢了。”黄尚起身离去。
“不必,交易而已。”
黄尚离开了谪仙楼,立即往天牢方向赶去,那是曹正淳的地盘,个个贪赃枉法,用银子捞人不是什么难事。
刚刚到达门口,就碰到曹公公带着一帮狐朋狗党前来巡视,个个奇形怪状,奇装异服,简直一群乌合之众。
“哟!”曹正淳笑道:“这不是黄少侠吗,什么风把你给吹到东厂的地头来了,莫非少侠想在东厂讨个位置?”
“曹督主说笑了。”黄尚道:“在下可是正儿八经的男子汉,一没犯病二没傻,怎么会无缘无故到东厂当差。”
此话一出,曹公公背后的一众狐朋狗党立即怒目而视,目光似要吃人。
“本督主可没开玩笑。”曹正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东厂向来广招江湖豪杰,对有一技之长者来者不拒。”
“黄少侠夜入国宾馆,杀死刺客救出太后,如此身手不干一番事业岂不是浪费,而东厂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东厂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黄尚听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加入东厂就不必了。”黄尚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道:“那地方阴气太重,但凡是正常的男人都待不下去。”
“好胆!”曹正淳身后一人怒喝,手指黄尚道:“竟敢对督主如此无礼,今日我山西五毒就要好好教训你。”
山西五毒是东厂新招进的高手,精于运用五毒,心狠手辣,为江湖正道所不容,便只能投入东厂寻求庇护。
五人个个奇形怪状,奇装异服,分别以五毒命名,身上带毒药和异味,对许多江湖人士来说既恶心又难缠。
蝎子率先出手,毒掌直击黄尚,深绿的手掌泛起丝丝绿芒,颇为诡异。
若是一般人,还真不敢接,可黄尚已经是金刚之躯,百毒不侵,水火不惧,当即一招大金刚掌来个针锋相对。
‘咔嚓’一声脆响,蝎子的手腕当场折断,甚至还没来得及惨叫就被掌力击飞,撞破后方轿子重重摔倒在地。
“大金刚掌!”洛菊生惊呼。
此人曾是少林了字辈僧人,了结、了空等人的师弟,武功一流,可惜耐不住山门寂寞,最终背叛少林门户。
更难得的是文采了得,参加科举竟然获得举人功名,后与曹正淳结为异姓兄弟,可谓是东厂的第二号人物。
“可恶!”
眼见蝎子重伤,蜈蚣、蟾蜍、毒蛇等一拥而上,各展手段,弄得十丈之内的范围剧毒弥漫,乌烟瘴气。
黄尚受到攻击,一道金色的护体罡气自动展开,接着轻轻一震,强横的内力瞬间将四大毒物震得吐血倒飞。
“什么‘山西五毒’,依我看,你们应该叫‘山西五畜’才对。”
曹正淳与洛菊生对视一眼,后者心领神会,一招大力金刚指点向黄尚胸口,指法娴熟精湛,已经颇具火候。
黄尚同样还以大力金刚指,竖起中指与洛菊生对戳,无可匹敌的力量瞬间将其食指戳爆,一声惨嚎后退去。
洛菊生刚退开,一道强劲的罡风扑面而来,排山倒海般的掌力接踵而至,这等功力显然是曹正淳亲自出手。
“来得好!”
黄尚再度竖起中指,指尖泛起了火红之色,纯阳指力所过,刮起一阵灼热罡风,直往曹正淳掌心点去。
二者硬拼一招,曹正淳罡气晃荡,连退三步方才站定,脚下地板已四分五裂,双手背负于后,手心阵阵灼热。
反观黄尚,身体微微一晃。